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九十章 近在眼前，遠在天邊
片刻後，楊開無奈抬頭。
玉如夢的識海防禦竟是無比堅固，縱然人在昏迷狀態中，楊開也無法突破，強行突入的話，極有可能會將她刺激醒。嘗試許久，只能放棄。
楊開有些茫然了，玉如夢區區帝尊兩層境的修為而已，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神識力量？從那識海防禦就可以窺探出來，她的神魂修為，比一般的帝尊三層鏡都要厲害。
連防禦都無法突破，自然談不上窺探她的秘密了。
楊開只能將此事按下，取出一些靈丹來，先捏開玉如夢的小嘴，往她口中塞了幾粒，助她服下，自己又服用了幾粒，這才靜靜打坐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
足足一日一夜後，玉如夢才嚶嚀一聲，眉頭緊皺，長長的睫毛抖動幾下，徐徐睜眼。
一下子就看到了笑吟吟望著她的楊開，玉如夢眨眨眼睛，神色有些茫然，顯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習慣性地沖楊開楊開露出了一個微笑。
不過很快，她便想起了昏迷之前的種種，俏臉忍不住一變，一下子變得冰冷至極，狠狠地推了楊開一把，便要從他腿上撐起身子。
楊開之前的傲慢態度和無端辱罵，真的把她傷到了。
楊開咧嘴一笑，將她重新按了回去。
玉如夢掙扎幾下，哪及的上楊開的蠻力，只能氣惱道：“放手！”
“好了好了。”楊開柔聲寬慰，“別激動了，你還沒恢復呢。”
“我叫你放開我！”玉如夢冷冰冰地凝視著他。
楊開摸了摸鼻子，神色忽然一正，開口道：“如夢，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不要生氣了。”
這一聲誠心實意的道歉搞的玉如夢有些措手不及，滿腔怒火瞬間消散的乾乾淨淨，忽然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睫毛抖動不休，怔了許久才道：“你什麼意思？”
明明之前態度極其堅決，縱然同歸於盡也不願開口道歉，甚至在自己讓步之後也沒有半點妥協，忽然就來了這麼一個大轉變，玉如夢是真的弄不明白楊開在想什麼了。
比較起來，玉如夢覺得這傢伙才像是個瘋子。
楊開柔情脈脈地望著她，一言不發，只是俯身朝下吻去。
這無疑是最具有衝擊力的回應了。
玉如夢的身子立刻軟了下來，再無半點抵抗。
好半晌後，楊開才鬆開她，滿臉促狹的笑意。
玉如夢抹了一把嘴巴，氣惱道：“你欺負人！”
這般小女兒的姿態讓楊開瞧的極為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也是你自作孽，誰叫你對我種了什麼狗屁心印秘術，要不然誰知道你是玉如夢啊。”
玉如夢哼道：“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後有你偷笑的時候。”
“此話怎講？”楊開眉頭一挑。
玉如夢嘴角含笑，得意洋洋道：“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嘛……別問那麼多。”頓了一下正色道：“以後別那樣罵我了，我接受不了的。”
楊開不迭地頷首：“知道了，絕對不罵你了。”
事情已經得逞了，自然沒必要再去自己找罪受。
得了他這個回應，玉如夢這才一臉滿足地往他懷裡拱了拱，靜默了一會兒，她又忽然抬頭怔怔地望著楊開的側臉，臉上的幸福和笑容緩緩褪去。
“怎麼了？”楊開低頭問道。
玉如夢伸出柔夷，溫柔地撫摸著楊開的臉頰，似是呢喃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感覺，你離我好遠。”
楊開神色不變，淡笑道：“我就在這裡。”
玉如夢緩緩搖頭，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雖然楊開近在咫尺，可她卻依然有一種遠在天邊的感覺。
……
夜色降臨，蠻荒古地三大聖靈，二十幾路妖王，石傀一族陸續抵達，北域各大宗門的武者也逐漸往凌霄宮所在之地匯聚。
凌霄大殿上，數百帝尊境齊聚一堂，哄哄鬧鬧，雜亂一片，西域魔氣湧現，兩界通道開啟，此事他們已經從花青絲那裡知曉了，也知道這一次連大帝都在奔走，他們雖然遠處北域根本無法置身事外，凌霄宮號召之下，自然沒有誰不識相敢不聽號令，都以最快的速度集結門下可戰之力，齊聚凌霄宮。
但對這世上大多數武者來說，魔族這種存在實在太過遙遠，遙遠到許多人連聽都沒聽說過。北域這群人還好一些，畢竟上次隨著楊開去過一次南域無華殿，親眼見識過那些魔人的能量，可對真正的魔族卻還是一無所知。
直到鸞鳳梵蜈和蒼狗率領蠻荒古地三十六路妖王來到大殿，嘈雜的聲音才平息下去。
這是一股及其恐怖的力量，三位聖靈，三十六路堪比帝尊三層鏡的妖王，放在哪裡都無法讓人忽視，北域這群帝尊境大多都只是一兩層境，三層境的寥寥可數，那滔天妖氣之下，所有人都禁聲不言。
大殿雖大，足以容納幾百人共處，但座位卻沒這麼多，鸞鳳等人行來之時，徑直朝前行去，左右人群立刻分開，讓出一條通道來，之前已經坐下的人也紛紛起身，將座位讓了出來。
蠻荒古地一群妖族當仁不讓地各自尋了一個位置落座，端的是氣勢十足。
鸞鳳左右望了一眼，看著花青絲道：“楊開呢？”
花青絲苦笑一聲：“宮主說馬上就來。”
鸞鳳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稍等片刻，殿外一道身影閃過，等眾人回過神的時候，大殿正前方已經多出了一人，抬眼望去，正是楊開。
楊開四下打量一眼，看到了厲蛟彌奇，看到了冰雲和姬瑤等人，看到了蘇顏，扇輕羅，還有赤月，艾歐，鬼祖等人……
一個個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在眼前晃過，楊開微微頷首示意，沉聲道：“諸位恐怕也知道了召集你們來此的目的，有什麼想問的，諸位現在可以詢問，本宮主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到了西域那邊，諸位恐怕就沒機會再多問什麼了。”
鸞鳳第一個開口道：“魔域的通道真的在西域那邊打開了？”
這應該是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儘管花青絲每一家都是如此通知的，但誰都不敢相信，兩界通道啊，豈是那麼容易開啟的？若真的這麼容易，只怕魔域那邊早就侵蝕過來了，又豈會等到今日。
楊開正色頷首：“千真萬確。”伸手戳了戳自己的眼珠子道：“我親眼所見，不但是我，鐵血，幽魂和獸武三位大帝當時也在場，獸武大帝至今仍在看守那邊，以防不測。”
此言一出，大殿中的氣氛陡然肅穆。
來這裡的時候，眾人還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指望楊開弄錯了，可是現在聽三位大帝當時都在場，那事情肯定錯不了了。
就算楊開弄錯，難不成三位大帝都弄錯了？
“魔族……力量如何？”梵蜈沉聲問道。
楊開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具體怎樣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魔族那邊有不遜於大帝的存在，他們喚那種存在為魔聖，具體有多少位也是不得而知，魔聖之下便是魔王，堪比我等的帝尊境，魔王之下是魔帥，魔帥之下是魔將，分別對應的是道源和虛王，至於雜七雜八的魔兵……只怕數不勝數。”
厲蛟道：“楊宮主，魔氣具有極強的腐蝕性和侵蝕力，便是帝尊境都不能輕易沾染，如果真要是與魔族開戰，如何防備？”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頓時引起一片共鳴，上次大家去南域無華殿就見到很多被魔氣沾染而淪為魔人的武者，至今想起都心有餘悸。
楊開微微一笑道：“魔氣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無敵的，想要抵抗也簡單，氣血充足就可以抵擋，氣血之力越是充沛的武者，對魔氣的抵抗力就越強。諸位日後與魔族作戰的話，還需謹記這一點。”頓了一下，道：“另外，魔域百族，每一族都有自己獨特的天賦神通，比如沙魔，最為精通土遁之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隱藏在你的腳下，趁你不備發起致命一擊，還有影魔一族，來無影去無影，是魔域中最為精通暗殺的一族，當他們亮出自己的武器的時候，說明你已經命懸一線了……”
楊開滔滔不絕，將自己所知道的各種魔族的情報講解一番，大殿眾人都全神貫注地傾聽，不敢有什麼遺漏。
畢竟說不定什麼時候，楊開在這裡說的某一句話就會成為他們的救命稻草。
鸞鳳等人聽的嘖嘖稱奇，她與梵蜈等人可是得自遠祖記憶的傳承，比起一般人對魔族的了解更多一些，可遠遠沒有楊開這種程度。
楊開對魔族的了解，簡直好像曾經去過魔域，與那些魔族打過交道一樣。這讓鸞鳳等人都狐疑不解，不知道楊開怎麼懂這麼多的。
時間流逝，楊開一個人在大殿前方滔滔不絕，下面幾百帝尊境彷彿聆聽道音的弟子，每個人的神態都虔誠無比。
足足兩個時辰後，楊開才收聲，神色凝重道：“還有一事要告訴諸位，西域那邊不止兩界通道開啟，魔域魔族侵入，西域本身的情況只怕也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