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師叔,你知道這凈化之光是如何產生的嗎?」楊開忽然問了一聲。
馮英道:「不太清楚。」
她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守護在楊開身邊,每一次楊開催動凈化之光她都看在眼中,但也只看到一層表面,內里的究竟卻是一無所知。
而當初楊開在大殿內跟諸多八品太上陳情此事的時候,馮英人在殿外,也沒有聽到。
楊開忽然伸手取出兩塊晶體,一為黃,一為藍,兩塊晶體皆有拳頭大小,稜角分明。
有極為清晰的陰陽屬行的力量波動從那黃藍二晶中傳出,馮英眉頭一揚,自然認出這是兩份五品的陰陽資源。
而且這兩份資源給她的感覺極為純正,似乎比起一般的陰陽資源品質都要更好一些。
「這是黃晶和藍晶。」楊開盯著手中之物,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跟馮英解釋,「出自混亂死域!」
馮英怔了怔,旋即低呼:「混亂死域?哪一個混亂死域?」
楊開失笑:「這世上難不成還有第二個混亂死域?師叔想的沒錯,是那灼照幽瑩所在的混亂死域。」
馮英臉色震撼。
楊開擺擺手道:「世人傳言,灼照幽瑩兇殘暴戾,無比危險,說的也不錯,不過傳言多少有些誇大,我在混亂死域待過一段時間,與那兩位存在有過交集。」
有過交集……馮英有些凌亂,幾乎不敢相信楊開所言。
「三千世界中曾有墨族作亂,洞天福地精銳齊出,這才將亂事壓下,不過也因此有不少人被墨之力侵蝕,轉化為墨徒,我前去混亂死域尋求幫助,灼照幽瑩兩位便賜了我兩道印記!」
馮英道:「你手背上那兩道?」
這段時間每一次楊開催動凈化之光的時候,手背上都會浮現出兩種不同的印記,她自然是看在眼中,之前還不明白那印記到底蘊藏了什麼玄妙,如今聽楊開這麼一說,頓時反應過來。
「正是。」楊開點點頭,「以此兩道印記為根本,催動源出那兩位力量的黃晶和藍晶,陰陽交匯之時,便現凈化之光!」
馮英恍然大悟:「也就是說,你催動那凈化之光的時候,需要消耗這黃晶和藍晶?」
「是啊。」楊開望著手中之物,「凈化之光消耗的正是這兩種東西。」
馮英頓時有些憂心忡忡:「這東西你手上有多少?」
楊開笑了笑:「師叔是擔心這黃晶和藍晶會用完嗎?」
「你不擔心嗎?」若是用完的話,那可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到時候再沒人能凈化驅散墨之力。
「擔心也沒用。而且……我手上資源不少,短時間內是用不完的。」當初在他混亂死域大發橫財,那黃晶和藍晶不知收了多少,簡直有些難以統計,小山一般的晶礦在他的小乾坤都堆放了許多,哪能這麼快用完。
雖說他臨走之前,留了一半給凌霄宮,但自己手上的數量依然龐大。
這段時間消耗掉的黃晶和藍晶,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聽他這麼說,馮英倒是放心不少,不過還是道:「此事還得早做籌謀,你有沒有試過其他的陰陽屬行資源,能否替代這黃晶和藍晶?」
「有嘗試過,不過沒有用,凈化之光非得出自灼照幽瑩兩位的黃晶和藍晶不可。」楊開說著話,擺擺手道:「我與師叔說起這個,倒不是要與你探討此事,只是我一直覺得,每一次幫族人凈化了墨之力之後,殘存的凈化之光便沒了用處,白白浪費掉了。」
馮英微微頷首,這情況她也看在眼中,確實是這樣,每一次有族人過來,被楊開施展手段驅散了墨之力之後,那剩餘的白光依然經久不散,好長時間才會消失。
之前她還以為這手段是楊開自身擁有,如今得知居然要消耗那黃晶和藍晶,頓時有些肉疼。
浪費掉的凈化之光,可是依然能驅散墨之力的寶貝。
「你想怎麼做?」馮英問道,「有什麼辦法能避免這種浪費嗎?」
「有一點想法,卻不知能否實現。」楊開收會黃晶和藍晶,「這凈化之光嚴格來說,是一種能量的顯現,既然是能量,是否可以封存?」
「封存?」馮英微微皺眉。
「比如藉助大陣之力,若能實現這一點的話,以後就不用擔心浪費的問題了。」楊開徐徐道:「我手中黃晶和藍晶確實不少,但身處墨之戰場這邊,自然是要為長久計,能省則省,如此一來,日後便可救治更多的族人。」
馮英聽的眸子微微發亮:「確實如你所說,不過我對陣法之道一竅不通,此事還得請教旁人。」
「有勞師叔了。」楊開抱拳一禮。
馮英道:「你稍等,我叫幾個人過來。」這般說著,取出傳訊之物對外傳遞訊息。
鍾良這邊為了馮英能更好地保護楊開,配合楊開行動,早已許以他調動關內人手之權,馮英這般做法倒也沒什麼問題。
等了不過半個時辰,便有一個身負長劍的半大老者從天而將,落下地來跟馮英見禮之後,便興緻勃勃地打量楊開。
馮英介紹道:「楊開,這位是摩剎天的樊勛師兄。」
楊開行禮道:「見過樊師叔!」
樊勛伸手一托,大笑道:「不必多禮,你的事我早有聽聞,一直想來見一見,可惜戰事頻繁,沒辦法擅離職守,今日一見,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若說如今碧落關風頭最盛之人是誰,那無疑就是楊開了,這麼長時間下來,幾乎每一家在這裡鎮守碧落關的洞天福地都有弟子被楊開施展手段救回來,不知多少人承了他的救命之恩。
那些沒被墨之力侵蝕過的,自然也都好奇這世上這麼會有如此神奇的手段,這無數年來,人族深受墨之力的困擾,一直沒有辦法解決,楊開的到來無疑是解決一個千古難題。
對這樣的人,誰能不好奇?這也是樊勛如此客氣的原因,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哪一天會不會被墨之力侵蝕,是以縱然七品之身,對楊開也沒有半點架子。
指不定哪一天就要指望他來救命了,這個時候誰敢擺什麼架子。
「樊師叔過獎。」楊開謙遜一聲。
馮英道:「整個關內,論陣道之精通,樊師兄可排前三之列。」
樊勛微笑擺手:「各家皆有人才,師妹這話傳出去,我可沒法做人了。」神色一肅道:「師妹喚我來,所為何事?」
馮英道:「是楊開有事與你商議,不過先不急,我還傳訊了其他幾位,等等再說。」
也是免得多費口舌,等人到齊了一次性說完更好一些。
樊勛點頭,有意與楊開搞好關係,便與他閑聊起來。
期間正好有被墨之力侵蝕的武者前來尋求幫助,樊勛更是親眼目睹了楊開施展凈化之光的手段,見得那純凈白光籠罩之下,墨之力逸散驅除,驚奇萬分。
等不多時,便陸陸續續有四人趕來,皆都是精通陣道者,修為有高有低,不過最低也是六品。
這些人放在哪裡都可稱為大師級別的存在,按照楊開對道的劃分層次,在陣道上,他們每一個都最起碼達到了出類拔萃這第六個層次。
要知道楊開在時間之道上也只有這個水準而已。
這樣的人才在戰場上是不會直面墨族攻勢的,他們一般都守在碧落關的大陣禁制旁,準備隨時修補維護大陣的運轉,所以只要碧落關不破,他們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危險。
馮英給楊開一一介紹眾人來歷,楊開記在心中,挨個見禮。
來人與樊勛一樣,對楊開的態度都極為親和。
直到這時,楊開才將請他們過來的用意說出,為了讓他們知道要幹什麼,還特意當著他們的面,展示了凈化之光的催動。
見識過之後,樊勛若有所思道:「師侄這個想法不錯,若真能達成,確實可以節省資源,以圖後用。」
旁邊幾人都點頭贊同。
樊勛望著幾人:「既如此,那咱們商量一下如何著手此事?」
幾人自然都沒有意見,當下聚在一處,神念涌動交流起來,期間更是施法演示,嘗試可行方案。
楊開與馮英在一旁無所事事,兩人對陣道一竅不通,壓根插不上嘴,也不知道幾人究竟在幹什麼。
如此三五日之後,幾位陣道大師這才行動起來,一件件陣盤被打出,一枚枚陣旗安置各處,手法嫻熟流暢,看的人嘆為觀止。
不大片刻功夫,一座大陣便已布置完成。
樊勛望向楊開道:「師侄要不要試試?」
「正有此意。」楊開點點頭,問道:「此陣是何陣?」
樊勛笑了笑:「專為此事研究出來的,有封禁之效,至於名字,還沒來記得起。」
楊開眉頭微揚,幾個陣道大師互相商議幾日,便研究出一套新的陣法來,可見這幾人在陣道上的造詣確實不低。
邁步入了大陣中央,待站定之後,樊勛單手一掐訣,手中一桿陣旗輕輕一搖,口中低喝:「起!」
一道透明的光幕,瞬間自廣場上浮起,將楊開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