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虎皮拉大旗這種事楊開沒少干,如今自己一行四人勢單力孤,真要是與對方起了什麼衝突肯定沒什麼好處,可是如今這附近幾個大域楊開壓根不熟悉,也不知道都有什麼樣的勢力,所知只有一個大月州,那就只能暫且借名頭一用了。
反正阿筍與大月州有些淵源,這事也不怕拆穿,是以楊開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反倒是老方等人心頭惴惴不安。
那青年聞言眉頭一皺,「大月州?你們是大月州的?」
「如假包換!」楊開沉聲回道,神色坦然。
那青年的表情頓時有些膩味,大月州雖說不是什麼太強的勢力,但他的背景也沒多厲害,與大月州基本不相上下,楊開一下子報出大月州的名頭,他還真有些投鼠忌器。然而就這麼離去的話又有些心有不甘,好似他怕了那大月州似的。
正糾結時,一個老者上前一步,低聲道:「少爺,太陽之火即將熄滅,那邊的事情為重,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青年哼了一聲,冷冷地盯了楊開等人一眼,身形消失在甲板上,少頃,那大船又朝前馳去,轉瞬千里。
目送大船離去,老方等人才重重地呼了口氣,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蝶幽望了楊開一眼,抿嘴輕笑:「你也真夠可以的。」
有些佩服楊開的應變能力,當時那情況居然能想到這個法子解圍,這反應不是一般的快。
楊開嘆聲道:「走吧,都小心點。」
忽然碰到這麼一群人,讓四人都警惕不少,之前沒與太多的乾坤之外的人接觸,也不知道這裡是怎樣的風氣,現在看來,乾坤之外和乾坤之內也沒什麼區別,都是實力為尊,實力足夠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實力不足,那受了委屈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好在隨後的路上沒再發生類似的事,雖有不少飛行秘寶從身邊馳過,也沒有要找麻煩的意思,估計大家都將心思放在了那太陽之星上,也沒幾個人有閑心來搞風搞雨。
隨著前行,一顆巨大的星辰逐漸印入眼帘,那是一顆暗紅色的星辰,灼熱的力量縈繞在在這顆星辰之上,將虛空都烘烤的扭曲。
太陽將死,不復往日的光輝,若非如此,又有誰敢輕易靠近。
越是往前,越是燥熱,幾個人逼不得已竟只能催動力量來抵擋那絲灼熱。
又飛了幾日,總算是來到了太陽之星的外圍,遠遠地,楊開等人便見到在那虛空中,一道道身影矗立,一件件飛行秘寶停留,顯然都是得到消息想要分一杯羹的附近幾個大域的勢力。
從中楊開還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都是之前在第一棧見過的。
太陽之星巨大,外圍的空間自然也巨大無匹,是以來的人雖然不少,但彼此間隔的距離也不近,如今大家都在等待機會,倒也相安無事,沒什麼衝突發生。
楊開等人實力低微也不敢靠的太近,在很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轉頭看著阿筍道:「那第一棧的小廝說大月州的人就在這裡,但是怎麼找還得看你的,那位前輩有沒有說過,大月州有什麼特殊的標誌?」
阿筍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說過。」
楊開皺眉道:「那你當初見到那位前輩的時候,他身上的穿戴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嘛?你看看這裡的人,有沒有與那位前輩穿戴相似的。」
「也沒什麼特別的……似乎只是平常的衣服,他就是將那白玉狐狸交給我,告訴我日後去了乾坤之外可以憑那東西去找他。」
楊開聞言與蝶幽對視一眼,蝶幽道:「這倒是有點麻煩了,沒有線索,這麼多人怎麼找?總不能一家家問下去吧。」
楊開搖了搖頭,真要是一家家問下去,浪費時間不說,遇到脾氣好的,可能還沒什麼事,若是遇到脾氣不好的,比如說之前碰到的那大船的勢力,搞不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先找找看吧,說不定那位前輩也來了此地,若真如此,阿筍定能認識。」楊開想了想道。
阿筍點頭道:「真要是看到了,我肯定認識!」
那沒什麼好說的了,四人當即尋覓起來。在太陽之星的外圍繞著圈飛,也不敢靠近任何一家勢力,遠遠地觀望,一家家排除。
幾日下來,一無所獲。
倒是讓幾個人見識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飛行秘寶,大船模樣的秘寶最是普通不過,還有宮殿模樣的秘寶存在,想想也不奇怪,那歲月神殿便是一件不俗的秘寶,楊霄和楊雪二人煉化了之後也能催動飛行,還有人騎乘著奇禽異獸,那些奇禽異獸一看便強大無比,也不知道是怎麼被馴服的,老方等人看的眼紅至極,都說若是能收服這樣一隻靈獸,那天下之大,隨意都可去得了。
數日下來一無所獲,阿筍不禁有些氣餒,楊開也覺得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不是個辦法,沉吟了一下道:「阿筍,那白玉狐狸我看看。」
阿筍哦了一聲,將白玉狐狸拿了出來。
自從通過第二道域門之後,這白玉狐狸上便多了許多裂縫,彷彿隨時都可能崩碎,而且灌入力量也不再有狐狸虛影出現了。
握著這白玉狐狸,楊開小心翼翼地往內灌入力量,能感覺得到,白玉狐狸在吸收自己的力量,卻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楊開緩緩搖頭,將白玉狐狸遞還給阿筍,看看三人道:「現在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一個個去問,估計也不用問太多人,總有人認識大月州的人,見過他們,只要問到這些人,自然就能知道大月州的人此刻在什麼地方。」
蝶幽頷首道:「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幾個人商議的時候,太陽之星外圍,一艘大船之中的一間廂房內,一個正在打坐的絡腮鬍子大漢忽然睜開了眼帘,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口中輕咦了一聲。
一個閃身來到甲板上,舉目朝虛空某處望去。
「魏師叔!」甲板上,幾個弟子打扮的人見了大漢,皆都拱手行禮,魏姓男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自行忙去,繼續朝那個方向矚目。
一個婦人從身後走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好奇道:「魏師兄,你在看什麼呢!」
魏姓大漢扭頭瞧了她一眼,咧嘴笑道:「陶師妹,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我那個後輩嗎?」
陶姓女子想了想,似是記起了什麼:「是你來的那個乾坤世界的人?」
魏姓大漢點頭道:「唯一倖存的後輩了……」上次他回去的時候,那個世界就在崩壞,如今想來應該已經分崩離析了吧,世界不存,自己與那個後輩就是那個世界曾經存在過的最後的證明。
「她怎麼了?」陶師妹不解,「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魏師兄咧嘴一笑:「她來啦!就在附近!」
陶師妹伸手掩住了紅唇:「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
魏師兄道:「我就是知道,反正她肯定來了,陶師妹,此地你多照看一下,我去去就來!」說話間,一步踏出,身形迅速遠去。
另一邊,楊開等人商議妥當,正準備行事之時,一道魁梧身形忽然攔在面前。
楊開大驚,橫身擋在眾人前方,警惕望著來人,只見對方一臉絡腮鬍子,眉若獅鬃,鼻若懸膽,一身勁裝,裸露在外的肌肉高高墳起,好一條魁梧大漢,神念掃出,察覺到對方的開天境的修為,心頭一凜,抱拳道:「見過前輩,前輩有事嗎?」
魏師兄瞧了楊開一眼,嘿嘿一笑,歪頭,看向被楊開擋在身後的阿筍:「小筍兒,別躲了,我看到你了!」
阿筍身子一顫,緊接著又驚又喜地從楊開身後閃了出來,不可思議地望著前方,待看清來人面貌之後,不禁失聲道:「前輩?」
「嘿嘿嘿,你居然真的找來了,有你的啊。」魏師兄大笑,絡腮鬍子抖的不停,看起來開心極了。
阿筍的眼圈忽然變得通紅,最近一段時間受的委屈一股腦地涌了上來,眼淚水斷了線似的往下掉落。
魏師兄見狀臉皮抽了起來,苦著臉道:「你怎麼還哭了呢……別哭啊……我嚇著你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阿筍便哇地一聲大哭起來,然後低著頭,張開雙臂,乳燕歸巢般撲進魏師兄的懷裡,淚水瞬間打濕了衣衫。
「呃……」魏師兄撲扇般的大手僵硬在空中,怎麼也沒想到與阿筍再一次相見會是這樣的場景,搞的他好生不自在,輕咳一聲,嗡聲道:「你哭什麼啊,是不是被人欺負了?誰欺負你的告訴我,我給你出頭去!」
說話間,銅鈴般的眼睛掃了掃楊開等人。
楊開等人都皮膚一緊,老方連忙擺手道:「前輩明鑒,我們可沒有欺負阿筍姑娘,這一路走來,我們可都護著她呢。」
魏師兄冷哼:「諒你們也不敢!」
「前輩……」阿筍哽咽,「家,家……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