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雪和青奎領著楊開一路朝前行去,青奎在一旁熱情地給楊開介紹陰陽天的一些情況,聽的楊開不斷點頭。
少頃,到了一棟獨立的閣樓前,閣樓內有一個模樣清修的女弟子迎了上來,看樣子修為不過帝尊,應該是陰陽天的接待侍女。
那侍女沖蘇映雪和青奎盈盈行了一禮,柔聲道:「見過兩位長老。」
蘇映雪微微頷首,轉身望著楊開道:「距離論道大會正式開始還有半月之期,你且在這裡好生休息,養精蓄銳,待時間到了,自會有人通知你去參加。」
青奎一旁狠狠地拍了拍楊開的肩膀:「楊師弟,就看你的了。」一副寄予厚望的模樣。
楊開汗顏不已,連忙道:「蘇師姐青師兄怕是誤會了,我這趟過來不是要參加論道大會的。」
蘇映雪和青奎都是一怔。
「什麼意思?你不參加論道大會,這麼遠跑過來幹什麼?」蘇映雪皺眉問道。
楊開嘆息一聲:「此事畢竟與我有些關係,既然知道,自然是要過來看看,曲師姐如今身在何處,我能不能見見她?」
蘇映雪定定地看著他,面有怒色,青奎連忙道:「曲師妹如今不太方便見人,楊師弟你先且住下,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說完沖那侍女打了個眼色。
那侍女伸手示意:「這位大人這邊請!」
「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回頭我再來看你。」青奎拍了拍楊開的肩膀,催出力量裹著蘇映雪衝天而去。
楊開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只能跟著那侍女進了閣樓中休息。
「來都來了,居然說不是來參加論道大會的!」蘇映雪氣惱不已,「他若不參加,那豈不是正合了那幾家的心意,到最後曲丫頭只能嫁給一個五品,說不定還是個糟老頭子!」
青奎嘿嘿一笑:「你也說了,來都來了,參不參加這論道大會還由得他嗎?」
蘇映雪警惕扭頭:「你要做什麼?」
青奎無辜道:「沒想做什麼啊,走吧走吧,這事得先稟告師尊才行,師尊這些日子大概也有些急眼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朝一座靈峰衝去。
片刻後,那靈峰峰頂一座宮殿中,兩人落下身影,徑直入內。
還沒走進去,便聽一人怒喝傳來:「簡直混賬,實屬無賴,什麼狗屁東西,這幾家敢這麼玩,簡直不把我陰陽天放在眼中,我現在就出去一頓亂砍,把他們全殺光光!」旋即便是一陣打雜東西的聲音響起。
蘇映雪和青奎對是一眼,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待到裡面的聲音稍稍平息一些之後,這才硬著頭皮走進去。
大殿中,一地狼藉,不少下人正在忙著收拾東西,臉色惶恐。
那大殿正中,一個臉色凶神惡煞,頭束金冠,身穿蟒袍的男子負手而立,強大的七品開天氣勢肆無忌憚地瀰漫,壓的那些下人瑟瑟發抖。
此人赫然便是陰陽天的內門長老,徐靈公,亦是曲華裳和蘇映雪青奎的師尊。
曲華裳邁著小碎步,雙手捧著一把比她還要高大的金背大砍刀,來到那男子面前,高高將大刀舉起,脆生生道:「師尊,刀來了!」
「作甚!」徐靈公偏頭望來。
曲華裳眨巴著大眼睛道:「師尊不是要出去一頓亂砍,將他們全殺光光嗎?這便去吧,弟子在後面給你吶喊助威!」
「你當我不敢?」徐靈公臉色一橫,抬頭就將大刀抓在手上,一撩衣袍,大步朝外衝去,「我現在就去,誰也別攔我!」
青奎和蘇映雪臉色都是一黑,對視一眼,左右上前,一人抓著徐靈公的一個胳膊。
「師尊息怒息怒,有話好好說。」
「師尊莫衝動啊,你現在出去砍了他們固然痛快,可也解決不了問題,何必自找麻煩。」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勸說。
徐靈公貌似才發現兩人,哦了一聲:「是蘇丫頭和青小子回來了啊?」
蘇映雪趁機將那金背大砍刀從師尊手中奪了下來,隨手丟給曲華裳,又狠狠瞪了她一眼,惹的曲華裳吐了吐小舌頭。
「師尊且坐下,喝口茶消消氣!」青奎將徐靈公拉到椅子上,又殷勤地從旁邊端了一杯茶水過來。
徐靈公嗯了一聲,喝了一口茶,又不知什麼地方冒火,直接將茶盞丟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怒氣衝天道:「你們兩個既然從外面回來,想來是聽說了一些事吧?」
青奎正色道:「聽說了,如今陰陽域的域門都被封鎖,但凡來參加論道大會的六品開天都被勸退了,能進來的只有五品!」
「簡直欺人太甚!」徐靈公拍的桌子砰砰響,「區區五品開天就想迎娶我徐靈公的弟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什麼貨色。」
曲華裳一副沒心沒肺地樣子,抱著大砍刀在一旁笑著道:「五品便五品,到時候我領著那人來見師尊,師尊隨便找個借口一刀把他給砍了不就行了?弟子當個寡婦也不錯嘛……」
徐靈公聽的眼前一亮,扭頭望著曲華裳,眉飛色舞道:「就你小丫頭機靈,這種鬼主意也能想的出來。」
曲華裳道:「是師尊教導的好。」
徐靈公哈哈大笑,得意非凡:「那是那是,我徐靈公教導出來的弟子,哪一個差了。」
青奎和蘇映雪都無奈扶額,蘇映雪瞪著曲華裳道:「師尊胡鬧,你也跟著一起胡鬧!到時候真若嫁給哪一個洞天福地的五品,有你哭的時候。」
曲華裳輕哼一聲:「誰哭還不一定呢。」
蘇映雪緩緩搖頭,看向徐靈公:「師尊,這次的事為何鬧的這般嚴重?這麼多年來,各大洞天福地之間不是沒有齷齪爭鬥,也不是沒有死傷,什麼洞天福地弟子之間不得自相殘殺,這雖是自古以來傳下的訓誡,但早不知有多少年月了,為何曲丫頭就要受到這般懲罰。」
徐靈公聞言一嘆:「各大洞天福地之間確實有明爭暗鬥,偶爾也會有些傷亡,不過那些爭鬥畢竟只是局限在洞天福地之間的內部爭鬥,你曲師妹這次的事卻是因為一個外人,更何況,那小子還是有意染指直晉上品開天,這才犯了忌諱。」
青奎和蘇映雪都眉頭微皺,身份實力到了他們這種層次,能了解到一些外人所不知的秘辛,想起那無數年之前的一場腥風血雨,隱約明白這次的事為何這麼嚴重了。
各大洞天福地這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但凡有人敢意圖直晉上品開天者,絕不姑息,這次的事也可以讓後來者引以為戒。
以後若是再出現類似的事情,洞天福地的弟子也能拎清自己的立場。
「若非如此,我陰陽天好歹是三十六洞天之一,又怎會承受不住這區區壓力,只是……苦了你曲師妹啊!」徐靈公喟然一嘆。
忽然臉色又是一怒:「不過那幾家也太卑鄙無恥了,不想讓六品開天入贅到我陰陽天,竟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青奎和蘇映雪對視一眼,前者道:「師尊,此事未必沒有解決之法。」
徐靈公扭頭望來:「如何解決?」
青奎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此事因誰而起,便可由誰來解決?」
徐靈公微微一怔:「你說那楊開?」暴怒道:「提起這小子我就火大,別讓老子看到他,看到他我一刀把他砍死!就是這混賬東西,誤了曲丫頭終身大事!」
「那個……師尊!」青奎有些欲言又止。
徐靈公斜眼看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不瞞師尊,那楊開如今已經到了陰陽天,正在望川樓中休息。」青奎訕訕道。
徐靈公怔了一下,長身而起,爆喝道:「我現在就去把他給砍死!」抬手便抽自己的金背大砍刀,卻被曲華裳死死地抓著不放手,不斷地沖他搖頭。
「放手!」徐靈公怒喝。
「不放!」曲華裳腦袋搖成撥浪鼓。
「小丫頭想造反不成?」徐靈公怒火衝上天靈蓋。
「師尊要砍他,先把我砍了!」
曲華裳伸出修長白皙的頸脖,把腦袋遞到徐靈公面前,卻被徐靈公一把推開。
「我砍你作甚,我只砍他!臭小子居然還有臉來我陰陽天,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吵鬧不休,場面混亂。
青奎和蘇映雪連忙上前勸說,好不容易才讓徐靈公又坐了下來,兩人忙的一身冷汗,只覺心力憔悴。
「師尊,其實那楊開不是五品,乃是六品開天。」青奎連忙稟報道,生怕說晚了又生出什麼變故。
「六品又如何?老子是七品,殺他一個六品還不是手到擒來?」徐靈公氣咻咻地道。
曲華裳卻是吃了一驚:「不可能啊,我親眼看到楊師弟晉陞的五品開天,他當時煉化的確實是五品陰行沒錯,怎麼會是六品?」
青奎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親自出手試探過,他確實是六品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