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十一章 慢
那功法如何，何雲香暫時沒功夫查探，但她相信既然出自眼前這位大人之手，定不會差到哪去，最起碼比自己原本所修的要好。
可眼前的彩帶秘寶的好壞，卻是一目了然的事。
她伸手摩挲著彩帶，感受著其中散發出來的氣息波動，面上浮現出一抹激動的神色，無限神往道：「大人果然是虛王之上！」
下位面星域中的武者，雖然確定在虛王境之上還有更高的層次，卻根本不知那一個層次到底有著怎樣的奧秘，又是一種什麼樣的高度，甚至連那個境界的名字都不清楚。
虛王之上，便是他們對這個境界的稱呼。
手上這彩帶秘寶，絕對是超過了虛王級的層次，能隨手送出這等秘寶的人，定然也是虛王之上了。
「那叫道源境。」楊開微微一笑。
「道源境？」何雲香抬頭，激動地望著他，頭一次知道虛王之上那個境界的名稱，似乎有一扇新的大門在她面前打開，為她呈現出一片新的天地。
「只有當你將體內聖元全部轉化為源力之後，才有資格去衝擊道源境，好好努力吧，未來的日子還長，你暫時要做的是穩固自身的修為。」
何雲香壓抑心中的激動和嚮往，恭敬道：「是。」
「去吧，快到太乙星的時候過來通知我一下，其他時候不要打擾。」
何雲香躬身退下，將那彩帶握在自己胸前，似乎握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出了門外，她也沒有去尋找密室閉關，而是直接盤膝坐在門口，護衛的姿態擺了個十足十。
不多時，陸懷霜找了過來。
她此前去處理了一下何家那艘戰艦的事宜，將陸家的一部分人分了出去，讓他們乘坐何家的戰艦返回朝陽星，何家家主身亡，幾百精銳盡喪，這個消息必須得儘快傳回去，讓陸家早做準備，這樣的話等她再次返回朝陽星，就可以直接沖何家動手了。
此消彼長，她相信何家再也不會翻出什麼浪花。
再一次在廂房外看到了何雲香，陸懷霜隨意一撇之下，又怔怔地瞧著她。
才分開不到兩個時辰，總感覺這位狂風的大當家有了不少變化，似乎變得更加嫵媚妖嬈了，同為女人，她看了都不免有一種心動的感覺。
緊接著大吃一驚：「你……怎麼虛王三層境了？」
才剛剛晉陞突破，何雲香一身氣息根本無法隱藏，虛王三層境的修為一覽無遺。
兩個時辰前她才只是兩層境而已！
何雲香笑而不語。非她敝帚自珍，不願透露機密，只是楊開的手段確實有些匪夷所思，她可不能保證陸懷霜聽了之後會不會起什麼歪心思，萬一這女人也要依附大人，自己以後豈不是要多個競爭對手。
這種自找麻煩的事，狂風大當家怎會去干。
可她雖然不說，陸懷霜又怎會猜不出來，震驚道：「是他？」
何雲香微笑道：「大人在閉關，我也要打坐了，妹妹若是無事便請回吧，大人吩咐，快到太乙星的時候記得過來通知一下。」
陸懷霜神色複雜地變幻一陣，這才輕輕頷首：「我知道了，要恭喜你了。」
再見何雲香，對方身上的巨大變化給她帶來了難以想像的衝擊。
依附強者就能有這般巨大的好處？那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堅持又是為了什麼？陸家的擔子太重，壓在肩膀上讓人有些喘不過氣，自己是不是也該去找個強者依附？
屋內那人就是最好的選擇，他能接受何雲香，未必就不能接受自己，在容貌上，陸懷霜自信不輸於任何人。
這是女人天生的優勢。
不！別人走的是別人的路，自己腳下的才是自己的路。
蔓騰依附著大樹才能爬得更高，樹苗接受陽光普照，雨露滋潤，也一樣可以成長為參天大樹。
某種困擾多年的桎梏微微一松，讓她整個人的氣息都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閃爍的美眸堅定了下來，內心深處放下了一點東西，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過來通知你的。」
我們，不是一路人，你有你的生存之道，我有我的變強之法，陽關道與獨木橋，雖難易不等，但總會殊途同歸，他年再見之時，希望你不要吃驚才好。
……
漆黑的戰艦再次開動，速度由慢變快，逐漸脫離了死星的範圍，航向那無盡廣袤的星域。
這麼多年來，楊開頭一次慢了下來。
在武道之路上，他一直在努力奔跑，不敢有絲毫頹廢偷懶，鞭策他的是來自各方面的威脅和自身對力量的渴望。忽然停下了步伐，這才發現人生的道路不止腳下這一條，四周的景色也極為不俗。
躲在廂房之中，時不時地進小玄界與流炎法身等人暢聊一番，又或者在房內煮上一壺清茶，捧著一本典籍一看便是好幾天的時間，悠然自在。
修行之道，鬆弛有度。出色的射手在不使用弓箭的時候會下弦，以保證勁弓的使用壽命。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那不過是窮酸書生的自我催眠和安慰。
但不可否認的是，讀書確實能讓人得到某種精神上的升華。
他忽然放下手上的典籍，認真地想了許久，恍然大悟：「原來是太急了啊！」
他的修鍊一直保持著極為驚人的速度，一次次晉陞都足以打破常人的想像，但自從在碎星海中晉陞了帝尊境之後，便一直被卡在這個層次無法突破。
他此前以為是自己機緣未到，所以無法晉陞。
可現在才明白，所謂的機緣未到，只不過是自己的心態問題。一直以來，自己都太急了，急切地渴求強大的力量，急切地想要突破帝尊一層境，去探索兩層境的奧秘。
欲速而不達。
太過急切的心態，讓他在帝尊一層境的頂峰上多出了一層屏障和桎梏。
縱然之前有所感悟，也打算順其自然，但在星界那種環境下，有意無意地還是想得到力量的增強，又如何能順其自然？自然無法做到突破。
可是來到此地之後，他不但不敢隨意動用自己的力量，還將自己一身修為封印了大半，更不能修鍊，心神豁達之下，這才猛然意識到問題所在。
這種情況有些類似於燈下黑，一直以來問題就這麼擺在自己眼前，可自己卻沒能發現，因為自己的目光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下。
這一趟來過，不管能不能返回恆羅星域，有了這一層明悟之後，都已經不虛此行了。
他相信待自己返回星界後，或許會有不一樣的驚喜。
繼續捧起書，認真看了起來，悠閑的彷彿安度晚年的耄耋老者。
篤篤篤……
敲門聲傳來。
「進來！」楊開頭也不抬。
何雲香推門而入，似捲起了一股幽香之氣，讓整個廂房都變得香味迷人。
「大人，快到太乙星了。」她謹記著楊開此前的囑咐，陸懷霜派人過來通知她的時候，她便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反饋給了楊開。
「恩。」楊開隨口應了一聲，目光依然盯著手上捧著的典籍。
這是什麼秘籍寶典么？何雲香不免有些好奇，眼前這位大人能隨手拿出一套極為高深的功法送給自己，可見其底蘊雄渾，能讓他都看的這麼津津有味的東西，又豈能差到哪去？
偷窺別人不好，尤其是偷窺這樣一個強者，極有可能惹的對方反感，若真如此，那之前的努力和付出就全部白費了。
可是女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越是按捺越是反彈的厲害。何雲香初始還能低著頭，大人不防備她，但不代表她可以隨意去查探他的秘密。
可是等了片刻之後，她實在是沒忍住，抬眼掃了一下那典籍。
三個大字印入眼帘，何雲香嘴角忍不住一抽。
青山志！
這算狗屁的寶典秘籍。
啪……
楊開合上青山志，然後站了起來，幾步邁出便掠過何雲香身旁，招呼道：「走吧。」
何雲香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氣息隱而不漏，方才算境界穩固，還需多多努力。」聲音從前面傳來，何雲香把腦袋點成了小雞啄米，溫順道：「大人說的是，時間太短了一些。」
才過去半個月而已，確實不夠她穩固境界的，雖然現在比起半個月前好一些，但身上虛王三層境的氣息還是極為明顯，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秘寶煉化的如何？」
「雖有些成效，卻還不能運轉自如。」
那彩帶是道源級下品秘寶，楊開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武者太多了，他們的東西自然都成了楊開的戰利品。以何雲香才晉陞的虛王三層境的修為煉化道源級秘寶，縱然是下品，也稍顯吃力。
「功法呢？」
「正在參閱。」
「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就問我。」
「謝謝大人，確實有許多晦澀的地方。」何雲香也沒客氣，她想跟在楊開身邊，就必須得保證自己有用到的價值，而這個價值，則取決於她的實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