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一百三十三章 練手
「這就是墨族！」
藏身在一處巨大的隕石上，苗飛平瞪大眼睛，盯著從前方虛空掠過的墨族隊伍，心道果然如師兄們所說，墨族生的千奇百怪，沒個定型。
他從這一支數百的墨族隊伍中看到了體型巨大者，也有類似人形者，不過更多的卻像是妖族一般的存在，有一些墨族，竟整個都是妖獸的形態。
不過不管是什麼樣的形態，這些墨族個個體表都是墨之力涌動，甚至就連他們路過之地，也有墨之力殘留，彷彿化不開的墨水。
苗飛平不禁吞了吞口水，扭頭朝楊開望去。
這樣一支墨族小隊數量不少，他不知楊開要如何處理，是衝上前去廝殺還是靜觀其變。
若只是他一人，大概是沒辦法在這麼近的距離上遮掩氣息，搞不好就要被那墨族隊伍中的強者察覺，但他身邊有楊開，在楊開的幫助下，一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彼此又有一定的距離，是以墨族根本沒察覺到在暗處有兩雙眼睛正在關注他們的動向。
「這應該是一個領主的屬軍。」楊開悄悄傳音，在他的觀察下，能清楚地分辨出這一支數百人的隊伍中，有四五位領主級別的墨族，餘下的都是上位墨族和下位墨族。
這與他當初在墨族腹地中打探出來的情報是相符的，扎古便跟他說過這些東西。
「他們去哪？」苗飛平有些不解地問道，看這一支墨族隊伍的行進方向，似乎並非是前往碧落關的。
「應該是得了這一片區域域主的徵兆，去與其他領主屬軍匯合，再去攻打碧落關。」楊開解釋道。
苗飛平瞭然：「師叔，我聽師兄們說，每一位域主麾下，少則有數十位，多則上百位領主擁有自己的封地？」
這個消息還是楊開從墨族腹地帶回來的，如今早已傳遍了人族各處關隘，苗飛平從晨曦小隊其他隊員那裡得知也不奇怪。
楊開頷首道：「不錯。」
苗飛平微微一驚：「如此說來，一位域主在戰時，輕鬆便可聚集數萬大軍？」
眼前這一支領主的屬軍便有數百了，若是一百個這樣的隊伍，那自然是數萬。
楊開點點頭：「要不然你以為每一次墨族圍關，那幾十上百萬大軍是從哪裡來的？都是一個個領主帶領自己的屬軍，匯聚而來的。」
苗飛平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人族一處處關隘才有多少將士？不說別的關隘，只說碧落關，也就三四萬人而已，其他關隘估計也差不多，但墨族卻是有幾十百萬大軍。
縱然知道墨族大軍的水分很大，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炮灰性質的下位墨族，但這數量對比還是太懸殊了。
一時間，苗飛平很難想像，這麼多年來，人族是如何抵擋住墨族的進攻，並且一次次將之擊退的。
這樣一支墨族隊伍，楊開若是有心，大可衝殺過去，殺它個七零八落，但此時帶著苗飛平，卻是不太方便，畢竟他也沒辦法在這樣的環境下護住苗飛平的安全。
是以目送那一支領主屬軍的離去，記住他們的前行方向之後，楊開輕輕拍了拍苗飛平的肩膀：「走了。」
苗飛平急忙跟上。
很快他便發現，楊開是順著那領主屬軍完全相反的方向在前行。
他心思敏捷，隱隱有所猜測：「師叔，咱們這是要去那領主的地盤嗎？」
楊開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為何這麼說。」
苗飛平道：「那一支領主屬軍是從這個方向過來的，那他的地盤肯定就在這個方向上，師叔既不改方向，這是要趁對方後方空虛，直搗黃龍？」
楊開大有深意道：「不是我，是你！」
「我？」苗飛平大吃一驚。
楊開忽然抬頭看向前方，咧嘴一笑：「正好有兩個落單的，先練練手吧。」
這般說著，伸手一提苗飛平的衣領，在苗飛平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將他往前一丟。
苗飛平一陣怪叫，瞬間不知被丟出多遠，等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的時候，前方兩個墨族正又詫異又猙獰地盯著他。
「人族！」
「六品！」
「墨化他！」
兩個墨族簡單地交流一番，一左一右朝苗飛平夾擊而來。
苗飛平大驚失色，連忙祭出長劍，催動自身力量，抖出一片劍幕，與那兩個墨族打成一團。
倏一交鋒，苗飛平便落了下風。他發現這兩個墨族都是上位墨族，而且都是堪比人族六品的上位墨族。
單打獨鬥的話，苗飛平自認可以解決掉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但對方兩個聯手，他就有些難以應對了，畢竟他也才剛剛晉陞六品，就在一年多之前，他僅僅只是個帝尊境而已，如今對開天境力量的運用還不是那麼熟練。
兩個墨族沒有什麼戰術，就是不斷地催動墨之力施展秘術，搞的苗飛平應接不暇，更讓他難受的是，那墨之力竟在侵蝕他的小乾坤，讓他不得不分出一些心神和力量來對抗這種侵蝕。
無論聽旁人怎麼評價墨族，都不如自己親自面對。
苗飛平總算知道這無數年來，一處處人族關隘的將士到底是在與什麼敵人作戰了。
感知不到師叔的氣息，也看不到師叔的身影，但他知道師叔肯定就躲在附近，所以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有性命之危。
一念至此，苗飛平膽子大了許多。
趁著一次兩個墨族配合上的失誤，苗飛平手中長劍一抖，身形裹在劍光之中，直朝其中一個墨族撲去，那氣勢一往無前，大有要與這個墨族同歸於盡的架勢。
被針對的墨族大吃一驚，萬沒想到這個人族竟忽然變得如此兇悍，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直接被一道劍芒戳穿了腦袋，死在當場。
另外一個墨族的攻擊已至，此時此刻，苗飛平根本無力防守，同伴的突然死亡讓這個墨族憤怒難擋，是以出手絲毫沒有留情。
墨徒固然珍貴，但也要有命享用才行，沒有同伴配合，他根本沒辦法保證順利墨化對方。
既沒有保證，那就只能送他去陪葬了。
然而空間忽然凝固，讓他龐大的身軀都僵硬在原地，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卻已錯失了擊殺對手的良機。
苗飛平已經緩了過來，手中長劍綻放精妙劍芒，身形騰挪，圍著那墨族上下翻飛，劍劍飆血。
他知道方才師叔肯定是在暗中出手了，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擋得住第二個墨族的偷襲。
不過師叔並沒有再插手的意思，這也正合他的心思，溫室中的花草註定是活不長久的，經歷風雨才能更加茁壯。
縱然只是新晉六品，但首戰建功的苗飛平信心大增，而且在這種生死搏鬥之中，更能迅速適應自身力量的揮灑。
是以在第一個墨族死後不過一炷香功夫，第二個墨族便也赴了同伴的後塵。
苗飛平手持長劍，凌立虛空之中，面色微微蒼白，氣息不順。
先後劍斬兩位堪比六品開天的上位墨族，對他來說也是消耗巨大。
楊開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他面前，微微頷首：「還不錯。」
苗飛平收劍，謙遜道：「師叔謬讚，若非師叔暗中出手，弟子怕是已命喪黃泉，只是師叔，弟子好像被墨之力侵蝕了，已經有些無力壓制了。」
「我知道。」楊開微微頷首，苗飛平渾身上下都有墨之力籠罩，再明顯不過，而且眼眸之中的那一抹黝黑也是無法隱藏的，「無需壓制，敞開心神吧。」
苗飛平微微錯愕，不過還是聽話照辦。
短短不過十幾息功夫，苗飛平忽然低喝一聲，抖開手中長劍，直朝楊開刺去。
楊開微微一笑，伸指一夾，便將那長劍夾在手指間，苗飛平厲吼抽劍，卻是紋絲不動，他當機立斷，丟棄長劍，合身撲來，狀若瘋癲，人未至，漫天拳影已朝楊開罩下。
楊開抬手一拂，那漫天拳影便如水中之月，消散無形。
面前哪還有苗飛平的蹤影，這傢伙在出拳之時便已朝遠處遁去，速度飛快，那一番強攻，不過是為了遁逃的掩飾罷了。
楊開咧嘴一笑：「聰明的選擇！」
不過在他面前遁逃，註定徒勞無功。
空間法則催動，咫尺天涯秘術之下，苗飛平彷彿原地踏足，竟是再也無法逃離半寸之地。
楊開漫步來到苗飛平身後，雙掌上湧出兩色光華，合十之時，凈化之光籠罩。
刺啦啦的聲響中，墨之力被驅散，苗飛平面上的神色由痛楚轉為平和。
待到墨之力被驅散乾淨，重拾本性後，苗飛平發現自身一身衣衫都已被汗水打濕。
「感覺如何？」楊開問道。
苗飛平一臉心有餘悸：「宛若一場大夢！」
楊開點點頭：「每一個墨徒清醒之後，都這麼說。記住這種感覺，這就是被墨化之後的樣子，心中唯墨至上，再無人族半點情份。」
苗飛平一頭冷汗：「弟子記下了，日後絕不會被墨化為墨徒，淪為墨族爪牙。」頓了一下，又汗顏不已：「方才對師叔有所不敬，師叔見諒。」
楊開擺擺手：「你若不對我出手，那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