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不在軍中的事,東西軍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不過老祖畢竟九品至尊修為,雖說如今有傷在身,但她若是想悄咪咪做什麼事,便是項山等人也休想有所察覺。
想要探明老祖動向,如今只能問一個人了。
不多時,一位七品開天應招而來。
米經綸一瞧,卻是個熟面孔,乃是上次來南北軍這邊通風報訊的楊開,對這個七品,他可是記憶猶新,與大衍墨族的第一場血戰,便是他領著南北軍的兩支精銳小隊,在戰場中殺進殺出。
那兩支精銳小隊都戰至無力,結果他孤身一人,以神通法相開道,依然在戰場上馳騁不停,切割墨族大軍陣營。
可以說,那一戰中,這個七品立下了不小的功勞,為大軍破局製造了很大的機會。
楊開此時也是迷茫至極,他本在破曉之中修行,忽得軍團長召喚,也只能趕緊過來,至於要做什麼,卻是一頭霧水。
見得軍中高層皆在,連忙行了一圈的禮,問道:「諸位大人找我何事?」
項山看著他道:「你可知老祖動向?」
「笑笑老祖?」楊開愕然,找自己過來是問老祖動向的?怎麼會問到自己頭上呢?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破曉之中修行的。
「笑笑?」一群八品都為之一怔,這個名字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
各位老祖名諱如何,基本上沒人知曉,便是八品開天們,也知之不詳,畢竟老祖們存活的年月太久了,或許老祖們馳騁墨之戰場的時候,八品都還沒出生。
除非那些活了很大歲數的八品才有可能知道一些老祖的名諱,卻不會輕易提及,更不要說告知旁人。
陰陽關這位老祖的名諱,鮮少有人知曉。
所以聽楊開這麼一說,眾人都挺詫異的,老祖這名字……有些太敷衍了啊。
楊開哦了一聲,解釋道:「百多年前有一天,老祖忽然說日後自己的名字便是笑笑了,這其中有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不談也罷,不過……老祖不在軍中嗎?」
項山道:「若在軍中,問你作甚。」
「我也不知道啊。」楊開一臉無辜。
項山皺眉道:「老祖這些年在你小乾坤中多次療傷,就數你與老祖接觸最多,難道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尋嗎?」
南北軍經歷千辛萬苦,收復大衍,東西軍經歷千辛萬苦,打的墨族王城破碎,如今兩支大軍終於匯合,在這節骨眼上,老祖丟了……
說出去怕是要滑天下之大稽。
楊開正待搖頭,猛地想起什麼,恍然道:「我大概知道老祖去哪了。」
柳芷萍急道:「去了何處?」
楊開道:「若我沒猜錯的話,老祖應該是回墨族王城那邊去了。」
「回王城?」柳芷萍一怔。
「是這樣的。」楊開解釋道:「之前大軍從駐地撤離,進發大衍的時候,老祖過來找我要了幾套空靈珠,就是此物。」
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套空靈珠來。
「此物一套有兩枚,乃是我自己煉製的小玩意,算是一種空間秘寶吧,這兩枚空靈珠之間有空間之力勾連,所以只需將其中一枚安置在某處,持有另外一枚者催動力量灌入其中,便可挪移過去,有點類似空間法陣的效果,不過相對於空間法陣來說,更加方便攜帶。」
他說話的時候,項山等人拿著空靈珠把玩查探。
柳芷萍皺眉道:「老祖要空靈珠做什麼?你又何以斷定她去了王城?」
楊開道:「這些年老祖與墨族王主爭鬥,讓他一直沒有辦法安心療傷,最後一戰老祖本意是想將之斬殺,以絕後患的,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功成,雖未將之斬殺,然也將之重創。如今這情況老祖應該不會希望他好生療傷,不過大衍關距離墨族王城不近,便是以老祖的修為,從大衍趕過去恐怕也要數日功夫,藉助空靈珠的中轉就不需要這般費時了。」
眾八品立刻會意。
對如今的人族來說,王主重創在身,讓他沒辦法好生療傷也是一種優勢,而想要保持這種優勢,老祖就必須時不時地去騷擾一番,不指望能將王主怎麼樣,只需在王城附近露點氣息出來,王主恐怕都要被驚嚇不輕。
想要做到這一點,藉助空靈珠這玩意是個極好的選擇。
柳芷萍若有所思道:「你是說,從最開始老祖就考慮過,不讓墨族王主好生養傷?」
「應該如此了。」
老祖的去向已經明了,肯定是藉助空靈珠跑王城那邊施壓去了,一念至此,柳芷萍忽然覺得那墨族王主有些可憐,墨族的療傷很大程度上需要在墨巢之中沉眠的,一旦被打斷,那療傷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想像一下,墨族王主正在沉眠中,老祖便跑過去找麻煩,他哪還有心思去療傷。
老祖如此做,明顯是有目的的,她是在為日後的人族遠征做準備!
項山的專註點卻不在這方面,查探了一會空靈珠後問道:「此物可否拿來用做大軍突襲行進?」
既然藉助空靈珠可以迅速移動,那麼在某些時候,這些玩意或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比如在與墨族爭鬥時,原本只有一隊十幾人的隊伍,示敵以弱,結果大戰起時,忽然冒出來百十個,便可打墨族一個措手不及。
「或許吧。」楊開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項山不再追問,而是將那一套空靈珠給收了起來,也沒還給楊開的意思。
既已確定了老祖去向,眾人便不再糾結此事,大軍繼續朝大衍關方向掠去。
至此,大衍軍自風雲關與青虛關出關,歷經百五十年左右,兩路大軍終於在大衍匯合。
發兵之時,兩路大軍總共六萬人馬,八品開天百二十位。
值此之時,兩軍匯聚,只剩下三萬出頭,八品七十位左右。
余者,皆戰死!
……
虛空中,一支墨族大軍正奔赴王城。
這一支墨族大軍正是從大衍關撤離的那一支,以吽氐域主為首,數量不少,足有幾十萬,域主和八品墨族加起來也有二十多位左右,算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了。
為首的吽氐域主此刻心情有些五味雜陳,一來丟失了自己的領地,那畢竟是他經營了三萬年的地方,如今不但對人族拱手相送,還把自己的墨巢給搭進去了。
雖說領地墨巢這東西,日後還會再有,但遭遇這種事,他也是墨族獨一份了,倍感屈辱。
二來,從大衍關撤離這一路,可以說是心頭惶惶。
他倒不怕米經綸那邊起什麼幺蛾子,與米經綸接觸雖然不多,他卻知這個人族不傻,過度為難墨族的話,對他麾下的人族大軍也沒好處。
所以他一直就沒擔心過大衍南北軍會對其不利。
他擔心的是在路上偶遇大衍東西軍和人族老祖!
為此,在撤出大衍兩日後便改變了行程,根本不敢直線行軍,而是繞了一個大圈,避開了從王城撤回的人族另外一支大軍。
這還沒完,吽氐號令之下,墨族大軍更是急速行軍,只為早點趕回王城。
否則的話,在繞過一個大圈的前提下,一月時間根本沒辦法從大衍關奔赴至此。
遠遠地,看到巍峨王城,吽氐的眼眶濕潤了,縱然那王城顯得破破爛爛,也依然給他一種安全感。
他甚至能從王城之中感受到王主的氣息。
到家了!
終於不用再提心弔膽了。
與他一樣想法的域主數量不少,只有在看到王城的時候,他們一直緊繃的心情才得以放鬆下來。
變故就在一瞬間。
一道強大到讓域主們都膽戰心驚的氣息,驟然在虛空某處出現。
儘管許多域主從未感受過人族老祖的威勢,也能瞬間推斷出,這氣息是屬於人族老祖級別的。
吽氐面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僵硬,扭頭朝氣息來源之地望去。
百萬里之外,一道曼妙身影顯露出來,不是笑笑老祖又是誰。
如楊開所言,藉助這一路留下的幾枚空靈珠,笑笑老祖在極短的時間內順利返回墨族王城附近。
她也沒太多想法,就是不想讓墨族王主好好療傷,她要用這種方式告訴那位王主,日後她會時不時地過來探望一番,希望他不要嫌棄才好。
這倏一露面,原本打算直接朝王城攻過去的,誰知忽然察覺百萬里外大群生機聚集。
扭頭望來,正好與吽氐四目相對。
意外之喜!
笑笑老祖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推斷出這一支墨族大軍的來源,然後她很開心地撲了過來。
若是墨族都躲藏在王城之中,她還真不好下手,王主藉助墨巢之力依然能與她鬥上一陣。
可這些墨族,身處虛空,距離王城還有一段距離,根本沒辦法躲避,王主更不可能為了他們跑來支援。
墨族大軍瞬間混亂,一群域主和八品墨徒聯手抵擋一陣,雖能勉強自保,卻難擋笑笑老祖屠戮麾下大軍的神威。
是役,人族老祖與墨族大軍在虛空中狹路相逢,斬墨族大軍十萬眾,域主一名,八品墨徒三位,余者倉皇逃進王城。
王主震怒,嘔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