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六百一十七章 養不起
「虞師叔欲收那孩子為衣缽傳人，徐公難道也要收徒？」楊開問道。
「收個屁徒！」徐靈公唾沫星子亂飛，一臉痛定思痛的神色，「這輩子收了三個徒弟就夠了，又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們拉扯大，老子才不要再收徒。」
青奎和蘇映雪齊齊翻個白眼，心想我們兩個入門的時候都已經十來歲了，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小師妹曲華裳倒是嬰兒時候便入門，但把她養大的可是我們師兄妹，你這當師尊的完全就是個甩手掌柜好不好。
心裡想著，卻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徐靈公嘿嘿一笑：「不過老子不收徒，不代表我不能為陰陽天收些弟子，你星界如今人才濟濟啊，世界樹也果然玄妙，紮根此地，讓此界鍾靈毓秀，世界樹的氣息洗滌神魂和血肉之軀，嬰兒還未出生便等於有了一次洗精伐髓的好處，否則一般的乾坤世界哪有這麼多頂尖才俊？在老子眼中，你這小小星界簡直遍地都是金子。小子，你要扯虎皮做大旗，可做好讓人家獅子大開口的心理準備了？」
楊開悠然道：「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一味敝帚自珍，禍患無窮。」
徐靈公讚賞地看了楊開一眼：「青小子回去的時候跟我提起，老子很欣賞你那句話，如今的星界，是天底下頂大的一塊肥肉，你小子真要是想抱著吃獨食的打算，早晚會被撐死！各大洞天福地哪一家不是嗅覺敏銳的狸貓，這肥肉的香氣傳出去，他們自然會尋味而來。你能看透這一點，主動敞開門庭，佔據主動權，確實非常人所能。」
楊開臉色嚴肅：「還要請徐公指教！」
徐靈公擺擺手：「正如我之前跟你說，你這裡人才不少，我雖不會再收徒，但高資質的弟子哪家洞天福地都不會嫌多，放眼三千世界，各大洞天福地之中，能直晉六品的核心弟子，幾乎每千年才能出現一位，如曲丫頭那樣，每個洞天福地都要花費巨大的精力財力去培養，當然，你小子是個怪胎，若不是那幾家一力阻擋，只怕你真的能直晉七品。」
這般說著，有些惋惜地瞧了楊開一眼。
楊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木秀於林風催之，如今這樣也挺好，最起碼不會被一雙雙眼睛暗中仔細盯著，搞的人睡覺都不踏實。」
徐靈公回頭瞧了青奎和蘇映雪一眼，手點著楊開道：「多學學你們楊師弟的豁達，年輕人能有這麼心性，不容易。」
青奎和蘇映雪都齊齊頷首：「師尊說的是。」
徐公嘆息一聲：「小子你也別怪那幾家洞天福地把手伸的太長了，實在是有些難言之隱和不為外人道的原因，讓他們對任何企圖直晉七品的都如臨大敵。」
楊開皺眉道：「聽說以前有人直晉七品，最終成就九品，結果出了點意外，殺的三千世界血流成河。」
徐靈公似是斟酌了一下，這才道：「這只是一方面，具體原因不太好說。以後你會慢慢知曉的，到時候你自然就清楚了。」
楊開神色微動，隱隱察覺出這事似乎還牽扯出了什麼秘辛，不過徐靈公不多說，他也不問。
「扯遠了！」徐靈公擺擺手，「說回你星界，如今你打開門庭，老子也如你所願，邀了不少人過來，如今過來的幾位只是頭一批，後面還有很多，到時候消息擴散開，一百零八家頂尖勢力都會來到星界，這肥肉香啊，都想啃一口，滿嘴流油。我陰陽天既然近水樓台，那就不跟你客氣，先啃為敬了。」
「徐公請講！」楊開表情嚴肅起來。
徐靈公手指輕巧著桌子，一字一頓道：「每一百年，我陰陽天要在星界收徒十人，這一點，你可能答應？」
條件提出來，那可就不是長輩和晚輩之間的對話，而是陰陽天和虛空地和星界之間的對話。
「每百年十人！」繞是楊開有心理準備，也微微吸了口氣，旋即苦笑道：「陰陽天一家便是十人，一百零八家，那可是一千零八十人！百年一個周期，星界能誕生多少才俊？豈不是要被你們給瓜分完了，這肥肉我虛空地還能吃的上嗎？」
徐靈公斜眼看他：「怎地，小子想一碗水端平，你也是他們家的姑爺？」
楊開嘿嘿訕笑：「那自然不是。」
徐靈公果斷道：「每百年給他們一家一人，他們就要笑掉大牙了，武道一路貴在精不在多，這弟子也一樣，收那麼多幹什麼，運氣好找一個，直晉七品，比找一百個都有價值。」
楊開順杆子往上爬：「徐公既然這麼說，陰陽天也要一個便是，何必十人！」
徐靈公只瞧著他，不說話。
楊開討價還價：「三人！」
徐靈公起身：「青小子小雪兒，回家！姑爺家裡不好客，老子煩躁！回去之後告訴曲丫頭，這門親事不結了，咱們悔婚。」
「十人十人！」楊開忙將徐靈公拉著坐了下來，使勁安撫：「開個玩笑，徐公怎地就當真了。」
徐靈公端起茶杯，卻沒茶水了，楊開又殷勤地端茶倒水。
抿了口茶，徐靈公語重心長道：「小子莫以為你吃了大虧，你要知道一點，如今星界崢嶸初現，這才只是第一代，往後一代一代受世界樹的影響，那青年才俊必將多如過江之鯽，能直晉五品六品的，絕對不在少數，甚至有可能出現直晉七品的逆天之人。」
楊開頷首道：「這點我自然知曉。」
「如此多天資不凡之人，只靠你一家虛空地，你養得起嗎？」
楊開老老實實回答：「自然是養不起的。」
「既然養不起，那就不要耽誤了他們的天賦，送到別人家去養。他們出身星界，不管成為哪家洞天福地的弟子，根子始終在星界，生死都是星界的人，以後等他們學藝有成，還怕他們會虧了你星界？他們啊，就跟你種在那裡的世界樹一樣，成長起來都會反哺的。」
楊開點點頭：「正因為有此考慮，所以我才主動打開門庭，一來是如徐公所說，扯虎皮做大旗，二來也是想給星界未來那些才俊們找一條合適的出路。」
「你能想到這一層，殊為不易！」徐靈公讚賞地望著楊開。
青奎和蘇映雪也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神色，之前楊開讓青奎回陰陽天傳訊徐靈公，都以為他只是想借力打力，誰也不曾想到他居然已經想的這麼遠了。
貧家子弟，兄弟姐妹若是太多，那是真的養不活，做父母的縱然再怎麼不忍心捨不得，也只能選擇一些送人。那戰亂饑荒之時，賣兒賣女的又有幾人是真的為那些許錢財？不過是為即將餓死的兒女尋一條活路罷了，可憐天下父母心！
「你既有此高瞻遠矚，那你可又想過，有朝一日，出身星界的弟子在整個三千世界開枝散葉，在一百零八家洞天福地都能站得住腳，說的上話之後，會是什麼光景？」
楊開怔了怔，旋即眼眸放光。
徐靈公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使勁想，真有那一日，這小小星界，將會成為整個三千世界的中心！任何一家洞天福地都與星界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星界若是有難，又有多少頂尖強者蒞臨守護？」
楊開若有所思道：「如徐公所言，那我非但不需要與那些人討價還價，反而還應該主動配合？」
徐靈公嗤笑道：「過猶不及，你之前也說，這塊肥肉若是讓別人都吃了，你虛空地吃什麼？光看著也不是個事，這其中有一個度，把握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把握不好，總有人是要吃虧的。」
楊開點點頭：「我明白了，多謝徐公賜教。」
頓了一下，楊開呵呵一笑：「原本我還在想，那軒轅洞天，萬魔天兩家休想從我星界帶走半點好處，他們若敢來，定要他們灰頭土臉離去。」
「如今呢？」徐靈公望著他。
楊開笑道：「我以禮待之，他們若識相也就罷了，若是不識相，還要請徐公出手相助！」
徐靈公一抹嘴巴：「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好說好說，老子這次來，已經有所準備了。」
楊開眨眨眼：「是不是還要往其他人口中塞點油水，才好讓他們也一起出出力氣？」
「那是自然，不過先不著急，讓他們多走走看看，走的越多，看的越多，對你這星界才會越上心，到時候討價還價起來才越容易。」
「徐公果然老奸巨猾！」楊開哈哈大笑。
笑聲被徐靈公一巴掌拍斷。
「方才與你所說，每百年收取十位弟子，不過是條件之一，還有一個條件！」徐靈公拍了拍袖子。
楊開捂著頭道：「徐公請說，我洗耳恭聽！」
「我陰陽天需要在星界修建一處道場，作為本宗分舵，地方老子自己選，放心，不會搶人基業，也不會做那恃強凌弱之事，地界……便以五十萬里劃分吧，道場修建的一應物資花費，由我陰陽天自己承擔，你只需允了那一處地界予我陰陽天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