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爬起,楊開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精光,雙手迅速掐動靈決,被震飛的山河鍾忽然滴溜溜旋轉起來,一下子變得如房屋一般大小,一股籠罩天地的鎮壓之力跌宕開來,轟然朝一步步朝他逼近過去的石火落去。
「小心!」蒼狗臉色微變,低呼提醒。
石火也是大吃一驚,似乎沒想到楊開的身體素質這麼強悍,吃了自己間接的一擊居然沒有受到太大傷害。換做一般的帝尊一層境,此刻只怕已經死了吧?
那鎮壓天地的力量讓他身形一滯,眼看著山河鍾當頭朝下罩下,倉促之間想要避開的時候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轟……
眾目睽睽之下,巨大的山河鍾直接將石火鎮在其中,嚴絲合縫。
「哈哈哈!」楊開喪心病狂般地大笑,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一臉快意道:「繞你奸似鬼,也要喝本少的洗腳水!」
梵蜈、鸞鳳與蒼狗都是臉色一黑。
古地四大聖尊,彼此之間雖然常常看不順眼,甚至有些小摩擦和爭鬥,但總體來說還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
石火一下被楊開用山河鍾鎮壓,這讓其他三位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這石火……也太丟他們幾位聖尊的臉了,雖說楊開依仗了洪荒異寶的威力才能做到這一點,可他畢竟修為不高。帝尊一層境,在幾位聖尊眼中,跟螻蟻沒什麼區別。
如今石火被一個螻蟻給鎮壓,這事等於在打臉啊。
轟轟轟……
山河鍾內忽然傳來一陣陣爆響和怒吼之聲,顯然是憤怒的石火正在轟擊山河鍾,想要從中脫困。
可這洪荒異寶的鎮壓天地之力非同小可,鳳凰真火被其鎮壓幾萬年壓根動彈不得,石火縱是聖靈也有心無力,反而在他一番胡亂作為之下,那嗡鳴的鐘聲讓四周諸多妖王都氣血翻滾,個個表情難受,實力最差的胡立和那受傷不輕的魁梧聖使更是各自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
身在山河鍾內的石火,估計也好不到哪去,那一聲聲鐘響都蘊藏了莫大的力量,他身處在山河鍾內部。受到的影響最大。
「石火住手!」梵蜈冷喝一聲。
石火大概也察覺到了不妥,聞言果然停止了蠻橫的衝撞,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息聲從山河鍾內傳出,猶如一隻被困的猛獸,那喘氣聲中都夾雜著無匹的憤怒和殺機。
被楊開鎮壓在這裡。他簡直肺都氣炸了,一身邪火蹭蹭地往上竄,猶如火山爆發一樣。
「小子,你膽子不小!」梵蜈冷眼望著楊開,淡淡道:「將石火放出來,否則你必死無疑。」
楊開嘿嘿一笑,站在原地,身形微微有些踉蹌,一臉無所謂地道:「大人想要動手儘管動手好了,在你們幾位面前。本少自知沒法離開,既然走不了,那就不走了。」
「你不怕死?」梵蜈冷哼。
楊開冷眼望去,淡淡道:「幾位大人殺我容易,不過殺了我……石火怕是要被鎮壓在裡面很多年了,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有人能夠收服山河鍾,將石火給放出來,但絕對不是在場的諸位。」
此言一出,幾位聖尊的表情都是一沉。
幾人都知道楊開說的沒錯。山河鍾幾萬年前還在蠻荒古地的時候,他們就嘗試過很多次,想要將之收服,可到頭來卻無一人成功。最後居然被一個叫元鼎的傢伙給偷走了。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今日若是真的殺了楊開,恐怕真要如他所說,石火要一直被鎮壓在山河鍾內了,除非有朝一日有人能夠收服這洪荒異寶將他放出。
鸞鳳美眸微眯,道:「小朋友,你年紀輕輕的。何必輕易把死字掛在嘴邊,你放了石火,有什麼話好好說。」
楊開冷笑不止:「之前我要走的時候是幾位大人非要將我留下來,現在又談什麼有話好好說,本少可沒什麼安全感啊。」
梵蜈和鸞鳳一聽,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感覺有點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深吸一口氣,鸞鳳道:「那你要如何才能有安全感?」
楊開挑眉,左右看了看,道:「讓我帶著石靈一族先離開這裡,等到幾千里之外,我自會收了山河鍾,放石火出來,這樣的話,我或許會有點安全感。」
只要能離開幾千里,他便可以帶著石靈一族遠走高飛,到時候誰也別想攔住他。
梵蜈道:「你這個要求,不覺得太過分了么,你自己走也就罷了,本座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何必還要扯上石靈一族。」
楊開微微一笑,道:「幾位大人手下有三十二路妖王,八大聖使,石靈一族不過錦上添花罷了,強扭的瓜不甜啊,幾位大人何必執意如此,與其強行讓石靈一族效忠你們,不如放他們自由,想必長老也會感恩在心上,日後幾位大人若是遇到什麼麻煩,搞不好他們還能幫到忙。」
梵蜈輕蔑一笑,道:「本座能遇到什麼麻煩。」
楊開肅容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說的准呢。」
「你確定要這麼做?」梵蜈收斂了笑意,淡淡問道。
楊開一言不發,只是目光堅定地望著他。
梵蜈與鸞鳳、蒼狗對視一眼,神念涌動,似是在交流著什麼。
楊開表面鎮定,心中其實也是直打鼓。
他現在用山河鍾將石火鎮壓,雖說為自己掙得了一線生機,可鬼知道這剩下的三位聖尊會不會將石火放心上,萬一拼著讓石火一直被鎮壓在這裡也要殺了自己,那他只能拼盡全力最後一搏了。
希望不大,可總好過束手就擒。
就在楊開心情忐忑時,梵蜈再次將目光投來,似乎與鸞鳳和蒼狗達成了什麼共識。
楊開當即心情一緊,朝他矚目過去。
「你的條件……」梵蜈淡淡開口,「本座允了。」
聞言,楊開頓時鬆了口氣,心中不禁湧出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梵蜈好歹是個聖尊,既然把話說出口了,肯定不會反悔的。
「不過……」梵蜈話鋒一轉,讓剛放下心的楊開又是心情一沉,「本座還有一個條件。」
楊開臉色難看,遲疑道:「什麼條件?」
心中暗暗決定,對方若是提的條件太過強人所難,自己就跟他們拼了。
「此鍾……」梵蜈伸手一指山河鍾,語氣不容質疑道:「必須得留下來。」
山河鐘太過危險了,他們幾位聖尊無法將之收服,一旦落到外人手上,對他們也是一個威脅,沒看到楊開憑著帝尊一層境的修為就將石火給鎮壓了么?
若是來個帝尊三層境的強者,依靠山河鍾豈不是能將他們四個都鎮壓?所以無論如何,這東西都必須留下來。他們無法收服,別人也別想動用。
楊開瞪大眼珠子,咬牙道:「大人這個要求,未免太霸道了吧?」
梵蜈冷哼道:「爾等擅闖血門禁地,本就是死罪,本座能網開一面繞你們不死,你該感到慶幸,由不得你再討價還價!」
鸞鳳也跟著道:「秘寶畢竟是身外之物,留下它換你們十幾條性命,小朋友你覺得不划算?」
蒼狗也微微一笑,道:「更何況,此鍾本就是古地之物,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
「是這個道理!」梵蜈微微頷首。
楊開一口牙齒都快咬碎了,山河鐘的威力有多強,沒人比他更清楚,這洪荒異寶可是他花了一年多時間在碎星海中辛苦收服的,此時若是交出去的話,那就等於自己那一年時間白費功夫了,還丟了一個殺手鐧的手段,怎麼算怎麼虧。
可鸞鳳說的也不錯,秘寶畢竟是身外之物,與自己的性命和石靈一族的未來比較起來,真算不得什麼。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胳膊扭不過大腿,若是不答應,石火固然無法脫困,他自己也凶多吉少,石靈一族前途堪憂。
「好!」楊開爆喝一聲,滿是不甘,「山河鍾我可以留下,就當交給你們保管了,不過早晚有一天,本少會親自來將它取回去。」
蒼狗嗤笑一聲,不屑道:「大言不慚。」
他不否認,楊開的資質確實不俗,晉陞帝尊三層境也有很大的希望,但若說能在他們手上取回山河鍾,只怕要成為大帝才有這個資格。
梵蜈也是搖頭微笑,顯然沒把楊開的話放在心上,開口道:「既然答應了,就解除你在此鐘上的神魂烙印吧,你也別想搞什麼鬼,本座會親自檢查的,若有發現半點不妥,可別怪本座出手不留情。」
「大人你開什麼玩笑!」楊開大叫一聲,「我現在解除烙印,石火豈不是要出來找我拚命。」
鸞鳳莞爾一笑,道:「你倒是小心,放心吧,有我等在此,石火不會對你怎樣的。」
楊開搖頭道:「我不信,除非你讓他發誓。」
梵蜈幾人頓時臉色一沉,暗暗覺得楊開太不上道,他們幾人身份擺在這裡,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小子居然還推三阻四的,實在讓人生怒。
山河鍾內,也傳來石火的怒喝:「小子放肆,你有何資格讓本座發誓!」
楊開沉著臉,道:「若無不軌之心,發個誓又有何妨,莫不是石火大人真的打算一出來就找我拚命?若是如此的話,那大人就準備一直被鎮壓在裡面吧,小子命賤,換你被鎮壓一生也不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