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那隱蔽的地洞處走了出來,陽炎拉了拉楊開道:「你等會,我布置個陣法,將這裡隱蔽起來。」
「好。」
陽炎不但精通煉器,而且還精通陣法一道,這遠不是楊開這種半桶水能夠相提並論的,只見她從空間戒中取出各種各樣的材料,動用力量煉製起來,然後又將自己煉製的東西看似散亂實則按照一定的規律排布在那洞口處。
等她布置完畢之後,那洞口忽然消失不見了,不但用肉眼看不到,就連動用神識也很難發覺。
陽炎滿意地拍拍手:「記住這個位置就行了,下次再來直接從這裡跳下去。」
楊開對她的布置也相當滿意,雖然他不一定會再次過來,但也防止有人不小心發現這個地洞,一旦此地有大量的空靈晶的消息外泄出去,恐怕整個幽暗星都要沸騰。
自古財帛動人心,空靈晶這種珍貴的礦石沒人會不在意。
兩人朝山洞所在的位置走去,還沒走到那邊,楊開忽然神色一動,他發現余鋒不知道為什麼跑了過來,而且神色間似乎有些焦急的樣子,此刻正在山洞附近轉來轉去,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尋找自己。
楊開不由加快了速度,很快便來到了余鋒面前,叫了一聲:「余兄!」
「楊開!」余鋒正如一隻無頭蒼蠅,找不到楊開的蹤影,聽到喊聲不由大喜過望,「你跑哪去了,我找遍了整個龍穴山都沒找到你,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呢。」
楊開呵呵一笑:「我跟陽炎出去轉了轉,要走的話,我會跟嫵衣打招呼的。哪會不辭而別。」
余鋒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嚴肅道:「你現在真要走了。」
楊開不禁皺了皺眉:「什麼意思?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知道嫵衣是不會趕自己走的,嫵衣有個很大的夢想,正是因為這個夢想,才會挽留自己,才會將龍穴山送給自己當暫時落腳的地方,而且這些日子,嫵衣也來過幾次。對他還不錯。
但是余鋒既然過來,應該就是受嫵衣所託,若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嫵衣不可能這麼做。
楊開立刻想起了自己之前殺過了幾個人,有極大的可能跟那個徐天澤有些關係。斬草不除根,果然是有些後患啊!
余鋒急促道:「沒時間解釋太多,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若是有的話,趕緊收拾一下,我現在就帶你們走,路上跟你們說清楚。」
「什麼事呀。我還想去洗一下呢。」陽炎一臉髒兮兮地,還沒弄明白情況,在地洞里待了那麼長的時間,她渾身上下臟透了。
「陽炎姑娘忍忍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洗,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啊,要是沒東西收拾,我們現在就出發。」余鋒見兩人都一臉無動於衷的模樣。不由大急。
楊開啞然失笑:「余兄稍安勿躁,到底發生了什麼?」
余鋒懊惱地跺跺腳。恨不得將楊開給打暈過去,免得他唧唧歪歪的,「都跟你說沒時間解釋了,我在這裡找了你們半天,小姐在家族裡給你們拖延時間,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恩,已經來不及了。」楊開神色一動,將目光投向一旁,那邊,一大群人正急速地朝這邊飛來,一道道屬於星梭的青色幽光如流星隕落般,划過天際。
余鋒臉色一黯,不由地嘆了口氣,知道小姐的努力算是白費了,趁那些人還沒靠近過來,連忙提醒了一句:「楊兄,你前段時間是不是打了徐家的一個少爺?」
「是啊。」楊開心想我不但打了他們的少爺,還殺了幾個人呢,怎麼沒聽余鋒提起?
余鋒苦笑一聲,抬手指著那邊道:「徐家的人來找你了。」
「那徐家比你們海克家族怎樣?」楊開問了一句。
「伯仲之間吧,都是影月殿的外圍家族,上不得什麼檯面,但是我們海克家族和他們徐家有很多貿易往來,關係不錯,而且楊開啊,你不是我們海克家族的人,家族的那些長老不會袒護你的,小姐也護不住你,你真是太魯莽了。」余鋒又嘆了口氣。
雖然是在指責楊開,但他並沒有要和楊開立刻劃清界限的意思,甚至在那些人快要抵達這裡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擋在了楊開和陽炎兩人面前。
這個舉動讓楊開對余鋒好感大增,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余兄不用擔心,他們不找我麻煩就罷了,若是要找我的麻煩,我不介意讓他們有來無回!」
余鋒愕然回頭,一臉吃驚地望著楊開,旋即哭笑不得,搖頭嘆息:「年輕人啊,哎!」
他顯然覺得楊開有些口出狂言了,徐家雖然跟海克家族一樣,都是影月殿的外圍勢力,但好歹也是一個家族啊,就算沒有返虛境的強者,聖王境還是有一些的,楊開一個入聖三層境的武者,如何能與這樣的勢力抗衡?
而且家族也根沒有要庇護楊開的意思,不但沒庇護,反而還因為與徐家之間的貿易關係,族中那些長老逼迫小姐說出楊開的下落,巴不得趕緊將楊開送出去讓徐家發落,免得壞了兩家的友誼。
若不是小姐拖延了這麼長時間,徐峰根沒辦法提前來到這裡,可現在還是功虧一簣,頓時覺得有些辜負了小姐的期望,心頭愧疚萬分。
「哼,年輕人口出狂言,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們有來無回!」一聲冷哼傳來,一個身形消瘦的老者落下,神色不善地朝楊開這邊望來。
剛才那句話,楊開並沒有說的很小聲,自然被他給聽了去。
隨著他的話音,一道又一道身影落了下來,少說也有二十人,這二十人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修為也是層次不齊,但是實力最高的也不過是聖王三層境!
說話的那老者身旁,一個禿頂的中年男子,一臉忌憚地望著楊開,眉宇間隱隱有些驚恐,臉色微白。
楊開記得他,當時護著徐天澤遁走的就是這個禿頂中年人,要不是他跑的快,楊開早就趕盡殺絕了。
嫵衣也來了,落下來之後懊惱至極地看了楊開一眼,似乎沒想到他居然沒來得及離開,忍不住瞪向余鋒,責怪之意很是明顯,余鋒尷尬地低下腦袋,不敢與其對視。
「好好好,小子沒跑就好!」那聖王三層境的老者重重點頭,臉上一片煞氣,森冷地問道:「仇淵,上次打傷少爺的人,就是他吧?」
聽了老者的問話,站在他旁邊的那個禿頂中年人連忙點頭:「是的,至深長老,就是他打傷了少爺。」
楊開眉頭一挑,有些訝然地望著那個叫仇淵的禿頂中年人。
他上次明明不但打傷了徐天澤,還殺了三個聖王一層境的武者,可是現在對方居然對死去的三人隻字不提。
仇淵沒有將當時的情況完全說出來!楊開瞬間明白了,仇淵是聖王兩層境,帶了三個聖王一層境,居然還保護不了自己家的少爺,分明是護衛不利,他大概是不敢說出實情,免得遭遇更大的懲罰!
這事既然還沒有被戳破,就說明那個徐天澤要麼是幫仇淵一起隱瞞了,要麼就是變成白痴了,當時楊開倉促迸發出來的一道神魂力量,有這個威力。
現在看來,後者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徐天澤一個少爺,沒必要幫仇淵隱瞞什麼。
「既然是他就好辦了。仇淵,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去,將那小子的四肢砍了,我要帶他回去泡進葯瓮中,我要他生不如死!」徐至深怒發張狂,厲聲喝道,望著楊開的表情猙獰無比。
不少人都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被砍去四肢,泡進葯瓮,那就代表著一時半會死不了,極有可能會被折磨個一年半載,才會慢慢地死去,那可是真的生不如死,是無比歹毒的人間酷刑。
楊開好整以暇地朝那個仇淵望去,絲毫沒有驚慌的意思。
出乎眾人的意料,仇淵居然沒有立刻衝出去,反而一臉唯唯諾諾,口中雖然回應了一聲,但雙腳卻猶如灌了鉛似的,久久不移動,臉上的表情也驚恐萬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掉落到地上。
所有人都看出不對勁了,這個仇淵好像在發抖,沒人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仇淵心中的苦塞過黃連,他比誰都清楚這個實力不到的青年的恐怖之處,若是以前有人告訴他,一個入聖境的武者能在舉手投足間殺死三個聖王境,他肯定嗤之以鼻,境界修為的差距是絕對的天塹,就算有人能越階作戰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可是仇淵親眼見到了,那青年殺聖王境,就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輕鬆,當時若不是他跑的快,那青年又被另外一個女子牽制,他恐怕也活不下來。
最後一記神識力量更是讓仇淵認識到了楊開的詭異,那是一種籠罩了自己身心,讓眼前變得黑暗的力量,自家的少爺雖然活了下來,可也徹底變成了白痴,整天口水滴答雙目無神,看上去噁心極了,就連自己也被重創,直到此刻神魂也沒有恢復,聖王兩層境的境界甚至都有些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