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九百八十四章 再見徐靈公
詢問過接待處的人員，得知徐靈公竟去了自己的住處等候，楊開沒有多留，徑直朝馮英的院落趕去。
不多時，馮英院落之外，楊開遙遙便見一人背負雙手站在那裡，靜靜等候。
那人身形魁梧，披著一件大氅，正在門前來回度步，顯得心情焦慮，不是徐靈公又是誰？
察覺動靜，徐靈公駐足，扭頭望來，四目對視之下，待看到楊開的容貌之後，眸中神色複雜。
楊開健步上前，待到近前，恭敬一禮：「弟子見過徐公！」
徐靈公伸手把住他的胳膊，重重一聲嘆息：「真的是你這小子。」
初始聽聞碧落關這邊有一個叫楊開的傢伙，他還以為同名同姓，結果得到的情報上說此楊開修為六品，又是陰陽天的姑爺，他就覺得事情沒這麼巧了。
所以在唐秋問他要不要隨同來碧落關的時候，徐靈公一口答應了下來，就是想看看碧落關這個楊開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
他們來碧落關也才沒幾天時間，唐秋那邊有盧安接待招呼，他則打探了下楊開的住處，直奔此地而來，結果等了幾天沒等到，詢問旁人才知，楊開有任務在身，正在關外忙些事情。
他也不便前去尋找，只能繼續在這裡等著。
如今總算把人等回來了，確定這個楊開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小子。
「你怎麼會跑這裡來？」徐靈公有些痛心地望著他，這裡是什麼地方，這是墨之戰場，跑到這裡來哪還有機會再返回三千世界？
這幾日間，他無比希望碧落關這個楊開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可打探到的消息越多，希望就越渺茫，如今見了面，心裡那份期望立刻成空。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楊開為什麼會跑到墨之戰場來。
「此事說來話長了。」楊開苦笑一聲。
「隊長，還是請客人進屋說話吧？」馮英忽然在旁邊開口道。
徐靈公扭頭望她：「這位是……」
楊開忙介紹道：「這位是馮英馮師叔，我在碧落關這些日子得馮師叔諸多照顧，馮師叔，這位是我妻子的師尊，徐靈公。」
馮英微笑行禮：「見過徐師兄！」
徐靈公還禮道：「馮師姐客氣了，這小子不是什麼安分的人，這些日子怕是沒少給你添麻煩。」
馮英婉兒一笑：「徐師兄嚴重了，隊長於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之前大戰更為碧落關立下汗馬功勞，深得各位軍團長的器重，連老祖也要召他敘話呢。」
徐靈公微微頷首：「聽說了一些東西，不過並不全面，我們這次過來碧落關，也正是為這些事情而來。」
「徐公先請進屋。」楊開伸手示意。
馮英打開禁制，三人入內。待楊開和徐靈公落座，馮英道：「我去煮些茶水，你們先聊著。」
徐靈公客氣道：「有勞馮師姐。」
待馮英的身影消失之後，徐靈公才忽然身子前傾，壓低了聲音道：「小子，這位師姐怎麼口口聲聲喊你為隊長？」
楊開解釋道：「之前碧落關一戰，我得了不少戰功，軍團長他們便提拔我為一隊隊長，並且把馮師叔安排在我手下，擔當副隊長。」
徐靈公聞言一呆：「你？隊長？你的修為怕是……不對，你七品了？」
言至此處，徐靈公上下打量楊開，神色有些驚疑不定。
楊開稍稍展露自身小乾坤的氣息，平靜道：「之前大戰之中有所參悟，大戰之後閉關一場，得以突破。」
徐靈公頓時臉皮抽搐起來：「沒記錯的話，你晉陞開天似乎也沒多久吧？」
對楊開的底細，他知之甚深，畢竟是自己寶貝徒弟的男人，自然是要了解的多一些。而且楊開當年在破碎天，逼不得已晉陞五品開天的事也傳遍了所有洞天福地，徐靈公早有耳聞。
這才多久？滿打滿算，三四百年而已。
三四百年對未曾修行的凡人來說，可能是幾輩子的事情，但對修為有成，壽元悠長的開天境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間的功夫。
區區數百年時間，從五品開天晉陞七品，縱然期間有因為服用一枚中品世界果的緣故，這晉陞的速度也太聳人聽聞了。
沒聽說過有誰只花數百年時間便達成這種壯舉的，從六品到七品，小乾坤底蘊的積累是無比漫長的過程，就算修行資源再怎麼充沛，也得花費一兩千年的時光。
這還是一切順利的前提下，若是不順利，花費幾千年都有可能。
可現成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徐靈公不敢相信，只能相信。
好半晌，才平復心頭震駭，微微頷首道：「七品開天，倒也足夠擔任一隊隊長！」
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他來這墨之戰場也有一兩百年時間了，參與了幾場與墨族的小規模戰鬥，立下了一些功勞，又因實力強勁，才在數年前被提拔為副隊長。
自己徒弟這個男人，竟已是隊長級別的了……這豈不是說，自己比他要矮上一頭？
人比人，真是有些氣死人。
不過在這墨之戰場上，職位越高，責任越大，有時候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微微挑眉：「那位馮師姐，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楊開不解道：「此話怎講？」
徐靈公卻是擺擺手：「不說這個。」他來這裡找楊開，本還肩負著一項任務，那就勸說楊開跟他前往陰陽關，他的親傳弟子是楊開的女人，兩人之間本就有一層羈絆，由他來勸說最為合適不過，這也是唐秋特意把他帶過來的原因。
但這邊才一見面，馮英便一口一個隊長稱呼起來，明顯是想讓徐靈公知難而退。
碧落關這邊如此看重楊開，一場戰事下來便直接提拔他為隊長，自然是不會輕易放人離去的。
「說說看，你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徐靈公不解地望著他，這也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如楊開所言，他是在之前的大戰中有所參悟，才突破七品的，換言之，他來墨之戰場的時候才不過六品開天的修為。
他又不是出身洞天福地，修為不夠無論如何都不會被送到墨之戰場來。
楊開默了默，好片刻才道：「徐公，此事說來話長，而且……不便明說。」
徐靈公微微皺眉：「連我都不能說？」
楊開抱拳道：「徐公見諒，弟子有不得已的苦衷。」談及自己來墨之戰場的原因，勢必要說起那虛空甬道，並非不信任徐靈公，然蒙奇臨死之前所言不無道理，在這墨之戰場上，除了九品老祖不會被墨化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有被墨化的可能，一旦被墨族得知那虛空甬道的存在，勢必要為三千世界招來禍患。
暗藏虛空甬道的那一處秘境雖然可能已經崩塌，但虛空甬道未必就湮滅了，只要沒有湮滅，那虛空甬道就有可能被找到，被再次打開。
徐靈公微微默然，頷首道：「你既不願說，那定然有你的理由，我就不問了。」
楊開鬆了口氣：「多謝徐公。」
「家裡那邊還好嗎？」徐靈公換了個話題。
「我來之前，一切安好，徐公放心，我已迎娶曲師姐為妻。」
徐靈公聞言嘆息一聲：「你們大婚之日，我這個做師尊的卻不在場，小華裳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心，本想著將她託付給你，我在這邊也沒有什麼牽掛，沒想到連你也跑這邊來了，讓她該何去何從啊。」
楊開道：「我走之前家裡已經一切安排妥當，曲師姐必不會受什麼委屈的。」
徐靈公忽然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說你這小子，好端端地找那麼多女人做什麼？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最是讓人頭疼。」
面對徐靈公的訓斥，楊開只能緘默不語，好在馮英上茶過來，緩解了尷尬。
徐靈公謝過，品了茶水，自是讚不絕口。
馮英含笑以對。
喝了兩杯茶，徐靈公道：「說正事吧，這次我隨唐師叔之所以從陰陽關那邊趕過來，是因為聽聞碧落關這邊出了對付墨族的利器，不但我陰陽關有人來了，其他各處關隘的人相信陸續都會趕到這裡。」
雖然之前在接待處就見到不少從各處關隘趕來的武者，楊開已經有所猜測，但聽到此話還是有些吃驚：「各處關隘都已經知道了？」
徐靈公道：「自古以來，人族這邊就拿墨之力沒什麼好辦法，碧落關這邊打造出驅墨艦，正是克制墨之力的手段，人族關隘同氣連枝，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有什麼好東西自然是會分享的，這邊驅墨艦誕生之日，碧落關就已朝各處關隘傳遞信息出去了，我陰陽關接到消息之日也是將信將疑，與碧落關這邊幾番確認，確定消息無誤，便立刻著手，按碧落關這邊提供的藍圖打造驅墨艦，直到前些日子，四艘驅墨艦才打造完畢，由唐師叔帶來了碧落關。」
楊開點頭瞭然，忽覺責任重大。
人族關隘的構成基本都相差無幾，每一處關隘都如碧落關這邊一樣，分東南西北四軍，一軍需要一艘驅墨艦，那每一處關隘都需要四艘。
一百多處，那就是四百多艘驅墨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