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楊開無從感知,或者就算感覺到了,也沒辦法去阻止,烏恆是星域之主,在這大荒星域中,他能揮出宛若神明的力量,楊開本身在這裡與他戰鬥毫無勝算,如今能夠爭鬥一二的不是他,是滾滾。
而滾滾亦是不負他的期望,無論烏恆凝聚多少星域之力轟殺而來,皆吞入腹中。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星域之中穿梭糾纏,你追我趕,竟是熱鬧至極。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烏恆心急如焚。
他每在這裡耽擱一息,大荒星域就要被吞噬掉大片星空,星空的縮水會直接影響到他能調動的力量,長此以往下去,必敗無疑。
自己居然會輸!儘管這只是一個可能,也讓烏恆感到不可思議,在來尋找楊開之前,他可從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可他現在的局面簡直就是進退兩難。
楊開也覺得有些不妥。
他抽空查探了一下滾滾的情況,終於現了小玄界里的異變。
正如滾滾之前吞噬了三顆修鍊之星需要休息消化一樣,烏恆那些凝聚星辰之力的攻擊可不是那麼好吞噬的,比起直接吞噬修鍊之星給滾滾帶來的壓力更大一些。
長時間這麼維持下去,小玄界肯定無法承受,到時候就糟了,必須得讓滾滾休息一陣,找機會消化掉那些星辰之力才行。
兩個敵對的人,有著不同的顧慮,卻在這一刻做出了同樣的選擇——朝大荒星域邊緣馳去。
烏恆急著回去遏制恆羅星域的吞噬,順便將楊開這個強盜趕走,而楊開則急著帶滾滾找個安全的地方,休養生息。
雙方的度極快,烏恆是星域之主自不必說,億萬里的距離,意念一動便可跨越,滾滾雖然體型臃腫肥胖,但每一次騰挪躍進,都能跨越極為恐怖的距離,再加上烏恆有意無意的牽引,更有著瞬移的功效。
不到半個時辰功夫,那無盡黑暗便印入眼帘之中。
很快,雙方便抵達了兩大星域的交界處,楊開精神一震,立刻與法身達成了聯繫,更在冥冥之中感覺到了恆羅星域的力量加持。
他如今雖然還處在大荒星域中,但此地已經算是兩個星域交叉之地,被壓制的就不那麼明顯了。
他忍不住大笑起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烏恆,真是要謝謝你了。”
話落時,他已駕馭著滾滾與烏恆擦肩而過,沖回了恆羅星域。
送走這個強敵,烏恆不喜反驚,心中一沉,感覺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
下一瞬間,無邊黑暗處陡然傳來極為恐怖的推進之力,竟讓他產生一種難以抵擋的感覺。
那黑暗之中,更是浮現出楊開的一張笑臉,清楚地呈現在他的眼帘中。
“你真是星域之主!”烏恆失聲驚呼,濃濃的悔意湧上心頭,若是早知這一點,他怎麼也不可能將楊開送回來的。之前考慮楊開並非星域之主,不能放任他在自己的後方作亂,所以才想他送走,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專心地對付恆羅星域那邊的壓力,沒有後顧之憂了。
可現在看來,這是一步大大的臭棋!
那楊開真的是恆羅星域的主人!
只是烏恆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他既然是恆羅星域的主人,之前闖進大荒星域的時候,又是誰在主持星域間的吞噬?難道說恆羅星域有兩個主人?但是這不可能啊,星域本源只有一份,哪有被兩人煉化的道理。
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想浮現在腦海中,烏恆臉色鐵青,咬牙道:“分身!”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自己的種種疑惑,他肯定有一具如臂使指的分身,所以才能在闖進大荒星域的同時,繼續維持著星域間的吞噬。
分身之術並非什麼秘密,也不是什麼太難修鍊的秘術,許多強者都曾有修鍊過,但普通的分身揮不出太強大的作用,頂多也就是去刺探一些危險,所以就顯得很雞肋,而且修鍊這秘術還需要極為珍貴的材料,耗費大量的時間。
一般情況下,沒人會在分身之術上下太多功夫,生死搏殺時也用不到這秘術。
可現在看來,那楊開擁有的分身簡直強大的有些不可思議,否則根本無法催動整個恆羅星域的力量。
黑暗如浪潮,層層綿延而來,大片大片的星空消失不見,烏恆一退再退,簡直是兵敗如山倒!
之前法身催動星域本源吞噬的時候,他便有些難以抵擋,只能拚命遏制,如今楊開回歸星域,本尊驅使星域本源,威力自然更上一籌。
再加上大荒星域這些時日失去了大片星空,恆羅星域的領地擴張,此消彼長之下,烏恆就更不是對手了。
擋不住,絕對擋不住!烏恆面如死灰,怎麼也沒想到,臨時起意去吞沒一個沒有主人的星域,會招來如此大禍。他可是才成為星域之主沒多久啊,怎麼就能揮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同為星域之主,本應該是自己在這爭鬥中佔據上風才對,事實卻是截然相反。
身形一晃,烏恆身形爆退百萬里。
那黑暗之中,楊開凝聚出來的面容靜靜地凝視著他,嘲弄道:“跑?待本少將你這大荒星域吃干抹盡,我看你往哪跑!”
心神愉悅至極,怪不得烏恆會湧出吞噬恆羅星域的念頭,這成為星域之主,吞噬別的星域竟能給人帶來一種大愉悅的感受,讓人能在吞噬中清晰地感悟到世界之力的轉變。
打定注意,將整個大荒星域徹底吞噬掉,將兩大星域合二為一,到時候他便是兩大星域之主。
面對他的嘲弄,烏恆臉色平靜如水,似乎已經認命,但那眼中卻閃爍著一絲決然之色。
他忽然從空間戒中取出一塊玉圭,那玉圭之上繁星點點,彷彿無數星辰烙印其中,瀰漫出一股極為玄妙的氣息。
相隔百萬里,楊開將這一幕印入眼帘,不禁皺眉。
距離雖然不近,但他也能感受到那玉圭並不是什麼秘寶,都這個時候了取出這東西做什麼?話說回來,這玉圭也不知道是東西,反正看著不像凡物。
烏恆神色間一片肅穆,手上掐了幾個玄妙的法決,一指點在那玉圭上,然後將之高高舉起,口中爆喝一聲:“請星使!”
點點熒光忽然從那玉圭中****而出,彷彿億萬隻螢火蟲飄飛出來,匯聚成一道耀眼光柱,直通天際。
烏恆頭頂上方,光柱頂端,一片白芒大放,匯聚成一個籠罩方圓幾里的圓形,那圓形之中布滿了複雜的花紋圖案,毫無規律地旋轉,看的人眼花繚亂。
楊開卻是為之一怔,只因那些花紋圖案看起來有些眼熟。
再仔細一瞧,頓時瞠目結舌。
那不是自己布置跨域空間法陣所需要用到的陣法圖案么?那玉圭是什麼鬼東西,為何能在一瞬間構建出這樣一副圖案來?
空間的力量跌宕而起。
楊開心中忽然湧出一絲不安。
結合烏恆之前所喊的話和眼前所見,楊開敏銳地感覺到,從那圖案之中似乎有什麼人要破空而來。
果不其然,耀眼光芒中,一隻大腳忽然從那圓形大陣中踏出,彷彿從天而落的謫仙,身形徐徐顯露。
楊開瞪大眼珠子觀望,赫然現那是一個頭戴羽冠,羽扇經綸的俊俏男子,這男子長的丰神如玉,俊美的讓楊開瞧了直倒胃口,偏偏腰間還懸掛著一柄長劍,頗有些儒門俠客的味道,從那圓形圖案中落下時,一雙眸子緊閉。
烏恆卻是一臉肅穆地站在那裡,抬頭仰望。
驀然間,男子睜開了眼睛,如雷似電,洞悉萬物,烏恆忙低下了腦袋,似乎多看一眼都是對這人的不敬。
而楊開則感覺一身寒毛乍起,有一種莫大壓力降臨心頭。
烏恆的真實實力他不太清楚,估計是個帝尊三層鏡,但楊開見過的帝尊三層鏡也不少,面對他根本沒有什麼壓力,可是這個從天而降的羽冠男子,卻讓他呼吸一滯,這還是在對方沒有刻意去針對他的前提下。
能給他帶來這種感覺的唯有一種人!
這人不是帝尊境,這是個大帝!
是哪一位大帝?楊開腦海中不斷地閃現過一位位大帝的名諱,卻是現任何一人都與此人對不上號,更讓他感覺古怪的是,烏恆竟能將他召喚過來。
剛才說的請星使又是什麼玩意?星神宮中倒是也有星使這個稱呼,蕭宇陽便是一位金星使,不過那並非是星神宮的職位,蕭宇陽在星神宮的職位是長老。
所謂的星使,是構建在整個南域的一種稱謂,星神宮的星使主要負責溝通調和南域中各大宗門的衝突矛盾,星使們在星神宮內還擔任別的職位,兩者獨立,卻不衝突。
這個星使顯然不是星神宮的,明月大帝也不過如此了,不對,他似乎比明月大帝差了一點,不過楊開畢竟閱歷有限,也不知道這差的到底是哪裡。
“大人!”烏恆抱拳行禮。
那羽冠男子低頭俯瞰著他,淡淡道:“烏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