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莫不是看上那女子了?」許昊又不是傻子,胡勛雖未將話說的透徹,可他又怎會聽不明白?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般姿色的女子,哪個男人不動心?昨夜他自己便心神恍惚,打坐修行時腦海中一直閃現著那微微蒼白的臉蛋,神思不屬,雖說那女子看起來比他應該要大上幾歲,但對壽命悠長的武者來說,這幾歲的差距又有什麼關係?
若是能與那樣的女子共結連理,便是折壽一半,許昊也是願意的。
如今胡師兄卻是當著他的面,把心裡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許昊心中憋悶不已,驀然有一種自己真愛之物被人覬覦的憤怒感,可面對這從小到大一直照顧自己的師兄,又無從發泄。
「師弟若能助我一臂之力,待事成之後,回到殿中我自會在師尊面前為師弟美言幾句,請師傅將那下半部狂風訣傳授於你。」
許昊怦然心動。
他雖拜入靈海殿修行,但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與胡勛差距甚遠,若說胡勛在靈海殿是精銳的核心弟子的話,那他就是低一等的普通弟子。若非如此,這一次師門任務也不會以胡勛為首。
他這些年只修行了狂風訣的上半部,修為勉強到了真元境三層的程度,想要再增進修為,就必須得得到那下半部的狂風訣。
可師尊這幾年一直沒有傳授的意圖,似還要對他再多考驗,而這一次任務,便是考驗之一。
若是有胡勛師兄說好話,那得到自己想要的下半部狂風訣應該不成問題。
美麗的女子這世上不缺,自己需要的功法卻僅有一部。更何況,就算他真的與胡師兄爭,也未必爭得贏人家。
許昊心中縱有些許不舍,但還是很快辨明厲害,爽快頷首道:「師兄待我如兄,有用的著許昊的地方,師兄儘管開口便是。」
胡勛微笑頷首,拍拍他的肩膀:「果然是我的好師弟!那女子受傷不輕,最起碼也要修養一兩個月的!嗯,你先想辦法幫我打探一下那女子的來歷。」
許昊奇道:「之前那個叫趙夜白的,不是說自己沒有拜入師門嗎?這兄妹二人應該只是有些機緣才踏上了修行之路吧?」
胡勛道:「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先探聽清楚為妙。」
「好,師兄放心,我問明白就是。」
接下來數日時間,趙雅一直在那院落中靜養,梅姨每日都來探望,往往一來便是數個時辰,趙雅醒著的時候她便與趙雅說話,趙雅昏睡時她便守在一旁。
倒是讓趙夜白感覺很不好意思,覺得有些太麻煩人家了。
期間許昊帶著胡勛來過一次找梅姨,順勢探望了一下趙雅。
不過這一次之後,兩人再來,梅姨便出了屋子與他們相見,不讓他們進屋內打擾趙雅修養。
在青玉峰上修行十三載,趙雅的境界一直被楊開刻意壓制著,境界不升,提升的自然是體質。
她的體質與趙夜白一樣,在同齡同境界的武者當中,都是足以讓人仰望其向背的存在,只不過平日里嬌柔模樣,讓人看不出來而已。
之前雖然受傷不輕,但不過三五日的功夫,趙雅便能起床,再過數日,已能下地走路。
她的體質強大是恢復快的一個原因,楊開賜下的療傷靈丹自然是另外一個原因。
許昊得了胡勛的吩咐,從自己娘親那裡旁敲側擊,也探知了一些關於趙夜白兩人的消息,不過兩人原本也就沒透露出多少,所以許昊探知的也極為有限。
「七星集人氏?」廂房中,燭火搖曳,胡勛眉頭微皺。
「師兄,七星坊我倒是聽說過,聽人說多年前那七星坊還只是個二等宗門,忽然有一個帝尊三層鏡強者成了他們的太上長老,便一舉晉陞一等宗門了。」
胡勛頷首道:「此事我也知曉,這七星集應該是依託七星坊而存的。」
「如此說來,這兩人極有可能是七星坊的弟子?」
胡勛手指輕敲著桌子:「那男子資質愚鈍,這麼大的人才不過氣動境,之前他說自己沒有拜入師門,想來是真的,與七星坊應該沒有關係。倒是那趙雅,有可能是七星坊的人,不過就算是,應該也只是普通弟子。」
許昊頷首道:「師兄說的是。」
趙雅的年紀比他要大幾歲,然而才不過真元九層,估計資質比他好不到哪去,這樣的人縱然拜入七星坊,地位也不會太高。
「以師兄的修為地位,那趙雅能得師兄看重,實乃她的福氣!」許昊拍馬道。
胡勛搖頭道:「可惜這女子性情冷淡,實在不好接觸。」
這幾日他們不是沒有想方設法地接觸趙雅,但僅有的幾次碰面,趙雅也是神態冷淡,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反倒是對那趙夜白,極為上心,讓胡勛暗自惱火。
身為靈海殿的精銳核心弟子,年紀輕輕便有了神遊三層的修為,在宗門中被無數師姐師妹包圍,什麼時候被女子這麼冷眼對待過。
「還有你娘!」胡勛說這話的時候,瞪了許昊一眼。
那甄雪梅也不知發什麼神經,幾乎每日都陪在趙雅身旁,讓胡勛實在放不開手腳在佳人面前展露自己的魅力。
許昊表情訕訕,岔開話題道:「那趙雅恢復起來倒是挺快的,那麼重的傷,這幾日竟能下床走路了。」
胡勛冷聲道:「我沒法在這裡待太久的,咱們還需得趕緊回師門,否則師尊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
「那可怎麼辦?」許昊心頭幸災樂禍,表面卻不露分毫,他自己雖沒機會得那趙雅青睞,但也不願意看到胡勛能有機會,若是能這麼無功而返的話,是最好不過了。
胡勛臉色陰沉一陣,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冷意:「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女人這種東西,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她自然就對你百依百順!」
許昊嚇一跳:「師兄你是要……」
胡勛沉聲道:「還要師弟助我!」
許昊一陣心驚膽戰。
翌日,院落中,甄雪梅陪著趙雅說著話,一般情況下都是她在說話,趙雅默不作聲地聆聽。
甄雪梅也看出趙雅的心不在焉,卻也不在意,好在還有趙夜白在一旁時不時地插話。
每當這個時候,趙雅都是專註傾聽著,時常還掩嘴微笑。
腳步聲匆匆傳來,三人扭頭望去,只見許昊急急走了過來。
「昊兒!」甄雪梅起身,「你怎麼來了?」
許昊微笑道:「娘,爹要你過去一趟。」
「你爹找我?」甄雪梅訝然。
許昊頷首:「嗯,也不知道什麼事,似乎挺著急的。」
甄雪梅黛眉皺了皺,很快舒展開,回頭對趙雅和趙夜白道:「你們早點歇息,我去看看。」
趙夜白起身相送:「梅姨慢走。」
目送甄雪梅離去,趙夜白才沖許昊拱手抱拳:「許師兄,這些日子多有叨擾了,不過小雅的傷勢就快好了,再過幾日我們便離開。」
「這便要走了?」許昊訝然,望著坐在那裡神色淡然的趙雅,心頭涌過一絲不舍。
趙夜白點頭道:「我們這次過來本是要找人的,只可惜至今沒有什麼線索,所以還想再繼續多找找。」
許昊下意識地點頭。
「找人的話,胡某倒是可以幫忙,這附近畢竟是我靈海殿的地盤,兩位若不嫌棄,可隨我去靈海殿做客,定能幫兩位找到想找之人。」外間傳來胡勛的聲音,下一刻胡勛已邁步而入。
趙雅低垂的目光微閃。
趙夜白眉頭一皺,這裡是許昊的家,許昊不請而入還說的過去,這胡勛如此就有失體統了,不過他也不是喜歡與人為難的性子,依然客氣拱手:「胡師兄!」
胡勛看都不看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趙雅,似要吃人一般:「小雅姑娘,可願隨我一起回靈海殿?」
「滾!」趙雅眼皮都沒抬一下,口中冷冰冰地吐出一個字。
胡勛臉色微變,深吸一口氣,咧嘴笑道:「小雅姑娘你蕙質蘭心,我不信你看不出胡某對你的情意,胡某長這麼大,見過的女人不少,但真正能讓我動心的,卻只有小雅姑娘一人,我是真心實意想請姑娘隨我一起回靈海殿,姑娘放心,回到殿中,我自會請師傅為你我主持大婚,日後天長地久,我胡勛身邊女子,唯你一人!」
一旁趙夜白都聽傻了,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似沒想到男人在女人面前還能這樣說話的,只覺大開眼界。
不過心中卻是莫名其妙的極為不舒服,生平頭一次有一種要打人的衝動,原本他對胡勛的印象還算不錯,但此刻再看,只覺此人面目可憎,猙獰非常。
「你聾了?讓你滾聽不到?」趙雅終於抬起眼帘,冷冰冰的目光猶如萬年不化的頑冰。
胡勛輕嘆一口氣:「敬酒不吃吃罰酒,許師弟!」
許昊面色微微掙扎了一下,瞬間身動,將趙夜白拿捏在手。
趙夜白傻眼道:「許師兄?」
許昊面色羞愧,一言不發,提著趙夜白就朝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