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七百零一章 合則兩利
「這些年來我傳你功法秘術，教你修行，可從未教過你用槍。」楊開徐徐道來，「大道三千，小白在空間之道上天賦異稟，而你在槍道上則獨樹一幟，空間之道和槍道，皆是我的道！」
趙雅恍然大悟。
「比較而言，你的資質比起小白可要好太多了，這些年若非刻意壓制境界，你又何止神遊的修為？」
趙雅不解道：「師傅，我一直不明白，為何你要我壓制境界，如今可以告訴我了嗎？」
楊開略一沉吟，才開口道：「不是不可以告訴你，只是解釋起來有些費口舌，到時候你們自然就會知曉的。」
趙雅點點頭，輕聲道：「那……青峰鎮呢？師傅你當年特意跟露姨和婆婆留下了青峰鎮的地址，是想要我找過去吧？畢竟當年你是從那裡將我帶出來的。」
楊開默然不語。
趙雅這孩子，從小便有一股戾氣，這一點從當年她被逼拜師時的反應就可以看的出來，長大之後愈發明顯，楊開本意是想藉助她這一次歷練，讓她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看親情是否能夠化解她的心結。
但到頭來卻是沒能如願。
「師傅，我的名字當年是你取的，一日是趙雅，終身便是趙雅，與許家沒有半點干係，許家的作為我不會記恨，畢竟梅姨那些日子對我還是很照顧的，就當兩不相欠了。」
楊開點點頭。
「不過只有一點讓我很奇怪，還請師傅解惑。」趙雅認真地望著楊開。
「你說。」
「師傅大可以繼續隱瞞身份，如今也不到暴露的時候，為何這次歷練回來，卻是主動與我和小白哥哥顯露真身？」
「因為往後我恐怕沒功夫放太多注意力在你們這邊。」楊開解釋道。
趙雅皺眉不解。
「帝尊之上便是開天，武者在自身體內開天闢地，形成小乾坤世界，師傅我的修為便是開天境，而你們所居的這一方天地，便是我的小乾坤世界！」
趙雅頓時露出震驚的神色，他們所生活的世界，竟只是師傅的小乾坤。窮極想像之能，趙雅也有些難以置信。
「我的本身如今被困在一片破碎空間中，這些年一直在參悟其中奧妙，尋覓脫困之法，這些年下來，總算有了些眉目，接下來我要全力以赴，所以小乾坤中的事情我需要先放一放。」
趙雅點點頭。
「我不在的時候，你與小白努力修行，不要有所懈怠，希望我下次再來看你們的時候，你們都能有所長進！」
「是！」趙雅和趙夜白齊齊頷首。
楊開又是手一揮，兩個長著翅膀的小人兒憑空出現在他面前，靈巧飛舞著。
趙雅和趙夜白頓時都露出驚奇的神色，盯著那兩個只有巴掌大的小人兒，嘖嘖稱奇。
木珠木露友好地沖兩人笑了笑。無他，趙夜白和趙雅不認識她們，她們對兩人可是熟悉至極，當年於露難纏血崩時，還是她們施展秘術維持住了於露的生機，見證了趙夜白的出生，這些年來兩個木靈也都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兩個孩子的成長，只是趙夜白和趙雅一直都不曾見過罷了。
「她們是木靈一族的族人，也是我這一方小乾坤最原始的住客，更陪伴我多年，我走之後，你們若有修行或者想了解的事情，都可以詢問她們。」
趙夜白和趙雅一起點頭。
楊開看向木珠和木露兩人：「交給你們了。」
兩個小木靈微笑道：「放心吧主人。」
楊開這才頷首，身影徐徐消散。
大殿中，彼此雙方大眼瞪小眼一陣，趙雅這才扯了扯趙夜白的衣服，恭聲道：「趙雅見過兩位前輩。」
木珠聞言失笑，這麼多年來，她可是頭一次被人稱呼為前輩，木露更是油然而生一種重大的責任感，努力將胸脯挺起，扮高人狀。
可再一瞅木珠的胸口，木露又垂頭喪氣起來。
「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嗎？」木珠微笑問道。
趙夜白脫口而出：「師傅真有好幾個媳婦？」
趙雅笑吟吟地朝他望去：「怎麼？小白哥哥也想學師傅嗎？」
趙夜白連忙撓頭：「好奇，隨口問問。」
……
趙夜白和趙雅如今二十齣頭，小乾坤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兩倍，換句話說，楊開已被困在那破碎空間十多年了。
對開天境來說，十多年不長，所以無論是他還是夏琳琅，又或者是追擊至此一同被困的晟陽神君，皆都安然若素。
三人各處不同的破碎空間中，尋覓脫困之法，只不過無論是夏琳琅還是晟陽神君，對空間之道都是一竅不通，縱然修為比楊開要強大很多，卻也無能為力。
反倒是楊開在經歷這麼多年的參悟，已經有了一些眉目，若非如此，也不會急急跟趙夜白趙雅袒露身份。
接下來半年時間，楊開身邊空間法則跌宕不止，神色更是不斷變換，時而皺眉，時而欣然。
半年後的某一日，楊開忽然睜開了眼帘，眸中閃過精光。
他這一動作，自然驚動了夏琳琅和晟陽神君，兩人的目光齊齊投來，露出關注的神色。
在兩人觀望下，楊開一步踏出，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兩人連忙左右望去，卻是根本看不到楊開的蹤影，誰也不知他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偌大虛空，被上古大能一道空間神通撕裂破碎，宛若被打碎的鏡子一般，一塊塊空間碎片如那碎裂的鏡片，毫無規律邏輯可尋，紊亂至極。
無論是夏琳琅還是晟陽神君之前在闖入此地的時候，都感受到了這片空間的詭異，所以楊開雖然消失不見，兩人卻也沒有太多驚疑，因為楊開肯定是被隨機傳送到某一塊空間碎片中去了。
不過下一刻，晟陽神君便是眼帘一縮。
只因夏琳琅身旁，忽然人影閃過，赫然便是之前消失不見的楊開。
夏琳琅則是露出驚喜之色：「你破解了？」
若非如此，楊開怎麼可能這麼巧合地出現在她身旁？之前兩人與晟陽神君都嘗試過，這裡的空間碎片隨機傳送，誰也不知道從這一個碎片跳出，會被傳送到哪一塊碎片中。
楊開卻能精準地傳送到夏琳琅所在之地，無疑說明了很多問題。
果然這破碎的空間，只有空間之道才能解決。
「談不上破解，只是找到了一些規律。」楊開搖搖頭，這裡的空間碎片，畢竟原本是同為一體的，儘管如今四分五落，但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繫，而這種聯繫，唯有精通空間之道，才能看的透徹。
「有把握出去嗎？」夏琳琅問道。
楊開道：「找到出去的路，應該不難，難的是出去了之後的事情。」
夏琳琅猛然記起，這破碎空間之外，可是包裹著無數禁制神通的，他們之前逃亡至此吃了不少苦頭，兩人險些就要隕落在這裡，那個時候，還有晟陽神君在後面給他們收拾爛攤子，當時如果沒有晟陽神君攔下那無數神通，兩人生存的希望渺茫至極。
可以說，無形之中，晟陽神君幫了他們大忙。
不過真要說起來，他們也是被晟陽神君給追的走投無路，才逼不得已逃進這裡的。
楊開忽然扭頭，看向晟陽神君所在之地，施法傳言道：「神君，如今這情況，分則兩害，合則兩利，放下成見合作一把怎樣？」
晟陽神君冷哼一聲，目光銳利，逼視而來：「你就不怕與虎謀皮？」
楊開道：「神君所為，無非是乾坤四柱之一的天地泉，而那天地泉早已被我煉化，與我小乾坤融為一體，你縱然殺了我，也未必有希望得到，極大可能是天地泉隨我小乾坤一起崩塌毀滅。所以我跟你合作，暫時無需擔心自己的性命。反之，若無神君，我與夏師姐可沒把握逃離此地，這一點對神君也是一樣，沒有我引路，神君縱有八品開天的修為，也休想離開這一方空間。」
晟陽神君冷冷地盯著楊開，好半晌才咧嘴一笑：「好話壞話都被你說盡了，本君又能說什麼？你都不擔心本君過河拆橋，本君又有什麼好怕的？」
話畢，又笑道：「需不需要本君發個毒誓什麼的？」
「誓言若是有用，還修行幹什麼？即便神君真的發了誓，我也不會相信的。」
晟陽神君眉頭微揚：「小子明事理，憑你這一番言論，本君可以保證，在你晉陞七品之前，絕不殺你。」
「那可就多謝神君美意了。」楊開淡淡一笑。
身旁夏琳琅憂心忡忡，雖說她也知道，真要是將晟陽神君安全帶離這個地方，對方肯定是要過河拆橋的，但若不藉助晟陽神君的力量，以她和楊開的本事，也難以逃離此地。
左右為難的境地，楊開這麼選擇也是逼不得已，無論怎樣先脫困再說。
「那我就過來找神君了。」楊開道了一聲，又轉身對夏琳琅叮囑道：「絕對不要催動力量。」
夏琳琅頷首：「我知道了。」
空間法則涌動之下，楊開帶著夏琳琅一步踏出，消失在那空間碎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