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九百章 探查
「應該沒錯了。」米經綸微微頷首。
第三次戰役的時候，墨族忽然改變了應對的策略，全面防守，當時楊開與米經綸就覺得很奇怪。
但如果那個時候不回關的墨族得到了一些來自初天大禁的消息，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他們知道初天大禁那邊有援軍趕赴而來，所以才會採取全面防守的策略，只要他們能堅持到援軍到來，便可與援軍前後夾擊人族，打人族一個措手不及，由此反敗為勝。
墨族想要得到初天大禁的消息並不算難事，墨巢不單單有孕育墨族的力量，這種奇特的存在，在傳遞信息方面有著任何手段都難以企及的優勢。
而由後續的結果來看，墨族的應對無疑是極為正確的，不回關只要繼續採取這種守勢，完全可以支撐到十幾年後，等來援軍相助，除非人族下定決心，不惜一切代價發起總攻，在墨族援軍到來之前先拿下不回關。
「這麼說來，虛空衛的人是在半路上與墨族援軍遇上的？有沒有發生什麼衝突？」楊開問道。
米經綸很快回道：「暫時沒有，虛空衛人手不多，個個都是強者，行事足夠小心，反倒是墨族那邊大軍行進，目標明顯，虛空衛最前沿的將士發現情況之後，便立刻將消息傳了回來，同時在全力監視納那些墨族援軍的進程，不過如此一來，鋪設空間法陣的事要耽擱下來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按原定計劃，虛空衛先行出發的那些人是要在李無衣的帶領下，沿路將空間法陣鋪設到初天大禁外的，如此就方便人族拿下不回關之後直接遠征初天大禁，省去了大量趕路的時間。
然而眼下他們在半道上與墨族援軍遭遇，鋪設空間法陣的事勢必要耽擱，甚至說，他們還需要消除一些痕迹，免得墨族援軍發現什麼端倪。
虛空衛那邊的消息傳回來之後，米經綸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即發起了第七次進攻，非如此，不能與楊開取得聯繫。
可以說，這一次戰役的打響，主要是米經綸想傳遞這個消息給楊開，至於對不回關的進攻，只是例行公事。
虛空之中，楊開身形隱匿著，陷入沉思。
初天大禁那邊必然是生了一些變故，但具體是什麼，誰也無從得知，只從眼下的結果來看，退墨軍可能處境不妙，否則不會讓墨族從初天大禁中殺出來。
最糟糕的情況，無非就是墨徹底蘇醒，打破了初天大禁的封鎖，而退墨軍……全軍覆沒！
壓抑住心中的擔憂和刺痛，楊開努力在這混亂的局勢中尋找一絲清明。
好片刻，他才開口道：「算時間，那些墨族援軍差不多還要十幾年才能抵達不回關這邊，局勢倒也不是太糟糕。」
「可是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米經綸輕輕地回了一句，「所以我們必須在墨族援軍抵達之前，拿下不回關，否則一旦墨族援軍抵達，不回關的墨族大軍再出動，我們就要面臨左右夾擊的局面。」
真出現這種情況，莫說遠征初天大禁了，人族大軍能不能度過劫難都難說。
然而想要在這種局勢下拿下不回關，何其艱難，整個不回關被摩那耶布置的跟個烏龜殼一樣，人族根本沒有可以突破的地方，一場場大戰下來，墨族只有一些皮肉之傷，並沒有傷筋動骨。
米經綸又道：「往好處想，眼下敵在明，我在暗。」
楊開頷首：「這確實是個優勢，墨族的援軍大概也沒想到，他們的動向已經暴露了。」
不得不說，戰前便籌建了虛空衛這麼一個特殊的組織，讓他們先行一步鋪設空間法陣當真是神來之筆，若不是有虛空衛先行出發，無意間撞見了墨族大軍的蹤影，搞不好墨族援軍打過來了，人族還不知曉情況，那對人族而言，不啻滅頂之災。
「師兄。」楊開喊了一聲，「我想去查探一下這些援軍的情況。」
「你親自去？」米經綸微微愕然，「我已經派人前去打探了。」
楊開道：「我親自去看看，才能放心。有些事情需要驗證一下，希望……局勢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
米經綸略一思量道：「也行，不過你這邊若是久不露面，難保摩那耶那傢伙不會多想。」
「便讓他去想，不過此戰還需要師兄多多籌謀，盡量多拖延一陣子，待我歸來之後再結束戰事。」
「這個沒問題。」米經綸一口應承下來，「如今墨族只會防守，主動權皆在我等手上，戰事什麼時候結束，我們說了算。」
「有勞師兄了。」楊開話落之時，已催動秘術從原地遁走，不片刻，便來到半日路程外的人族臨時大營所在，此地留有一座布置了空間法陣的乾坤殿。
見楊開露面，留守在此的兩位虛空衛弟子皆都驚奇不已，這位可是一直留守在空之域的，這次竟不知何故跑到這裡來了。
不過他們也沒多問，在楊開的吩咐下，準備好空間法陣，讓他傳送離去。
一次次傳送中轉，楊開的身影不斷地朝墨之戰場深處掠去。
虛空衛這些年在虛空中留下了大幾十座乾坤殿，彼此間隔的距離都在空間法陣能夠囊括的範圍之內，每一座乾坤都有大陣防護遮掩行蹤，在廣袤的虛空中，這樣一座承載了空間法陣的大殿，若是不刻意搜查，是很難發現什麼蹤跡的。
而且就算有乾坤殿因為未知的原因被毀了，其實也沒有太大關係，虛空衛將士手中還有備用的乾坤殿，他們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趕赴到出問題的位置，重新布置。
不過這種藉助乾坤殿遠距離的傳送，對武者多少是有些負荷的，修為不足的話，每經歷幾次傳送都需要休息一陣，空間法陣本身，也需要一些維護。
但楊開就不必這麼麻煩了，他精通空間之道，這種傳送對他而言，幾乎沒有任何壓力。
數十次傳送，只花了不到三日功夫，楊開便已抵達最前沿的一座乾坤殿中。
留守在的虛空衛將士數量不少，足有數十位，原本他們都是要負責在前方鋪設空間法陣的，只因前路出現了一些意外的情況，所以他們都滯留在了此地。
見得楊開，一直都有些焦慮的眾人都彷彿見到了主心骨，一個個心定了下來，紛紛行禮。
「道主。」苗飛平上前一步。
「李無衣呢？」楊開轉頭看了一圈，沒見到李無衣的身影。
苗飛平連忙回道：「李師兄帶了幾位師弟，正在監察那些墨族援軍的動向。」
楊開點點頭：「對方可知你們的存在？」
苗飛平搖頭道：「應該不知，一直都是李師兄在前方引路，在發現墨族援軍的時候，他便立刻隱匿了起來，而且彼此距離很遠，墨族大概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被撞破行蹤。」
儘管從米經綸那裡得到了一些消息，可是此刻聽苗飛平親口說起，楊開才稍稍放下一些心，只要虛空衛這邊沒有暴露行蹤，那麼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
「要怎麼找到李無衣？」楊開又問了一句。
苗飛平立刻取出一枚空靈珠來，遞給楊開道：「師兄身上帶了配套的空靈珠。」
楊開伸手接過，不過並沒有第一時間藉助空靈珠傳送，畢竟他也不知道李無衣那邊眼下到底是什麼情況，貿然傳送過去的話，說不定就暴露行蹤了。
他稍稍催動了一下空靈珠的力量，一觸即收，如此施為可以給李無衣提個醒，告知他這邊有人要傳送過去了，若是方便的話，李無衣肯定會回訊過來的。
靜靜地等待了片刻，楊開手中的空靈珠這才光華一閃。
楊開暗暗點頭，催動空靈珠之力，下一瞬，空間法則跌宕，整個人已消失不見。
虛空中，幾道身影悄悄蟄伏著，各自都催動空間秘術，收斂身形和氣息，這般施為之下，有足夠的隱匿之效，而且以有心算無心，墨族援軍基本不可能查探到他們的存在。
這幾道身影，為首一人赫然便是李無衣，此刻他手中拿著一枚空靈珠，稍稍有些疑惑，不知留守在最近的乾坤殿的人傳遞一個這樣的信號是何用意。
不過下一刻，他便明白了。
空間法則波動之時，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他身邊，見得面容，李無衣長呼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這邊的消息傳遞迴去之後，米帥應該會派人前來查探，卻不想來的居然是楊開。
幾個虛空衛弟子正要行禮，楊開抬手打住，湊到李無衣身邊問道：「在哪？」
李無衣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楊開抬眼望去，果然見到那邊墨雲翻滾，墨族大軍匯聚奔襲的場景，遠遠看去，那根本就是一片墨色在虛空中流淌。
楊開暗暗心驚，這般龐大的數量，差不多有數千萬之眾！
這個數字相對於每一次大戰墨族參與的數量並不算多，要知道以往每一次大戰，墨族那邊戰死的炮灰雜兵都不止這個數。
但這樣一批墨族大軍若全都是強者，那就有些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