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吧婆婆,你若不放手,這一輩子都只能止步於此了。▲∴頂▲∴點▲∴小▲∴說,」溫紫衫諄諄善誘道,「我等武者,唯有念頭通達之時才能銳意進取,婆婆你沉浸在當年那一戰的失利之中,被仇恨蒙蔽雙眼,一心一意想致我於死地,又如何能攀升更高的武道?」
「小子你在教訓我?」尤婆婆怒視溫紫衫。
後者聳聳肩膀道:「實話實說罷了,而且這些道理婆婆你未必不懂,只是不願承認。」他又嘆了口氣,道:「楊小子和小雪婷怕是以為眼前的你是你真實的面目,在那神遊鏡中出現的絕世女子不過是你幻化出來的,可是只有你我知道……神遊鏡中你的模樣,才是你本來的樣貌。而此刻的你,不過是一種偽裝罷了,婆婆你也是個女子,何苦這般為難自己。」
「說這些做什麼?」尤婆婆的語氣,不知為何平緩了許多。
「我只是想說,婆婆你的資質,未必在我之下,你若能解開心結,他日也未嘗不可登臨大帝之位。」
此言一出,尤婆婆渾身一震,目光銳利地朝溫紫衫望去,低喝道:「你所言是心裡話?」
溫紫衫一笑,道:「說實話,這話不是我說的。」
「那是誰說的?」
「一個弔兒郎當,放浪形骸的老不死說的。」溫紫衫似乎極不願提及那人的名字。
雖然他沒有說出來那人的名諱,可尤婆婆卻是雙眸爆射精光,似是明白了什麼。
「青陽神殿我獨木難支,婆婆可願幫我?」溫紫衫誠摯地望著尤婆婆,開口問道。
尤婆婆瞧了他一會兒,忽然放聲大笑起來。譏諷道:「老身害死你青陽神殿不少精銳弟子,你對老身就沒半點怨恨?」
「天道有常,命運無常,跨不過那道坎,是他們修行不夠!」溫紫衫正色道。
尤婆婆的臉色變幻著,沉默起來。好一會她才忽然爆喝道:「滾,你滾!」
溫紫衫微微一笑,道:「婆婆你仔細考慮清楚。」
話落,他整個人逐漸消失在這片空間中,似是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樣。
獨剩下尤婆婆一人,面色冷然,神情變幻不定。
……
時間悠忽,自楊開隨著高雪婷來到紫竹峰洞府,已經過去一月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閉關不出。煉化奴蟲鐲。
初始之時,奴蟲鐲毫無反應,楊開不急不躁,不停地用自身力量去衝擊奴蟲鐲的禁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帝寶也逐漸有了一些變化。
它慢慢地開始接納楊開的神念和源力了。
這一次煉化,就如抽死剝繭一般,楊開煞費苦心,只有當將那所有阻礙的力量剷平。楊開才有機會煉化得了奴蟲鐲,在內部刻上自己的神魂烙印。讓他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這一日,楊開依然持續著平時的動作。
可在某一刻,忽然一陣奇異的嗡鳴之聲傳來,緊接著,密室內空氣微微一陣,與此同時。楊開只感覺手上一陣火熱,似是奴蟲鐲被火燒了一樣。
楊開見此,不驚反喜,知道這是快要煉化成功的跡象,當即不遺餘力地催動力量。瘋狂地朝奴蟲鐲中灌入。
那手上的火熱之感越來越明顯,奴蟲鐲似乎也重新誕生出了靈性,在楊開手心處不斷地彈跳,欲要脫離楊開的掌控。
可楊開哪會如它所願,死死地將之控制在手中。
慢慢地,那火熱的感覺轉變了,楊開手心處,就彷彿被萬蟻啃食一般,酥癢難耐,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手心,一路蔓延進身體各處,深入到靈魂之中,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極為不自在。
酥麻逐漸轉變為疼痛,不但是身體上的,還是神魂上的,就好似被切割成了無數塊,被粉身碎骨了一樣。
楊開忍不住嘶吼一聲。
更加澎湃的神念與源力持續灌入著,楊開死死咬著牙關,忍受著那難以想像的折磨。
如此兩日之後,楊開忽然感覺渾身一輕,所有的異常感覺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
而在同一時刻,奴蟲鐲上忽然光芒大方,那小小的手鐲表面,一個個如米粒大小的符文似螢火蟲一般飛舞而起,讓整個密室都顯得有些美輪美奐。
那些符文繁奧至極,瞧著一眼就覺得神妙驚奇,似有著自己的生命,不斷地幻滅幻生。
平淡無奇的奴蟲鐲,也逐漸變得帝韻瀰漫,帝意盎然。
見此情形,楊開非但沒有絲毫欣喜,反而面色凝重起來。
少頃,那些繁奧的符文盡數收斂進奴蟲鐲內,楊開冥冥之中,聽到一聲咔嚓的脆響,彷彿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緊接著,自己的神念與源力長驅直入,毫無阻塞地灌入到了奴蟲鐲內。
那一聲來自心靈上的響動,無疑就是奴蟲鐲最後一層障礙被突破的動靜。
這也就意味著,煉化已完成大半。
不過……因為奴蟲鐲並非是新誕生的秘寶,它此前是有過主人的,所以最大的考驗也隨之而來了。
神念湧入,楊開很快便察覺到在奴蟲鐲內部,有一股精純的力量迎頭反擊過來。
這股力量並不浩瀚,但卻精純無比。
這是蟲帝遺留在奴蟲鐲內的神魂和生命烙印!
只有將這個烙印徹底粉碎掉,楊開才有機會烙上自己的痕迹。
蟲帝的真實修為最起碼也是帝尊三層境,可惜在幾萬年前,他與陽炎大戰,結果敗北被殺,無奈之下只能寄神魂於虛念晶,最後依靠奪舍才得以重生。
卻不復往日之雄威。
幾萬年的時間,奴蟲鐲里的烙印也早就衰弱的不成樣子了。
要不是這個原因,楊開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煉化得了奴蟲鐲,除非找溫紫衫出手幫忙驅除這個烙印才行。
不過如今這一道烙印儘管精純,可強度卻只勉強達到帝尊境的程度,基本上與楊開的神識強度相當。
這烙印迎頭反擊,欲要阻止楊開接下來的動作,楊開自然不能就此退縮,他也是怡然不懼,調動神識力量,直接迎上。
「轟……」
一聲響動傳來,楊開身軀微微一晃,整個人都有些頭暈目眩。
這是神魂的碰撞,沒有半點花俏,拼的就是神識的堅韌和強度。
這一番碰撞之下,楊開與那原本的烙印誰也沒佔據上風,算是半斤八兩。
稍稍喘了口氣,楊開再度調動神念,朝奴蟲鐲內部轟去。
又是一聲響動,楊開的口鼻之中溢出鮮血,整個人的臉色都微微有些蒼白。
不過這一番衝撞之後,楊開的神念明顯佔據了上風,蟲帝的烙印已然被消弱了一大半。
楊開沒有停息,一鼓作氣,第三次調動神念。
轟……
奴蟲鐲上,光華一閃,似有什麼東西被破開。
楊開的神念過往之處,也是暢行無比,再沒有半點阻礙。
至此,蟲帝的烙印才被徹底毀去。
楊開神念灌入其中,忍著身體上的不適,趁熱打鐵,在奴蟲鐲內刻下自己的神魂烙印。
做完這些,他才咧嘴一笑,一頭歪倒在地上,動也不想動了。
如今奴蟲鐲已經算是他的帝寶了,只不過這奴蟲鐲到底有何妙用,卻還需要以後慢慢檢驗和開發才行。
無聲無息的爭鬥,耗費了楊開大量精神和體力,也多虧了他有溫神蓮,否則絕對不敢用這種暴力直接的方式去抹除蟲帝的烙印。
不過在溫神蓮的滋潤之下,他並不擔心自己的神魂會受到什麼根本性的損害,他有胡來的資本。
歇息了半日,楊開感覺好了一些之後,這才重新坐起來,將奴蟲鐲放在眼前仔細打量著。
煉化了之後,奴蟲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不過現在收發由心罷了。
他神念涌動,灌入奴蟲鐲內,想去悄悄這秘寶到底有何玄妙,又該如何去使用它來克制噬魂蟲。
讓他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他的神念剛一灌入奴蟲鐲內,便發現在這鐲子內部,竟有一片奇特的空間。
這個空間並不像玄界珠的內部空間,無法供人自由進出。
倒是與空間戒內部的空間頗有些類似,卻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因為楊開能感覺到,在這片空間內似乎有一些奇特的能量正在涌動,這能量對神魂沒有益處,也沒有害處,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楊開的目光很快被這空間內一個個大小不一,形狀不一的酒瓮吸引了過去。
這些酒瓮,有的一人多高,有的一尺高,整整齊齊地排布在一旁,也不知道內部都裝了些什麼。
楊開好奇之下,神念掃過欲要檢查一番。
不過很快,他便臉色大變,神念驚退,連忙遠離了那些酒瓮。
因為他察覺到,在那些酒瓮之中,有許多都是裝有一些東西的,只有少許幾個是空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他不知道,只聽得一陣奇怪的響動從酒瓮中傳出,有一些蠕動的動靜,還有一些嗡嗡的聲響,更有一些一直保持著沉默。
但每一個裝在酒瓮內的東西,都給楊開極為危險的感覺。
即便他如今已是奴蟲鐲的主人,也不敢輕易打開這酒瓮去一探內部虛實。
就在他心神不定間,他忽然又發現,在那一個個酒瓮的表面,竟有一個個字跡浮現了出來,他連忙定眼瞧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