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裂地神牛
麗蓉黛眉凝成一線，低聲問道：「是什麼樣的魔？」
「這樣的……」大尊一邊說著，一邊運轉力量凝於指尖，在面前的桌上刻畫起來。
片刻後，幾個繁奧複雜的字呈現在桌上，熒光閃閃。
楊開看去，發現這幾個字如蝌蚪一般，比劃曲折，與他所認知的字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不由地將目光投向麗蓉。
麗蓉緊緊地盯著，神色凝重，頷首道：「確實是魔，而且是很古老的魔。」
「這是什麼意思？」大尊見她似乎認得的模樣，不禁臉色一喜，趕緊詢問。
「如每個宗門勢力禁地前樹立的牌子一樣，是警告的意思，擅入者死！」
大尊輕輕頷首，覺得這個解釋可以說的通。
「既是很古老的魔，那應該是魔族以前的地方，怎麼會出現在妖域？」楊開皺著眉頭，有些不太明白。
大尊笑道：「當年魔疆可不止那麼點地方，如今的妖域和你們人領，有很大一片範圍在很久以前都是屬於魔族的，只不過在大魔神隕落之後，魔族才漸漸被逼著放棄了不少地盤，退守到了現在的魔疆，這裡以前很有可能也是魔族的地盤。」
「這樣啊……」楊開心中釋然。
「雖然我不知道那虛空甬道內的遺迹是屬於哪個魔族分支，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分支原必定非常強大。刻下這字的傢伙也是世上頂尖的高手，我與老牛都從這幾個字中感受到了一種殺機，無數年不散的殺機！」
楊開微微變色：「既然這麼危險，那你們還要進去幹什麼？」
「你們九天聖地若是出現這麼一個怪異的地方，你會不會進去一探究竟？」大尊不答反問。
楊開想了想，點頭道：「會！」
不為探索裡面的奧秘。最起碼也要確定那地方不會對弟子們有危害。
「那就對了，妖域就不算大，那虛空甬道又出現在我和老牛的地盤交接處，如果因為這個出現了什麼意外，我們就必須得放棄獸海密林，退守到其他地方，生存空間就更小了。」大尊解釋了一陣，望著麗蓉道：「所以這次座想請夫人隨我一道進入那裡，一探究竟。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這你得問主上。」麗蓉抿嘴一笑：「我沒辦法給你答案。」
大尊立刻將目光投向楊開。
楊開嘿嘿笑了一聲：「那地方連你們兩位妖族大尊都覺得棘手，定不是什麼好地方！小子實力低微，進去了只怕是十死無生啊。」
大尊不禁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讓你進去，只是讓你身後的這位夫人進去而已，你完全可以留在雷木府。我妖族兒郎自會招待你的，若是覺得無聊，你現在就可以回九天聖地去，也沒人攔著你。」
「那怎麼成？」楊開笑了笑，「麗蓉是隨我出來的，自然要一道回去。」
「你這小子……」大尊無奈，深吸一口氣道：「說說吧。你要什麼條件才肯答應，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楊開搖了搖頭：「你們妖族這裡窮鄉僻壤的，除了一些靈草靈藥之外，根沒什麼好東西。靈草靈藥我現在也不稀罕。」
他一副坐地起價惟利是圖的模樣，讓大尊倍感無奈，正提心弔膽，不知道楊開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的時候。卻見他正了正臉色，扭頭望著麗蓉問道：「你想進去？」
麗蓉抿了抿嘴輕聲道：「一切都聽主上安排。」
楊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那便進去吧。」
他看出來了，麗蓉對那幾個古老的魔族字很是在意，也是有想進去的意思。
他自然不會阻止。
「條件呢？」大尊急急詢問。
「我若說沒有條件你信不信？」
大尊搖頭。
「那好吧。」楊開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喜上眉梢，望著站在大尊背後不苟言笑的彩蝶道：「讓她給我笑一個。」
彩蝶愣了一下，旋即美眸里迸發出冷冽地寒意，似乎要將楊開給千刀萬剮般，目光刺人。
「你這小子……」大尊有些無語，不知該如何是好。
「哈哈，開玩笑，彩蝶姑娘不用當真。」說著，楊開便站了起來，「既然要去，那便趕緊吧，早點看看裡面的情況早點解決了。」
見他真的沒有要再提要求的意思，大尊似乎也有些意外，不由地高看了楊開幾分。
「那便走吧！」大尊也站了起來，放出妖元裹著楊開，帶著他朝外飛去，麗蓉急忙跟上，彩蝶站在原地冷冷地盯著楊開的背影，過了好一會，也才跟了上來。
「小子，下次別戲弄彩蝶了，小心她真跟你翻臉。」飛馳中，大尊悄聲叮囑。
楊開打了個激靈，一正經地點頭：「不會了，我感覺背後有一股殺機正在接近。」
「活該。」大尊一臉幸災樂禍，嘆氣道：「有時候就連座都拿她沒有任何辦法，在座的印象中，似乎就沒見她笑過。」
「你真受得了這座冰山啊！」
「還是你厲害啊，把自己的手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大尊說話間，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跟在旁邊的麗蓉。
一位入聖兩層境的強者，對一個超凡三層境的小子言聽計從，大尊每每想起就覺得有些不現實。
「你懂個屁，那是我用人格魅力征服了他們。」楊開撇撇嘴。
「大言不慚！」大尊大笑著。
與楊開接觸的次數多了，大尊發現這小子與老聖主的個性截然相反，雖然看起來不是很靠譜，但相處起來，讓大尊都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
時間緩緩流逝，楊開任由大尊帶著他朝前飛，也懶得動用自己的力量。
不過隨著接近目的地，空氣中流淌的那種詭異氣息越來越明顯了。
是虛空之力的氣息！
好像整個獸海密林都有些受到了影響，楊開幾乎不敢想像，那虛空甬道到底有多大，會讓這麼大片範圍產生變故。
一路無話，兩三日後，那天際邊有一小狹長的裂縫莜地出現在楊開的視野中。
看到這條裂縫的時候，楊開臉色驀然一變，低喝道：「那不會就是虛空甬道的入口吧？」
「不錯，那裡就是入口！」
「這麼大？」楊開驚呼一聲。
從這邊望過去，雖然看不到具體的長度，但楊開估計那狹長的裂縫最起碼也有百丈長短，宛若天空被撕開了一道裂縫般，恐怖駭人。
而且，那裂縫還及其不穩定，一股股讓人心悸不安的虛空之力的氣息從中散發出來，裂開的縫隙也是時開時攏，好像隨時都可能崩潰的樣子。
在那邊距離虛空裂縫差不多十里地的地方，有一些妖族強者匯聚著。
大尊帶著楊開直直地朝那邊飛了過去。
察覺到大尊的氣息，那邊為首的一個體格魁梧的男子神色一震，扭頭望了過來。
片刻後，大聲地嚷嚷道：「雷龍，怎麼來的這麼慢？老牛等的急死了。」
大尊微微一笑：「找人也是需要時間的，才不過七八天而已，你急什麼。」
說話間，一行四人已經落了下來。
楊開朝那喊話的男子打量過去，心頭微凜，知道這是妖族的另外一位大尊——裂地神牛！
如大多數妖族強者一樣，即便化形了，他還留有一些妖族的特徵，額頭邊生有兩隻暗紅色的犄角，散發著不弱的能量波動。
楊開絲毫不懷疑那兩隻犄角的強度，根就相當於最頂尖的秘寶。
裂地神牛的打扮比赤炎雷龍要粗獷很多，身上隨意地扎了幾片獸皮衣衫，黑黑茂密的腿毛隨風招展，說起來話也是瓮聲瓮氣，如悶雷在耳邊滾滾而過。
「這就是你找來的援兵？」老牛瞪大著一雙眼睛，看看楊開又看看麗蓉，淡淡點頭：「這女人還算可以，不過這傢伙是幹嘛的？」
粗大的手指指著楊開，一臉不解道：「還沒到入聖境，跑這裡來作甚，送死么？」
他一副及其看不起楊開的樣子，好像一巴掌便能將楊開給拍死，麗蓉的表情驀然一冷，美眸中閃爍寒光，盯著裂地神牛不放。
任何敢對楊開說出這種話的人，麗蓉都不會給好臉色，若不是顧忌赤炎雷龍也在這裡，說不得麗蓉要與對方打一場。
楊開淡然一笑，神色不變。
赤炎雷龍也沒有要打圓場的意思，只是笑吟吟地道：「他確實沒到入聖境，不過你再仔細端詳端詳，說不定能發現點有意思的地方。」
「有意思的地方？」裂地神牛皺起眉頭，摸著下巴，毫不客氣地圍著楊開轉了起來，牛眼上下打量審視，神念也在楊開身上流轉起來。
驀然，他的臉色一變，蹬蹬蹬朝後退了好幾步，雙眸中溢出了震驚之意，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看出來了？」赤炎雷龍呵呵一笑。
「他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如此純正的妖氣？」裂地神牛低喝著詢問。
那妖氣淡淡的，幾乎不可察覺，但是卻相當純正，比他和赤炎雷龍身上的妖氣還要純正！
能有如此純正的妖氣，說明身負的血統及其高貴，幾乎是最頂尖的血統。
可楊開明明是個人類，這讓裂地神牛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