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八百六十一章 布置
不多時，在其他乾坤殿忙碌的虛空衛弟子皆都被召集而來，就連以凰四娘為首的十幾個鳳族也不例外。
鳳族的本命大道雖然是空間大道，但以眼下鳳族的底蘊來說，還真沒有哪個族人在空間之道的造詣能超過楊開的，也許當年在空之域戰死的鳳後可以，可是眼下，鳳族並沒有新鳳後誕生。
是以聽聞他要親自演示空間法陣的布置，自是興緻滿滿。
至於那些出身虛空道場的弟子就更不用說了，他們誕生自虛空世界，一身修為大道皆都傳承自楊開，對自家道主的敬仰和崇拜是其他人難以企及的。
待到人齊了之後，楊開才開口道：「這些日子，諸位辛苦了，虛空衛的組建關乎到日後人族大軍的調度和支援，所以至關重要，不過精通空間之道的也就只有這麼點人，所以縱然辛苦，也請諸位多多堅持。」
下方一群弟子紛紛回應「不辛苦」「分內之事」云云。
楊開話鋒一轉：「本來我打算是等乾坤殿搜集回來了，再傳授爾等一些空間法陣布置的手段和奧妙，不過此前出了點意外，耽擱了些時日，好在眼下時間還算充裕，倒也無妨。爾等如今布置空間法陣的手段並沒有大錯，只是有一些需要調整的細微之處，單單只說，不盡其意，所以我會親自布置一座空間法陣，爾等仔細查探便是。」
眾人紛紛應諾，神色期待起來。
如此近距離地觀察一位九品開天，而且還是精通空間大道的九品布置空間法陣，等同於一次開壇講道，這等機會可是極為難得的。
楊開當年在墨之戰場，想要聆聽某位九品老祖當面傳道受業，可是需要花費大量戰功兌換資格的。
是以一瞬間，所有人都乃至鳳族都打起了精神。
楊開飛身而出，順手一抹，空間法則跌宕之下，先前李無衣等人布置的法陣便被輕鬆抹除，彷彿從來沒存在過一般，不留半點痕迹。
旋即他又取出各種提前準備好的物資，施展手法加以煉化，一邊施為，一邊在乾坤殿中點下第一道紋路。
「空間法陣的作用便是傳送，藉助空間法陣彼此間的勾連，打通虛空的阻隔，瞬息間從一處法陣，傳送至另外一處法陣，所以首先要考慮的一點，便是法陣的穩定，若是不夠穩定，傳送之時出現意外，傳送者就有可能被放逐至虛空夾縫，如諸位這般精通空間大道者，或許可以找到回來的路，但其他的普通將士可就沒這種本事了。」
隨著楊開的話語，一道道精妙而複雜的紋路在大殿之中開始勾勒成型，空間大道之力不斷地震蕩，每個虛空衛的弟子都面露若有所思的神色。
「法陣足夠穩定，那接下來要考慮的便是能夠傳送的距離了。」楊開的聲音持續響起：「人族局勢如此，不能只著眼當下，還要放眼未來。你們當中許多人沒有參與過第一次遠征，不清楚路途的遙遠，當年第一次人族遠征，各大關隘聯合發兵，至初天大禁時，足足花費了數十年時間。」
「如此遙遠的距離，一旦戰爭打響，人族後方想要支援前線，沒有空間法陣相助的話，就是一種奢望，所以虛空衛組建的真正目的，是要打通兩條路線，一條是自凌霄域通往不回關的路線，第二條便是自不回關通往初天大禁的路線，如此一來，後方的援軍便可以最快的速度支援初天大禁的戰事，如此，前線的戰爭才能進行下去，否則一旦損失過大，人族便沒了再戰的資本。」
「所以爾等布置的空間法陣，最起碼要滿足一個要求，兩座法陣的距離，必須要能貫穿一整個大域！」
聞聽此言，眾人皆都變色。
以兩座法陣貫穿一個大域，這等距離委實太過遙遠了，以他們所掌握的布置法陣的方法和手段，是完全沒辦法滿足這個要求的。
不過如今楊開既然親自演示法陣的布置，那說明他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一念至此，眾人倒是稍稍安心下來。
「足夠穩定的法陣，能傳送足夠遙遠的距離還不夠，再要考慮的便是一次性能傳送的人數和消耗，只有解決了這種種難題，空間法陣才能真正地派上用場。」
大殿內靜謐無聲，只有楊開的話語時不時地響起，那一道道精妙繁奧的紋路也越來越密集，逐漸布滿整個大殿。
一群虛空衛的弟子目眩神馳地觀望著，感受著楊開周身濃郁的空間大道之力的震蕩，皆都佩服的無以復加。
他們布置空間法陣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謹慎非常，唯恐哪一步出了什麼差錯導致功虧一簣，反觀楊開這邊，信手拈來，揮灑自如，讓眾人一時間有些懷疑，大家布置的是同一種法陣嗎？
足足半日之後，楊開才忽然收手，眾目睽睽之下，他稍稍催動力量灌入法陣之中，法陣立刻運轉起來，一道道紋路閃爍起光芒，法陣之上，虛空扭曲。
這情景無疑說明，法陣布置的很成功，只是沒有對應的法陣相連，所以難以實現傳送之能。
默默觀望著楊開布置的法陣，眾人很快發現，眼前的法陣與他們所布置的，在大體上沒有太大區別，但在許多細微之處都有不同，正是這些細微之處的改變，讓法陣本身，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能夠滿足楊開此前提出來的種種要求。
而這麼近距離的觀摩，也讓所有虛空衛的弟子收穫巨大。
待楊開收了力量，法陣也逐漸暗淡下去。
「有沒有什麼想問的？」楊開開口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楊開話音方落，便有一個個疑問被拋出。
楊開抬手稍稍壓了壓：「一個個來。」
接下來的數日功夫，楊開與這一百多虛空衛弟子你問我答，講解虛空大道和空間法陣之妙。
短短數日，最起碼有一半弟子在空間大道上的造詣更深了一步。
直到最後一個問題被解答，楊開才起身道：「好了，空間法陣的布置就交給諸位了，此事關乎人族第二次遠征是否能夠順利進行，還請虛空衛諸位同心戮力，勿要懈怠，李無衣。」
李無衣立刻抱拳：「在！」
「這邊就交給你了！」
「是。」
楊開點點頭，一步踏出，人已消失不見。
李無衣低頭沉思著，忽然反應過來不太對，再抬頭望去，哪還看得到楊開的蹤影。
本以為楊開歸來，虛空衛就沒自己什麼事了，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便可，這下可好，楊開明顯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勢，自己真成掌事的了！
另一邊，星界之外，凌霄域一片荒蕪虛空的某處，一道道身影矗立著，凝神朝遠方觀望，面上隱有期待和激動的神色。
這些人俱都有七八品開天的修為，很多都是八品巔峰之境，來源複雜，不過基本都是出身洞天福地和凌霄宮，少數一些出身小宗門和家族。
赤霄，風雷兩位新晉的星界大帝赫然也在，與一群出身凌霄宮的弟子匯聚一處，他們雖然名義上是洞天福地弟子，但卻是土生土長的星界人。
這麼一群少說數百位的強者聚集一處，明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而且，若是對這些人知根知底的話，便會發現一個極為驚人的現象。
那便是匯聚在此的武者，全都是直晉七品開天的，也就是說，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望九品的。
可以說，站在這裡的人，是人族的希望，未來的中流砥柱！
而他們之所以會聚集在此，只有一個原因。
有人要突破九品了！
人族自當年空之域大戰之後，養精蓄銳數千年之久，終於有新一代的武者要晉陞九品。
此等大事，總府司自然不會馬虎，當即徵調這些直晉七品的後起之秀們前來觀望，畢竟這種事對他們也有好處，或許可以從中感悟到一些東西，日後他們晉陞九品的時候，也有先例可尋！
這是新時代開始的標誌，正如楊開當年所說，當人族的後起之秀有第一位九品誕生的時候，以後九品便會連綿不絕，源源不斷地出現，這一點，是墨族比不了的。
虛空生漣漪，楊開一步踏出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而來。
下一刻，「大人」「道主」「宮主」的稱呼此起彼伏。
站在這裡觀望的武者當中，很多都是出身虛空道場和凌霄宮的。
人群前方，歐陽烈對楊開招手：「這邊。」
第一位新生代的武者要晉陞九品，此等大事，總府司那邊豈會馬虎，若不是分身乏術，米經綸甚至想親自前來護法。
可惜他瑣事繁多，根本來不了，所以只能將正在閉關的歐陽烈揪了出來，讓他來此坐鎮。
而數日前楊開自總府司離開前，米經綸也與他說了這邊的事，讓他沒事的話過來看看，畢竟這一次晉陞九品那位後起之秀，也是出身凌霄宮的，他這個凌霄宮宮主，於情於理也該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