天唐城上空。
中間的那點晴空,宛如一個巨大的漩渦!帶動著漫天的白雲,緩緩旋轉,由慢而快。
似乎,似乎要形成什麼,但在背後操控著一切的那個人卻半點也不急,慢條斯理的徐徐而動,似乎是在刻意的將這種景象多停留片刻。
讓整個天下的人,全都看到這個景象,乃至形成這個景象的整個過程!
看著天空中驚天動地的異象,無數人的心中都在暗暗嘆息。
太多太多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同一件事:這樣的能力!這樣的神仙手段!這樣的滔天威力!乃是一個世俗皇權所能夠駕馭的?
所能夠培養的!?
根本就是扯淡!
你能培養文臣武將,難道你還能培養出神仙?
無數人的神情隨之激動起來。
迄今為止,雲尊離開,已經七年了!
七年,對於紅塵俗世來說,已經是一個相當長久的時間了!
畢竟對於平常人來說,一個人只要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超過半年,就足以將之忘記得乾乾淨淨。
更遑論是七年之久!
(在這裡說一句,不要以為這是在誇大。在咱們的生命中,不少人或者去世,或者離開了熟悉的環境中從而不相往來。然後,只需要很短的時間,我們就會將之遺忘。縱使是親人,知交好友,只要闊別個三兩年,再難憶起……有經歷的可以理解,沒有經歷的,請莫要亂噴。只說一句:你到了上高中的時候,小學畢業的同學,你還記得清晰幾個?)
空中白雲猶自在旋轉。
眾人的感官越發強烈,似乎,這整片天地都在旋轉,隨著白雲起舞。
驀然間,呼的一聲輕響,整片被白雲遮蔽的天空突然恢復了青天白日,萬里無雲。
只因為空中所有的雲團,山嶽一般的雲彩,一瞬消失不見,半點痕迹不存!
嗯,雲跡固然不存,然而無量雲氣卻凝聚成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一襲紫衣飄飄,面容俊朗英偉;然而他站在空中的身形,一隻腳掌,就幾乎頂得上兩個城門那麼大,如此碩巨身形。哪怕是相隔千里萬里,那巨人的面容,也是清晰可見。
一時間,所有人盡都噤若寒蟬,一聲大氣也不敢出。
因為每個人都想起來自己這段日子裡,乃是如何污衊詆毀抹黑雲尊的。
天空的巨人在一聲輕輕嘆息之餘,悠悠地說道:「好久沒有回來,想不到,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九尊的痕迹。」
他淡淡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雲尊這個名字,自該當從這個人間消失了。」
他的手一揮,道:「不過……曾經的英雄,卻不容你們濫殺!」
他一揮手之下,原本被五花大綁的老梅飄飄升了起來,進入了雲尊的手掌之中,繩索瞬間不見。
雲尊悠悠的聲音響起:「雲王府管家,老梅,大名,梅問劍。當年在雲王爺麾下,雖為一偏將,卻先後經歷了血魂關之戰,大孤山之戰,平陵堡之戰,鐵骨關之戰……」
「此君與雲王爺情同手足,雲王爺受封逍遙侯,梅問劍自己感覺身受重傷,不堪為國出力,便跟隨雲王爺退出軍旅……為雲王爺,執掌家業。名為總管,實為雲王爺兄弟。」
「如此鐵血男兒。」雲尊的聲音悠悠傳遍天下:「如今,居然被當做奸佞叛逆問罪,在大庭廣眾之下斬首示眾。這不是梅問劍的悲哀,而是玉唐帝國,整個國家的悲哀!」
功臣!
眾人圍觀的正要砍頭的奸佞,居然被再臨的雲尊大人盛讚為大功臣!
這一刻,無數人面紅耳赤,無論是身在左近,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無遠弗屆,盡皆愧然。
再想想剛才逍遙王雲王爺,巍然現身,力證梅問劍的清白無辜,可根本就無人理會!
還有自己剛才還在猶自在大肆謾罵,不管不顧地扔雜物去砸梅問劍,一個個羞愧得幾乎抬不起頭來了。
這時,人群之中有人高聲叫道:「雲尊大人,並非是我等無知枉為,實在是當前種種盡皆無奈,諸多事宜更不是我等可以左右;官府告示當前,我輩就只有盲從而已。」
雲揚嘲諷的笑了笑,道:「好一個盲從……嗯,這兩個字用得好,用得好啊。俗話說,不知者不為罪;果然欲罪無從。然而往昔九尊四面出擊,山搖地動,風雷滾滾,水火騰天之時……總歸有不少人記得吧?甚至還有人曾經親身經歷過吧?現在整個玉唐,滿耳儘是對九尊的謾罵之聲,你們又在哪裡,有那些你們親身經歷,親身遭遇過的事情,談何盲從!?」
下面的那漢子登時啞口無言,默然無語。
九尊威震天下的時候,當真是有太多太多人曾經見證過九尊神跡;更有許多人被九尊拯救於危難,往昔種種,何來忘記,不知午夜夢回幾遭,儘是當年九尊縱橫沙場所向披靡,扶危濟困的往事。
然而這些年來,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洗腦解讀——
當年的山崩地裂,其實就是事先布置好了炸藥,戰後的硝煙味道早已佐證了這點,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巴拉巴拉……
當年的風雲變幻,雷電升騰,也不過就是早早就看好了的天象天花,欽天監的高明之士,再三推演當時的季節,風向,冷熱變化,最終得出結論,促成風雲盡在手中,天雷地電任我操控的假象……
還有水火升騰,血氣橫空,前者是事先掘好了地道,並且挖塌了堤壩,更早早安置下了無數火油,待水勢涌動,便將火油傾倒其上,這才有水火併行,以水御火,威勢無濤之相,後者就更加簡單,那個戰場不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所謂的血氣橫空,不過就是噱頭……
對於英雄,萬人敵,高手,最直白的舉例說明,擁有比一個普通人強一倍氣力者,便可得大力士之譽,而擁有普通人十倍威能者的當為超人一流,但就算擁有常人十倍能為,就能夠打敗一百人嗎?
民眾捫心自問:這話說的是啊,就算我擁有十倍之力,可以輕易打死十人八人,但也不可能當真打得過一百個人啊。所以那些萬人敵,那些橫掃千軍的英雄……還真的就只是國家需要有的形象而已……
如今天下太平,用不到那些英雄形象威懾,將真相道出,情理中事,情理中事!
……
各種「科學」的解讀,各種讓人生出來一種「切身體會」的感覺論斷,將一應傳說中的神力偉績,徹底歸於無形。讓所有人只剩下一種感覺:哇,原來如此!
說的有道理啊!
我就說呢,我這麼牛逼,我連一條狗都不能打死;那別人又憑什麼能一拳打死一千個我這樣的人?分明就是騙鬼呢,這樣的人在哪裡,你讓他來打我一拳試試?!
各種解讀者趾高氣揚一臉不屑,一臉高冷,各種原本堅信者被一次次的嘲諷,鄙視……
哇,這人好傻,杜撰傳說這種事居然也相信了……大家快來圍觀傻逼啊……
久而久之,各種荒謬的事情因而發生了。
再加上官方的不作為,甚至是推波助瀾,原本堅信不疑的開始動搖。縱使一開始還在努力維護:我當年親眼所見……卻不防備立即就會有人出來,引經據典的個中嘲諷:哥,看到了么?這上面寫的,就是你當年看到的事情,你經歷的事情,你親眼所見的事情,那才是真相,歷史不是話本小說,不是神話故事……
當事人又何能不為之動搖。
更別說當年的英雄,早已不在,並不能再現出來,再演神跡,給你作證,於是……這種論調就越來越有市場,直到……將英雄事迹徹底抹殺,將真相悉數扭曲,將功績盡皆掩埋……
最後的最後,全民歡騰,我們又發現了什麼真相,確定了歷史……
而此時此刻,下面唯有鴉雀無聲。
當神跡再臨,當英雄重現,將現實結結實實砸在臉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後悔,由衷的後悔。
我們曾經努力否認的,我們所有人都在致力摧毀、都在竭力侮辱、都在刻意踐踏的……原來是我們的脊樑,我們的尊嚴,我們的驕傲,以及,我們的信仰!
空中,雲揚淡淡的一聲笑,一揮手,老梅已然在他手上不知去向了。
他伸手一招,淡淡道:「你不是一直要找我下來與你一戰么?何必隱匿身形,速戰速決吧!」
玉乾坤身邊那道灰霧凝成的影子自從雲揚一出現,就想要逃走,但也不知怎地,卻是挪動不了半分。
他現在早已經是後悔得無以復加。
他早早預判了雲揚的能為,甚至以為自己已經盡量高估了雲揚的實力層次,自信可以應對,就算不能一舉戰而勝之,猶有迴旋餘地!
可是誰能想到,雲尊明明只是飛升幾年時間,實力卻突飛猛進到了這麼強的高度?這已經不是差距的問題,而是……直接看不到的問題!
對方現實至今,看來只是在空中催動風雲,君臨天地,自己這邊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實則卻是再也動彈不得!
神魂力量想要溢散,甚至想要自爆都做不到了。
所謂的「驚天一戰,龍虎爭鋒。」竟然不過是自己單方面的異想天開,痴人說夢!
原來自己,才是天下間最大的笑話?!
就如一個螞蟻,舉著一根草棒,對一頭巨龍說:我要與你一戰!
而這個笑話的更大爆點還在於,那頭巨龍表示他應戰了,動作了,針對那隻螞蟻動作了!
這是何等的卧槽啊!
玉乾坤站在原地,已經化作了雕像,愣然當場,啞口無言。
他瞪著眼睛,注目於在空中化作了頂天立地巨人的雲揚,一聲九叔明明已經到了嘴邊,卻是叫不出來。
雲揚伸手一抓,淡淡道:「來!」
呼的一聲輕響,一道金光,從雲揚手心出來,化作了一條金色的大道,跨越了千丈空間,徑自來到了灰霧的身前。
灰霧,嗯,天道社稷門的這位創派老祖宗秦老,身不由己,迷迷糊糊的落在了金色大道上。
就在百萬人的眾目睽睽下,金光大道一點點縮短。一路全數縮回了雲揚的手掌之上。
那秦老,終於出現在雲揚面前,嗯,應該說是雲揚的手掌之上。
「你姓秦?」雲揚兩根手指頭捏起了這位秦老,好奇地看了看,道:「據說你掩藏了很多力量,既然是生死決戰,不死不休,何吝都叫出來我看看,開開眼界。」
灰霧秦老忍不住地渾身顫抖起來,體似篩糠,難以自抑。
「你還有六個鬼使?哦不對,現在只剩下五個,我已經抓了一個。大抵就是在那邊圍攻我父親的五個傢伙吧?」雲揚淡淡道:「大家都露面了,那也就都過來吧。」
呼的一聲,那邊正在與雲逍遙戰鬥的五道詭異黑影,宛如言出法隨一般的悉數來到了雲揚的手中。
雲揚隨手撥弄,將另外五個魂靈與這位秦老擺放到了一起,六個靈魂盡都在雲揚的手心裡瑟瑟發抖。
這會,那天道社稷門的創派祖師秦老,何止是日了狗,根本就是在懷疑人生了!
這是何等的大神通,天上地下,怎麼可能有人擁有這樣的無邊偉力!
至於在數百萬人面前被人捏在手心裡隨意擺弄的恥辱……根本就沒有不在心上。
現在哪裡還顧得這等末節!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勇氣……」雲揚有些嗟嘆,道:「我都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你們卻偏偏要想方設法的將我弄回來,就這麼亡我之心不死嗎?!」
「如今,我如你等所願的站在了這裡,只可惜你們……」雲揚輕輕嘆息:「弱得連讓我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弱的連讓我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那秦老只感覺一股至極的羞辱湧上心頭,心潮澎湃,原本已經被壓低至底點的心氣,再度涌動。
「雲尊!」秦老奮力叫道:「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哪裡是我們太弱,不過是你太強大,強大得無可撼動,無可匹敵!我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物,勉強拿來在一起比較,就只有高下立判,哪裡有更多的意義。」
雲揚洒然失笑:「是啊……但此事的源頭,偏偏就是你們將我強行召喚下來的啊。難道你們就沒想到,已然登臨上界的我,早就跟你們不屬同一個層次了,強行要與我一戰,豈不早就該有自取其辱與不自量力的認知嗎?現在又拿這點說事,跟我說得著么?」
秦老登時為之語塞。
是啊,為什麼要召喚?為什麼要召喚這個已經登臨上界,不在同一層次的強敵!
眼前一切,竟然是自促其敗自尋死路的自行找死行徑嗎?!
這一刻,他心中的悔恨已經無以描述。
為什麼要招惹?
為什麼啊?
悔不當初,恨不回頭啊!
是,只要殺了雲尊,或者擊敗雲尊,徹底粉碎雲尊締造的九尊神話,此世傳說,就能將雲尊當年一統天下的氣運,通過秘法奪將過來!
這是事實,更是利益所寄!
但是……怎麼殺?
螻蟻硬要弒殺恐龍,正面硬剛如何能遂?!
為什麼自己不再多蟄伏一段時間?數百年千年萬年都等了,再等一段時間又能如何,等時間長久了,長久到雲揚已經忘記了這方世界……自己再出來,還不是一切盡在手中了嗎?
為何非要急功近利,明知道要面對的乃是一位登臨上界之人,又豈是輕易可以奪取的?
那麼的迫不及待,傳說中的無盡上蒼之主還擁有創造世界的氣運呢,為何不去搶?
這世上,雖然敢想就說是成功了一半,但為山九仞尤能功虧一簣,何況蜉蝣撼樹,井蛙窺天!
「我的分身魂魄不在左近……盡散於這塊大陸之間,無處不在,處處皆在。今朝雲尊大人雖然擊敗了我,但說到讓我……」
秦老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雲尊一聲淡淡的笑:「擊敗你?我什麼時候擊敗了你?若是說到打敗二字,不是將你當成了對手……你這麼說,會覺得你自己臉上更有光彩嗎?」
秦老此際縱然是魂體之軀,卻也幾乎一口老血噴出來。
是啊,人家啥時候擊敗你了?
所謂馬不知臉長牛不直角彎人不知量力,盡皆如是!
下面,登時傳來一陣鬨笑。
雲揚招招手,卻見四面八方有一道道烏光,自許多人的身體之中冒出來,好似百川歸海,又如飛蛾撲火一般地向著雲揚這邊沖了過來。
一道一道又一道……
「只是在天唐城和周邊,你就布置了五百道殘魂,端的大手筆啊……」雲揚輕聲嘆息:「無音,在這樣情況下,你還能不暴露,不得不說,我很意外,卻也更加滿意。」
位於下方的水無音,淡淡的笑了笑,他的手上扶著久見的雲逍遙。
雲逍遙遙望著天空的兒子,眼中滿滿的儘是驕傲與眷戀!
雖然沒有我的血脈,但這是我的兒子,到哪也是我的兒子!
雲揚並沒有直接湮滅那五百道殘魂,反而將之與秦老的魂體匯聚在一處,秦老的魂體肉眼可見的漲大了幾分。
但秦老卻反而恐懼起來。
這五百道殘魂,除了包括了自己布置在明面的那三百,還有另外兩百,乃是作為備手沉眠了的部分!不知道是因為距離太近,還是什麼其他原因,總之就是悉數被雲揚搜刮出來的!
無一遺漏,一個不少的全都聚集到了這裡。
在這一刻,他的內心是崩潰的,幾近絕望。
「時候差不多了,咱們該正式開始。」雲揚笑道:「雖然另有他法,找出你的其他殘魂,但一來時間不免過於拖沓冗長,二來么,我正有意讓此世之人見見所謂超凡偉力,就趁今天這個機會吧……現在,我為你們展示一項比較有趣的威能……煉鬼!」
話音未落,手掌一送之際,秦老的魂體陡然飛出,卻在半空戛然而頓住,隨即,一團幽藍的火焰就在他身下升騰了起來。
秦老的魂魄在幽藍火焰中凄厲萬狀地慘嚎了起來,不斷的掙扎,不斷的扭曲,呈現出各種形態,但卻始終無能逃脫。
「我不會屈服的!」
秦老凄厲的慘叫道。
他慘嚎著,被幽藍之火焚燒得發出滋滋聲響,他想要忍住,不發出慘叫,但卻根本就忍不住。
始終是直接燃燒靈魂的極度痛楚,豈是輕易可以忍耐的!
那份痛苦,比之一般肉體痛苦更要強烈了千倍萬倍。
幽藍之火不過燒了片刻,便停了下來。
但秦老的魂魄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肉眼可見的萎縮了許多。他凄慘的攤在空中,兀自喃喃自語:「我不說,我不會屈服的……」
「太好了。」雲揚淡淡的笑了笑:「我就喜歡鐵骨錚錚的漢子,讓我有繼續下去的動力,你可千萬不要屈服啊。」
隨即,一團能量湧入秦老靈魂體,秦老愕然發現,自己承受重創,以為即將湮滅的魂體居然恢復了!而且還是恢復到了頂峰!
神完氣足,巔峰狀態。
但是,那幽藍之火又再次燃燒了起來……
下面,整個天唐城的人都在關注這一幕,看著那個詭異的靈魂,在被雲尊大人焚燒;似乎就在自己眼前。
那慘叫聲,便如從自己靈魂之中發出的。
他們眼白白的觀視著,看著這個靈魂從一開始的誓死不服,到後來的慘叫求饒,然後一次次的重複焚燒,恢復的過程……
足足二十次。
二十次之後,秦老又再次恢復了,但心態已經徹底崩潰。
「我招!我全招!我現在把他們都找出來,讓我死了吧,讓我魂飛湮滅,神魂俱滅吧……」
「不急!」雲揚的聲音和煦:「你一個鐵錚錚的漢子,哪裡會這麼急著招供,是在故作姿態,瞞天過海,偷天換日吧,咱們慢慢來,我怎麼認為你至少還能再撐過去一百次呢……」
「不……」秦老凄厲的慘叫:「讓我死吧!」
靈魂體的折磨,自始至終處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中;不像是常人,承受不了還可以暈過去;但秦老卻連暈過去的權利都沒有,甚至,甚至連發瘋的權利都沒有,自始至終全程清醒!
尤其還是每次焚燒之後都會全面恢復,恢復到頂峰,讓焚燒過程達到最長,最完整。
秦老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件事,以至於更加的絕望了:只要雲尊不願意,自己就死不了的!這種折磨,將會一直持續下去。
而現在,他已經再不想其他,只求一死!
哪怕是將所有分身都召喚出來交出去,也在所不惜。
但這樣的折磨卻是無止無休,無窮無盡,陸續有來的。
本來從第三次焚燒他就已經開始求饒,但一直焚燒到第二十次,雲尊還是不肯答應。
真的真的,沒見過這麼逼供的!
「說說吧。」雲揚淡淡道:「你是怎麼做的,全都說出來,又或者,你想繼續強硬。」
秦老再度恢復了過來,但他整個人的心態,狀態,膽魄,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破碎了,哪裡還有任何反抗或者撒謊的念頭。
現在,只要能讓我痛快的死去,幹啥都行!
在秦老斷斷續續的訴說中,玉唐帝國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是清清楚楚的大白於天下!
下面傾聽的數百萬人,每個人都是呆住了愣住了傻住了!
高台上的玉乾坤面如死灰,秦老雖然並沒有提到他,甚至還有盡量避開他這個皇帝,但有心人自然會想到,若是沒有皇帝的允許,這些政令,卻又何能傳達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