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凌霄閣弟子內鬥,每年死掉的人也有不少,但是周定軍望著眼前這個勇往直前毫不退縮的師兄,心中也不禁微微有些驚動。
易身處之,周定軍自付做不到這種程度,恐怕察覺不敵便會認輸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是處世之道。不撞南牆不回頭,這是一種堅持!
眼見楊開身形狼狽,可眼中戰意越來越強,周定軍知道不把他打暈過去,今rì這事算是沒完了。
一念至此,周定軍揮手一掌刀砍在衝過來的楊開頸骨上,楊開兇猛的氣勢頓時逸散,雙眼失神,渾身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見到此景,十數丈外一顆大樹樹冠上站著的人掏出一本小冊子,隨手翻開一頁,上書:試煉弟子楊開對戰普通弟子周定軍,周定軍勝。
這站在樹冠上的人身段婀娜,顯然是個女子,只不過黑紗蒙面叫人看不清真容,但那清秀的眼眉卻表明此人年紀不大,而這人臂膀上佩戴的一片落葉臂章卻表明了此女的身份:凌霄閣的暗堂弟子!
凌霄閣暗堂是個特殊的機構,歸屬宗中三長老負責統轄,堂內弟子負責記錄宗中大小事宜,包括弟子之間的決鬥勝負。
所以在凌霄閣內挑戰,不用擔心自己勝了還得不到貢獻點,隱藏在暗處的暗堂弟子定會將戰績記錄下來,每月匯總統籌。
這暗堂女子記錄完這一戰的勝負之後,又從腰間摸出另外一本更小的冊子來,打開來看了一眼,上書:紀和十四年五月初七,楊開第一百四十七戰,敗!
除去這一行新添的字跡,上面密密麻麻記錄了所有楊開對戰的結果,統統都是在什麼時候第多少多少戰,結果無非一個字:敗!
連敗一百四十七場無一勝績,這簡直可以說是自凌霄閣開宗立派以來絕無僅有的一份戰績了,這份戰績足以驚天地泣鬼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而這戰績的締造者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楊開從未去挑戰過別人,這一百四十七場全是別人來挑戰他的,也就是說,每五rì被挑戰一次,這種rì子已經持續了兩年多了。
望著底下的楊開,夏凝裳秀眉微皺,她有些不明白楊開為何會堅持到這種程度,已經被貶為凌霄閣的試煉弟子了,連自己的生存溫飽都成問題,他為何還留在凌霄閣?如果離開這裡他的生活肯定會好上許多,這個身形單薄的少年心中到底有怎樣的一份執著?讓他能連敗一百四十七場也依然毫不氣餒。
或許,這是男人的愚蠢?注意到楊開也是偶然的巧合,夏凝裳身為暗堂弟子,被安排負責監察這一片區域,楊開每一次被挑戰,每一次被打暈她都看在眼中,一次兩次還沒什麼,次數多了,夏凝裳便開始注意起這個只有淬體三層的少年了。
她很想知道,以他的毅力,到底會堅持到什麼時候才離開凌霄閣。這樣的資質,這樣的修鍊速度,根本不適合留在這個江湖,普通人的世界才是他的歸宿。
底下已經曲散人盡,只剩下楊開一人昏倒在地,人來人往,時間流逝。
夏凝裳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樹冠之上。
當楊開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rì上三竿。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痛,步伐蹣跚起身,楊開左右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竟已不是昏倒的位置了,而是在附近一顆大樹的蔭涼底下。
這可真是奇了,難道今rì有哪位師兄弟善心大發,把自己背過來了?這在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楊開皺眉撓頭,隱約記得在意識模糊間,有個朦朧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的。但這記憶實在太模糊,怎麼想也想不清楚。
但是在自己現在立足之處與昏迷的位置之間,有一道很明顯的拖動痕迹,而這痕迹分明就是拖動一個人在地上摩擦出來的。
再一感受下自己的後背,頓時一片火燎燎的疼痛傳來。
楊開愣了一下,旋即大怒!對這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恩人心存的一絲好感瞬間消失。這人定是直接把自己從那裡拖過來的,否則自己的後背怎會被磨破了血皮。
還不如把自己丟在那裡不管不問!楊開心想。
正鬱悶間,楊開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好像還攥著什麼東西,疑惑之下低頭看去,卻見一個做工jīng細的小瓷瓶正握在自己手上。
這是什麼?這個瓷瓶絕對不是自己的,楊開身無長物,除了一身衣衫就是掃地的掃帚了,哪裡會有這個?
小瓷瓶上貼了個標籤,標籤上有字,楊開定眼看去,嘴上喃喃出聲:「凝血祛瘀膏!」
凝血祛瘀膏,楊開還是知道的。
這是凌霄閣治療外傷的膏藥,雖算不得什麼絕世良藥,可對外傷卻有顯著的療效,一般弟子每個人都會隨身攜帶一瓶以防不測。而就是這樣的一瓶膏藥,在凌霄閣後勤處的售價也不菲。
十點宗門貢獻值一瓶!
楊開掃地一個月能得到多少貢獻?正是區區十點,也就是說,手上這一瓶膏藥的價值,等同於楊開掃一個月的地!
是誰?此時此刻,楊開心頭不禁一陣兇猛的感動涌過,背後的疼痛也驟然減輕了許多。來到凌霄閣已經三年了,三年時間,楊開見慣了這個宗門弟子之間的薄情寡義,見慣了世態炎涼,但是在今時今rì,竟有人會在自己受傷之後留下一瓶凝血祛瘀膏,這種做法深深地觸動了楊開。
原來,這個宗門的弟子也並不全是涼薄之人。
或許,這樣一瓶外傷膏藥對那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楊開來說,卻是眼下最需要的東西。
有一句話叫滴水之恩,沒齒難忘,他rì騰達,湧泉報之!
楊開一邊感動一邊使勁回想著那身影,卻是越來越模糊。反倒是一縷縷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這葯原來是香的?」楊開頓時長了見識。
平復了下心情,整了整衣衫,珍重地將這一瓶凝血祛瘀膏塞進懷內,楊開提著手上的掃把,繼續自己掃地的工作去了。
里里外外都掃過,一直忙活到了晌午時分,今rì的工作才算完結。拖著疲倦飢餓的身軀,楊開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早上打了一架的傷勢還沒處理,楊開雖然飢餓卻也只能忍著,先處理傷勢再說。
脫去身上的青衣,楊開端來一盆清水洗著身子。若是有人在一旁看到楊開的身體狀況,定會大吃一驚。
楊開的身子骨很弱,瘦骨伶仃,腹間的肋骨都清晰可見,渾身上下彷彿都沒多少肉,但就是這營養不良的身子上,卻是處處淤青,處處傷痕,幾乎沒有哪一塊地方是完好的。
每五rì被人挑戰一次,每次都是戰敗,每次都是被打暈,舊傷未褪,已添新傷。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無法忍受這樣的疼痛,但是楊開忍住了,不但忍住了,還每rì修鍊掃地,根本未被這些傷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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