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這人是來自萬獸山了,雖然為了方便行動,萬獸山的這些人沒有穿戴本門服侍,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的來歷,因為這些人進攻的主要手段,就是驅使妖獸。
這麼明顯的做派實在是沒法掩蓋。
這老者座下的碧眼血蟾是實力不錯的九階妖獸,配合他本人修鍊的功法,人獸聯手,足以和返虛兩層境武者一較長短,不過熟知這老傢伙的人都知道,這人不但醜陋,而且心理也扭曲至極,最是貪花好色,喜歡折磨凌辱一些美麗的女子,將其折磨致死,從中體驗變態的快感。
嫵衣若是真的落到他手上,那必定比死還要凄慘。
「嘿嘿,那兩個丫頭實力不錯,若是交由老夫的話,倒是可以炮製成兩個不錯的血奴!」另一邊,一個渾身被血光覆蓋的中年男子,也露出了邪惡笑容,能炮製血奴的武者,無疑是來自魔血教。
「多說無益,諸位還是想辦法聯手破去這大陣吧!」謝戾面露不悅之色,淡淡地提醒,如今一群人被攔截在大陣面前,第一層防禦都無法攻破,還談什麼其他?
那萬獸山老者陰笑一聲:「原本老夫還不想動用這一招,不過既然那小妮子一心求死,那老夫也只能成全她了,嘿嘿!」
這般說著,忽然神色肅穆,體內聖元鼓盪,與此同時,他座下的那隻碧眼血蟾也鼓起了腮幫子,傳出類似蛙鳴般的低沉叫聲。
剎那間,天地元氣動蕩起來。齊齊朝他那邊匯聚。
謝戾眼前一亮,一瞬不移地盯著老者的動作,微笑道:「度老這是要使用血蟾毒煙了么?」
聽他這麼說,其他返虛鏡都面露驚色,齊齊朝那度老望去。
萬獸山這老者冷哼一聲:「血蟾毒煙乃我這寶貝的拿手絕活。不過用一次就少一次,老夫拋磚引玉,希望諸位朋友待會可不要藏拙!」
這般說,這度姓老者忽然把口一張,吐出一道血箭,那血箭猶如獠牙之蛇,只朝龍穴山護山大陣攻去,在他吐出血箭的同時,他座下那隻碧眼血蟾也是腮幫子鼓起,一口漆黑如濃墨般的毒液從口中噴出。後發先至地將血箭包裹起來。
兩者之間融合翻滾,瞬息間就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那毒液和血箭在眨眼的功夫便變成了一團漆黑的霧靄,轟擊在大陣的光幕上。
刺啦啦……
讓人牙酸的腐蝕聲響起,龍穴山護山大陣的光幕上。光芒閃爍不定。這護山大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融化出一道缺口來。
竟可容納一人通過,雖然這缺口很快就被自行修補,但也可見這一擊的巨大威力。
之前狂攻了兩日,可沒有誰能一擊將大陣破開缺口的,但萬獸山這老者卻做到了。
被修補了也沒關係,這一擊足以消磨掉護山大陣的很多靈氣,再繼續攻擊幾次,說不定真能將其破開。
而動用了這一擊之後,度姓老者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白,他座下的那碧眼血蟾同樣變得神情稍萎。老者一言不發,從空間戒里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血紅色的丹丸,往前一拋,碧眼血蟾彈出猩紅的舌頭,將那丹丸捲入口中,碧色雙眸里流露出享受的神色。
這血紅丹丸,對碧眼血蟾來說,無疑是大補之物。
「度老好手段。」謝戾大笑一聲,暗暗心驚的同時也無比欣喜,「既如此,那謝某也不藏拙了。」
這般說著,忽然祭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模樣的秘寶,那秘寶上閃爍著白銀般的光澤,靈性十足。
「白虹匕!」度姓老者一見這匕首,忽然驚呼一聲,面露訝然之色,喃喃道:「沒想到,這破陣神物,竟是為謝兄所得,謝兄機緣不小啊。」
其他返虛鏡也都目露貪婪之色地望向那白虹匕,似乎其大有來歷的樣子。
謝戾呵呵一笑,淡淡道:「談不上什麼機緣,只是偶然得到的而已。」
一邊說,一邊催動聖元往那白虹匕內灌入,神態肅穆。其他人哪會相信他的話,據眾人所知,這白虹匕乃是專門破除陣法和禁制的秘寶,而且檔次極高,足有虛級中品的程度,這樣的檔次放眼整個星域或許算不得了什麼,但在幽暗星上,卻是價值不菲了。
畢竟物以稀為貴。
而且,白虹匕應該是一個小家族的傳家之寶,至於為何會流落到謝戾手上,這就不得而知了,恐怕也是謝戾使用了什麼手段,將這白虹匕從那小家族中強取豪奪來的。
不過這也不關自己的事,所以眾人雖然不恥謝戾的為人,卻沒有多說什麼。
這片刻的功夫,謝戾已經驅動了白虹匕,只見那小巧的匕首在他面前化為一道白色驚虹,一閃而逝,等到它下一刻出現的時候,卻詭異地出現在了龍穴山護山大陣內部。
咻地一聲,白虹匕從那內部飛射出來,毫無阻礙地穿透大陣,看似毫無效果,但誰都明白,這大陣的靈性又被磨去了不少。
白虹匕之所以會被稱為破陣神物,正是因為它附加了一點空間奧妙,可以突破空間的阻隔,直接從陣法內部發起進攻。
這樣的秘寶,以幽暗星現在的煉器水準是沒法煉製出來的,乃是從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寶物。
果然,謝戾來回驅使了白虹匕幾次之後,護山大陣的光芒暗淡少許。
見此,魔血教,海心門,還有陸葉拉攏收服過來的那些返虛鏡,一個個都摩拳擦掌,使出平時不肯輕易使用的手段,朝護山大陣攻去。
能晉陞到返虛鏡這個程度,沒有哪個武者是吃素的,都是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之戰,無數次的歷險磨練,身上怎麼也有點壓箱底的寶物和手段,這些寶物和手段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三十多位返虛鏡一起出手,場面何其壯觀,便是返虛三層境強者到了此地,也得退避三舍,不能輕纓其鋒。
其他的聖王境見此,也紛紛從旁協助,一時間,幾方人馬聯軍竟士氣大陣,氣勢如虹。
而護山大陣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下,竟搖搖欲墜起來,看似馬上就要崩潰的樣子,這一幕讓眾人愈發興奮起來。
與此同時,距離龍穴山五十里外的天運城,一棟閣樓上,錢通與費之圖正對面而坐,兩人手上都端著一個酒杯,舉到了嘴邊,卻怔怔出神,忘記暢飲。
在錢通的身後,魏古昌和董宣兒兩人束手而立,面露焦急之色。
感受到龍穴山那邊傳來的劇烈能量波動,魏古昌終於忍無可忍,開口道:「長老,讓弟子去一趟吧!」
董宣兒雖然沒說什麼,但任誰都看的出她美眸中的焦急和擔憂之色。
錢通微微一笑,放下手中酒杯,看了魏古昌一眼:「你去了能做什麼?」
「弟子雖然才晉陞返虛鏡不久,但怎麼也能助楊兄一臂之力,好過在這裡冷眼旁觀!」魏古昌沉聲說道。
錢通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道:「你是不是覺得老夫在此飲酒作樂,袖手旁觀太不地道?「
「弟子不敢!」
「是這麼想就承認,有什麼不敢的?」錢通毫不在意。
魏古昌臉色掙扎了一下,變得堅毅起來,抱拳道:「那就請長老恕弟子不敬之罪!」
「恩,你說。」錢通輕輕頷首。
「長老,不提楊兄對弟子和宣兒兩人的救命之恩,單是他上次甘願冒險深入帝苑,前去營救長老,長老就不應該坐視不理,謝戾算什麼東西,他為了對付楊兄,既宣布脫離影月殿,影月殿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么?至於死去的謝宏文,哼,誰都知道他秉性如何,楊兄即便不殺他,有朝一日弟子也會滅了他!還請長老下令,讓弟子和宣兒兩人前去滅了謝戾!我與宣兒就算只是一層境,滅他謝戾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猖狂!」錢通雖在呵斥,臉上卻是掛著笑容,顯然不覺得魏古昌口出狂言,而是也認同了他的實力,「那你告訴老夫,你要以什麼名義滅殺謝戾?只是因為他擅自脫離了影月殿么?」
「這個理由還不夠么?」
「即便如此,殿內也有執法堂,還輪不到你插手過問。」
「可是……」
「我知道,你朋友不多,楊開算一個,自然不願眼睜睜這麼看著,但是……他與謝家的恩怨,是他自己請求不要影月殿插手的。」
「現在可不止謝家一家在攻打龍穴山啊長老,那魔血教,那萬獸山,還有流雲谷海心門……」
「恩,這些老夫都知道,所以老夫才想看看,他要以什麼手段化解此次劫難,若是他真能化險為夷的話,嘿嘿,這小子就太了不起了。」
「如果不行呢?」魏古昌顯得沒什麼信心,實在是雙方力量的對比太過懸殊了,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的出龍穴山這邊劣勢。
「行了,你以為錢老鬼就真的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費之圖瞪了魏古昌一眼,本來他不想插嘴的,可這小子聒噪啰嗦實在是壞了自己看好戲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