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三百三十八章 不是巧合
破曉低速掠行，無聲無息。
雖是外圍，偶爾也會遇到一些巡邏的墨族隊伍，基本上都是有領主領隊，十幾二十個墨族跟隨。
可見墨族對這一道防線的重視，生怕人族有強者闖進來似的。
不過越是如此，越說明墨族已經黔驢技窮。
放眼古今，墨之戰場上，墨族何曾如此被動防守過，他們從來都是大舉進攻人族關隘，就算死傷慘重，隔一些年月恢復了元氣之後也能捲土重來。
而人族為了應對墨族的攻關，每每也是嘔心瀝血，殫精竭慮，一代代的精銳人才從三千世界輸送往墨之戰場，只能勉強維持關隘不失。
現如今，大衍戰區的墨族已經沒有囂張的資本了。
這是人族勝利的曙光，是大衍的輝煌。
約莫小半日後，又有一隊墨族直奔破曉而來，略一查探，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迅速離去。
甲板上，楊開與沈敖對視一眼，皆都臉色凝重。
不是巧合，墨族那邊真的有所發現。
「沒有任何窺探的痕迹，墨族怎麼發現的？」沈敖驚疑不定。
楊開想了想道：「或許是因為墨巢的原因。」
「墨巢？」寧奇志一臉不解。
楊開微微頷首：「老祖與我說過一些王城這邊的事，大衍東西軍撤離之後，最初王城這邊還沒什麼異常，但不過十多年後，墨族這邊便開始布置這種墨之力凝聚的防線，墨之力從哪裡來？自然是來自墨巢。」
白羿忽然插話道：「咱們之前路過的地方，深處有兩座墨巢的蹤影，看規模應該是領主級墨巢。」
沈敖都驚呆了：「你看的到？」
白羿望著楊開道：「隊長應該也能看到吧？」
她能看到，是因為身為神羽福地的弟子，必須精修瞳術，如此才能配合自身箭術殺敵。
楊開也修有瞳術，而且萬魔天的瞳術比起神羽福地絲毫不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更甚一籌。
沈敖等人一起望向楊開，面露徵詢。
楊開頷首道：「確實是兩座領主級墨巢，與老祖之前說的一樣，墨族這邊為了布置墨之力防線，已將所有的墨巢都匯聚到了王城外圍。」
原本大衍戰區中，王主級墨巢一座，域主級墨巢近百，每一位域主麾下，擁有墨巢的領主，少則數十，多則上百。
換言之，整個大衍戰區，不提王主級和域主級墨巢的話，單是那領主級墨巢，最起碼也有數千座之多。
大衍東西軍之前突進的時候，雖然毀滅了不少，可那只是一小部分，如今墨族這邊殘餘的墨巢還是很多的。
這些墨巢如今在哪？旁人不清楚，多次來往王城的老祖又豈會觀察不到？
幾十座域主墨巢都已被安置在王城之中，受墨族大軍的保護。
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對墨族而言，如今整個大衍戰區除了王城，再無安全之地，墨巢放在外面的話，指不定就被人族給毀了。
更多的領主級墨巢，則被布置在了王城外圍，利用大量的資源來衍生墨之力，推進加固墨之力形成的防線。
換言之，如今墨族王城外圍，幾乎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座領主級墨巢，這些墨巢無時無刻不在衍生墨之力，填充進防線之中，將防線往外推進。
老祖此前過來的時候，也摧毀了不少墨巢，可她這邊一動手必定會暴露行蹤，其他的墨巢就能迅速被轉移，也沒辦法趕盡殺絕。
破曉之前兩次闖入不同的領主級墨巢構築的墨之力防線，皆被察覺，可想而知，這墨之力確實有示警的作用。
或許坐鎮在墨巢中的領主，能夠感知到墨之力被觸動的痕迹。
略一沉吟，楊開道：「傳訊其他三支隊伍，告知情況，讓他們小心。」
如今的局勢有些難辦，一次兩次的觸動，運氣好可以躲過去，可總有運氣不好的時候，萬一哪個過來查探的墨族隨手轟出一擊，破曉必定要暴露行蹤，布置在破曉上的幻陣只有迷幻之效，可沒有太強的防護。
沈敖領命，連忙取出空靈珠，傳訊柴方等人。
甲板上，楊開扭頭朝墨族王城所在的方向望去，此地距離墨族王城約莫一月路程，大衍關趕赴到這裡的時候勢必要被墨族察覺，到時候墨族藉助墨巢傳訊之下，王城那邊就可以迅速有所準備。
一月時間，足夠墨族應對齊全。
到時候大衍關的突襲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有什麼辦法能遮掩墨族耳目嗎？
除非能不著痕迹地奪下外圍的一些墨巢。
有難度！不過事在人為。
心有定計，楊開傳令道：「小心些退出去，沿防線外圍遊走。」
他準備先查探一下墨族這防線的具體情況，這麼多墨巢構築齊心協力構築出來的防線，看似緊密相連，龐大無比，實則臃腫不堪，未必就沒有什麼漏洞。
之所以要退出去，也是不敢再踏足更多的墨巢領域了，畢竟每踏足一處墨巢領域，都會引來一次查探。
前面兩次運氣好，沒有暴露，再多來幾次，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在晨曦幾個御駛戰艦的隊員小心控制下，戰艦划過一個弧度，穿過墨族的防線，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便在這時，沈敖小聲道：「三支隊伍有回訊了，老龜隊和玄風隊跟我們一樣的想法，已經退出防線，在尋找可以利用的地方，雪狼隊那邊說想深入其中。」
「深入？」楊開眉頭一皺。
沈敖頷首：「姚兄說既然墨族的墨巢都布置在外圍構築防線，防線一旦朝外推進，墨巢肯定也會一起往外移動，如此內圍是沒有墨巢的，沒有墨巢就沒有領主坐鎮，無法監察，反而更加安全。」
楊開沉吟道：「說是這麼說，但防線深處墨之力濃郁，不乏墨族巡邏的隊伍，未必就比外圍安全。在外圍暴露的話還可以找機會遁逃，若是在裡面暴露了……」
後果不堪設想。
這事方才他也想了，不過既是大軍斥候，那自然是要為接下來大衍的突襲做考慮。
做掉墨族的耳目，讓大衍的突襲更有成功率，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不過深入內圍的話，或許可以打探更多的情報。
「還能聯繫上嗎？」楊開轉頭問道。
沈敖搖頭道：「姚兄那邊已經切斷聯繫了。」
彼此傳訊的動靜雖然極小，但若恰好有強者在附近，也是有可能會察覺到的。
姚康成那邊既要率領雪狼隊深入防線，自然是不敢再與楊開等人聯繫，將空靈珠收入空間戒是最穩妥的辦法。
楊開微微皺眉。
姚康成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奇怪，畢竟是老牌七品。而且四支隊伍，三支在外圍，一支入內圍確實是很好的選擇。
只是他原本想跟對方商議，讓晨曦進入內圍的，畢竟他精通空間法則，真暴露的話，將七品之下的隊員收進小乾坤中，領著其他七品逃亡的希望也更大一些。
如今對方既已切斷了聯繫，只能作罷。
希望一切順利，不過確實如姚康成所言，如今墨族的領主級墨巢全都聚集在外圍，內圍雖然墨之力濃郁了一些，反而更方便行事。
最起碼，坐鎮墨巢的領主們，不至於能監察到那麼遠的位置。
或許，他們能有不一樣的收穫。
沒再多想，破曉這邊貼著外圍掠行，尋找墨族防線的破綻。
時間不算太充裕，他們這邊只比大衍關早兩個月趕到這裡，換言之，兩月之後，大衍便會奔襲而來，在那之前如果沒辦法解決墨族耳目的話，大衍突襲必定暴露。
兩個月，看似很久，但要在這龐大無比的墨之力防線中尋找破綻，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時間流逝，隨著墨之力的不斷衍生擴張，墨族的防線也在持續往外推進，不過時間尚短，推進的幅度不大。
也沒有遇到老龜隊和玄風隊。
墨族的防線是一個以王城為中心構築出來的巨大圓球，囊括了王城附近一月路程的範圍。
如今包括破曉在內的三支小隊，等於是在貼著這個圓球的外弧掠行。
這般巨大的範圍，彼此想要遇到的幾率太小了。
某一刻，正在甲板上凝神觀望的楊開忽然似有所察，扭頭回望。
目光所及，一艘樓船正從虛空深處掠出，直朝破曉這個方向而來。
楊開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外面怎麼還有墨族？這要是被撞上了，那破曉肯定會暴露，就算不撞上，若是破曉在前方攔路，那樓船上的墨族覺得礙事，隨手掃開的話，破曉的偽裝也瞞不過對方的感知。
破曉之上，一眾成員也面色緊張起來，楊開打了個眼色，霎時間，眾人暗暗催動力量，隨時準備出手。
如果速度夠快，在這裡將那樓船上的墨族解決的話，裡面的墨族未必能夠察覺，當然，也有暴露的可能，不過這個時候只能賭一把了。
彼此相距不過十萬里的時候，那墨族樓船忽然稍稍轉了個方向，幾乎是與破曉擦肩而過，一頭扎進墨族的防線之中。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