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四十三章 訴苦
“也不是沒有積蓄，只是與宗門缺口比較起來……杯水車薪啊宮主。”那徐長老怯怯地瞅著厲蛟，一臉為難的神色。
“是啊宮主，就算我們這些老傢伙把家底全拿出來，也撐不了多久。”
“能撐多久是多久嘛。”厲蛟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挺過這一時難關便可，待到宗門寬裕了，定不會少了你們的。”
厲蛟都這般說了，眾長老也不好意思再繼續推辭下去，畢竟厲蛟說的也是實話，大家晉陞帝尊境這麼久了，手頭上多少是有些積蓄的，這些身家若是能拿出來，確實可以緩解宗門危機。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那徐長老第一個開口說道：“宗主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做個表率，老夫貢獻五百萬……”
眾人一聽，都是眼前一亮，厲蛟更是目光灼灼地朝他望去。
徐長老訕笑一聲：“中品源晶！這是老夫幾乎所有的家當了。”
厲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漆黑。
五百萬中品源晶，換算下來也不過五萬上品源晶而已，這點數目又能做什麼？而且，一個掌管丹方上百年的帝尊境長老，怎麼也不可能只有這點身家。
“不對吧徐長老。”一個黑臉大漢跳了出來，嚷嚷道：“我看你前些日子招待客人喝的萬花釀一壺就是三萬上品源晶了，那可是葯丹谷里流出來的極品佳釀，你若只有這點身家怎麼可能買的起？”
被人當面戳穿老底，徐長老的臉色通紅，辯解道：“那…那可不是老夫買的，是我那朋友帶來的，特意邀請老夫一起品鑒一二，那怎麼是我買的呢？老夫的長老供奉每年也就那麼點，用來自己修鍊都馬馬虎虎，哪有那麼多源晶去買什麼萬花釀，你莫要血口噴人。”
黑臉大漢冷哼一聲道：“徐長老沒源晶？這話誰信啊，徐長老你可是掌控著整個離龍宮的丹房。每一年從宮主這裡要走的源晶不計其數，別的不說，便說前年就有六百萬上品源晶，大前年七百多萬，再往前數還有八百萬的。宗門每年的收益總共不過五千萬，丹房直接就要耗費掉一兩成之多。”
徐長老拂袖道：“老夫說了，丹房是離龍宮的重中之重，數萬弟子修鍊哪個離得開丹藥？消耗大也是正常的。”
黑臉大漢冷笑道：“若是那些源晶真的全都用來購買草藥也就罷了，徐長老敢保證從宮主這裡要去的源晶全都投入到了丹房的運轉之中？”
徐長老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叱喝道：“你…你什麼意思？”
黑臉大漢哼道：“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宗門富裕的時候私下剋扣，中飽私囊也就罷了，如今宗門有難，徐長老是不是也該表現一二。”
“私下剋扣，中飽私囊！”徐長老頓時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一身帝元激蕩，大有要馬上與那黑臉大漢打一架以示清白的意思，轉頭沖厲蛟悲憤道：“宮主，有人污衊栽贓老朽，還要請宮主替我做主啊。”
厲蛟一臉麻木地站在那裡，彷彿沒聽到徐長老的話。
徐長老轉過頭就沖那黑臉大漢冷笑起來：“我丹房財務收支皆有賬可查，老夫不與你在這爭口舌之利，是不是有私下剋扣，中飽私囊之事宮主自有決斷，倒是你器房，不知道屁股底下干不幹凈！”
“老東西竟敢反咬一口！”黑臉大漢勃然大怒。
“竟敢喊我老東西，混賬！”
“就喊你怎麼了，老東西老東西老東西！”
“……”
兩人頓時吵的不可開交，餘下長老有幫腔助戰的，也有想息事寧人的，大殿內瞬間亂做一團，若不是厲蛟還在這裡，只怕已經大打出手。
厲蛟冷冰冰地注視著下方，恨不得將這些煩人的傢伙全都掃出去，圖個耳根子清凈一了百了。但他畢竟是一宮之主，一念之間的決定關係到幾萬弟子的生存，心中縱然再有怒火也只能強行壓下，想辦法先解決了眼下的危機再說。
吱呀一聲，就在這時，大殿的門被推開，一個弟子走了進來。
喧鬧的聲音一下子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齊齊地朝那弟子矚目過去。
這弟子顯然也沒料到大殿內之前發生了什麼精彩的事，入目所見只見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們此刻皆是面紅脖子粗，而宮主站在最上方，一臉冷笑，頓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何事？”厲蛟不耐地問了一句。
“回稟宮主，有人求見！”那弟子戰戰兢兢地回到。
“不見！”厲蛟心情正是一團糟的時候，想都沒想便一口回絕。
那弟子如夢大赦，連忙便要退出。
厲蛟卻又開口道：“什麼人求見？”
那弟子想了想，道：“那人自稱楊開！”
“什麼？”厲蛟聞言大驚失色，底下一群長老也是怔了一下。
那徐長老道：“楊開？莫不是那個凌霄宮宮主？”
“若真是他的話那可就有意思了！”剛才與徐長老吵的不可開交的黑臉大漢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抬頭道：“宮主，不妨讓那楊開進來，他不是咱離龍宮的債主么，我們可以跟他好好商討一下那些債款的事情啊。”
“是及是及！這人來的倒也是巧了，就讓他進來好了，宮主您……意下如何？”
眾人扭頭望去，只見厲蛟一張臉黑如鍋底，顯然不覺得眾人的主意是個好主意。
厲蛟嘆息道：“凌霄宮，招惹不得，那楊開……也招惹不得啊。”
一群長老很是不服氣，因為他們聽聞凌霄宮宮主不過是帝尊一層境而已，上次在人家的地盤上，自家的宮主和彌天宗宗主吃了大虧，這一次他敢主動送上門來，真不知道宮主在怕些什麼。只要讓他進這大殿，再把大門一關，什麼巨額債款，一下子就解決了。
“告訴那人，本宮主外出雲遊去了，不在宮內。”厲蛟揮了揮手。
那弟子應諾，正要轉身的時候門外卻忽然傳來了一聲冷笑：“厲兄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本宮主親自來訪連個面也不給見？”
話落之時，大殿內已經多出了兩道身影。
在這兩人出現之前，大殿內諸多帝尊境竟是無一人察覺，就好像他們本就在那裡一樣，兩人都是年輕人，一人神色輕佻，劍眉星眸，嘴含輕笑，一人發紅如火，神色冷酷，眼神倨傲，他明明站在地上，卻給人一種身在雲端的感覺，好似跟在場所有人都不在一個世界。
眾長老悚然一驚，齊齊變色。
厲蛟更是身形一晃，差點轉身就要逃走，好不容易按捺住心中的衝突，一臉無語地望著楊開。
楊開笑吟吟地望著上方：“厲兄要外出雲遊？”
厲蛟呵呵乾笑一聲：“是有這個打算，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興之所至而已，不過既然楊宮主來了，厲某自然是不能走了。”
楊開摸著下巴道：“還有心思外出雲遊，看樣子厲宮主這日子過的還不錯嘛。”
厲蛟頓時神色一苦道：“楊宮主莫要說笑了，厲某如今這日子過的……生不如死啊。”
一群長老聞言，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楊開大笑道：“厲兄真是有意思，離龍宮家大業大的，厲兄更是權柄滔天，實力雄渾，怎會生不如死？”
厲蛟心說還不都是被你害的，臉上卻陪著笑道：“不知楊宮主今日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
楊開不答話，只是笑眯眯地瞅著他。
厲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這…這…楊宮主該不會是來收款吧？這等小事怎勞動您親自出手？讓下人們來做便是，而且我離龍宮也沒有忘記今年的款項，卻是需要一些時間來籌備，等籌備齊了，定立刻送往凌霄宮，絕不會有所耽誤的。更何況……這還沒到期限啊！”
“期限是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我覺得今天就是期限。”
厲蛟額頭上的冷汗流的更厲害了：“楊宮主還真是來收款的啊？”
他簡直不敢相信，雖說離龍宮確實欠了凌霄宮一大筆源晶，但楊開親自來收款，而且不告而入，這就有些過分了。
“姓楊的你莫要囂張！”人群中那黑臉大漢竄了出來，手戳著楊開道：“雖不知你用什麼手段坑騙了宮主，害我離龍宮上下如此拮据，但念你好歹也算一宮之主，算是北域同道，日後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只要你能在此立下字據，你我兩宗債款之事就此作廢，我等還可以放你一馬，如若不然……哼哼！”
眾多帝尊境都不懷好意地朝楊開望去。
親眼見到楊開之後，確認他確實只是帝尊一層境，眾人自然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不管那凌霄宮有多強的底蘊，只要能這裡制住楊開，就等於掌控了凌霄宮，所謂的債款也就是個笑話了。
厲蛟一下子汗出如漿，差點暈了過去。
楊開瞧了那黑臉大漢一眼，又瞧了瞧厲蛟道：“這是你家長老？”
“不是！”厲蛟一口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