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九百二十四章 先行一步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爭，比較起人族花費十年攻克不回關的戰役，這一場針對墨族援軍的大戰，自開始便註定了結局。
負責留下牽制兩尊巨神靈的那一部墨族率先崩潰，所有的偽王主都被趕盡殺絕，而沒了偽王主們坐鎮，面對這種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戰鬥實在難以進行下去。
眾多倖存的墨族望風而逃。
然而這浩瀚虛空已被徹底封鎖，他們又能逃到哪去？等待他們的，只是更殘暴的屠戮。
主戰場上，人族十二路大軍在完成包圍封鎖之後，便穩打穩紮起來，一步步蠶食著墨族的力量。
這本是墨族大軍的打算，如今卻被人族付諸行動，不得不說是個諷刺。
當彼此的力量平衡被打破時，等待墨族的就只有死亡一途了。
偽王主們一個接一個隕落，最終，一個不剩全被解決，接下來便是域主們，領主們……
這一場大戰足足打了半月時間才告終結。
大戰之中，將士們休養生息，清點戰損。
紫鴻軍幾乎被打殘！
這是這一場戰爭中，人族最大的損失。
傷亡大多出現在紫鴻軍攔截墨族大軍，人族其他各路軍團還沒形成包圍的那段時間。
以一個軍團的力量，抗衡十倍於己的大軍，必然要付出巨大代價。
但終究是值得的。
得益於大戰之前的種種部署安排，這一戰人族將所有從初天大禁中逃出來的墨族援軍，一個不落，全部趕盡殺絕，徹底解決了這支援軍可能帶來的隱患。
直到戰事結束之後，楊開才解開那封鎮虛空的大陣，而在大陣解除的同時，那作為陣基的十二座乾坤也化作了齏粉，這是承擔陣法之力的反噬，便是楊開也無能阻止。
純陽關上，人族眾九品齊聚，不少都有傷在身，尤其是紫鴻軍的三位九品，傷勢還挺重。
首座上，米經綸面露憂色：「師弟要先行一步？」
就在方才，楊開告知眾人，他欲先行一步，前往初天大禁那邊。
楊開頷首道：「初天大禁那邊必然出了一些問題，我要去看看情況，而且，退墨軍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如今人族這邊能夠掌握的情報太少，楊開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初天大禁沒有被破，否則必定會有王主級強者從大禁中走出來。
但退墨軍的處境是令人堪憂了，這支精銳原本是用來負責處理一些從大禁里逃出的墨族，以緩解大禁壓力的。
眼下數千萬墨族湧出，單憑退墨軍的力量根本抵擋不住。
退墨軍中有他的諸多親人弟子，這一點米經綸等人都是知曉的，所以也能明白楊開此刻的心情。
事實上，楊開在得知有一支墨族援軍從初天大禁衝出來的消息後，依然與人族大軍並肩作戰至今，沒有第一時間前往那邊查探，已是大義之舉。
米經綸開口道：「既有墨族援軍從大禁中走出來，如今大禁那邊肯定不會風平浪靜，如果沒猜錯的話，大禁外定然也有墨族大軍駐紮，師弟孤身前去，如何能擋？不妨等上一些時日，與大軍一同開拔，不需要太久……十日即可！」
楊開搖頭道：「才剛經歷一場大戰，雖然這一戰的強度不算激烈，但將士們都已經疲憊了，十日時間太短，他們需要休養一陣。我孤身前往的話，還可以隱匿行蹤，伺機行事。」
眼見米經綸還要勸說，楊開道：「我帶一部分虛空衛，一邊前行，一邊布置空間法陣，如今距離初天大禁也沒幾年路程，待法陣鋪設好，將士們差不多也能恢復，正好一舉傳送過來。師兄，這是最好的安排。」
米經綸張了張嘴，最終也只能頷首：「你說的沒錯，只是如此一來恐怕要辛苦師弟了。」
「應盡之責！」他站起身：「我去準備了。」
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讓李無衣選拔一批虛空衛跟隨自己，另外就是需要封禁純陽關和兩尊巨神靈。
畢竟無論純陽關又或者是巨神靈，都體量龐大，無法直接傳送，楊開須得藉助煉化天地珠的法子，將他們煉化封禁在天地珠中。
先前的十二座乾坤已經化作齏粉，好在這廣袤虛空也不缺死去的乾坤，楊開施展手段隨意挪移來一座，將純陽關和兩尊巨神靈一起安置在上面。
再施展空間之道，將這乾坤煉化成天地珠，交給米經綸保管。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楊開將二十位虛空衛將士收進自己的小乾坤中，遁入虛空深處。
前行，前行，不斷地前行……
壓抑半年的心情在這一刻發酵到極致，楊開迫切地想要儘快趕到初天大禁，想要親眼看看那邊的局勢如何。
數日後，他停下身形，小乾坤的門戶敞開，兩位虛空衛將士從中走出。
「交給你們了。」楊開說了一聲之後，便再次啟程。
那兩位虛空衛將士躬身相送，待楊開離去之後，這才開始著手鋪設空間法陣。
又數日後，楊開再次放出兩位虛空衛將士。
如此一路施為，空間法陣鋪向初天大禁所在的方向。
前後只一個多月時間，楊開便已跨越了近古戰場，抵達那一片絕靈之地。
這是一片空蕩蕩的虛空，萬物不存，就連浩瀚寰宇中無所不在的虛空之力，在此地都薄弱無比。
這已經是極為靠近初天大禁的前沿地帶，再往前，便將抵達那維持了百萬年之久的初天大禁。
小乾坤敞開時，李無衣與另外一位虛空衛將士走出來，這也是最後的兩位虛空衛了。
「你們便在這裡鋪設空間法陣，不必再向前，注意隱匿自身，莫要讓墨族發現行蹤。」楊開吩咐道。
李無衣與那位虛空衛將士皆都頷首。
「我去了。」楊開道一聲，一步踏出，人已消失不見。
空間大道被催至極限，三日後，楊開終於趕到初天大禁之外。
放眼望去，所見情景讓他心情沉重。
正如米經綸所料，初天大禁外，原本缺口所在的方位，大量墨族聚集，其中不乏偽王主級的強者。
單從數量上來看，這些墨族絲毫不遜於之前被人族剿滅的那支援軍，甚至還猶有過之。
此時此刻，他們正圍聚在初天大禁外，對著大禁不斷地展開攻擊。
而這樣的攻擊已經不知道持續多長時間了。
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的攻擊落在大禁上，打的大禁漣漪蕩漾，暫時雖無破碎之危，但長久下去肯定是堅持不住的。
看不到退墨軍的蹤影！
楊開心頭一沉。
一路行來，特意搜尋了一下退墨軍，一樣毫無發現。
這事就很詭異。
退墨軍數千精銳將士，其中不但有楊雪這樣一個新晉九品，還有伏廣這尊聖龍，又有退墨台相助，如果實在不敵墨族的話，完全可以逃走。
但楊開沿路行來，並沒有任何發現，甚至到了這裡也沒有發現。
虛空中沒有人族將士的屍體，沒有退墨台破碎的殘留，整個退墨軍連同退墨台，彷彿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楊開不知道退墨軍到底遭遇了什麼，但眼下能夠打探情報的來源，只有坐鎮初天大禁的烏鄺。
希望這傢伙還活著！
楊開暗暗祈禱著，一邊催動了雷影的本命神通，朝初天大禁接近。
稍稍避開了墨族大軍所在的方向，楊開抵達大禁的另外一側，神念悄悄涌動。
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了，在焦急而忐忑的等待中，腦海中終於響起那熟悉的聲音。
「你終於來了！」烏鄺的聲音滿是疲憊，似乎極為虛弱，「不是說隨時可以過來查探情況的？這麼多年不現身，我還以為你死了。」
楊開無奈道：「出了點意外，那個手段沒法動用了。」
老樹在距離不知此方寰宇多遠的位置上將他牽引回太墟境後，便陷入了沉睡，楊開也沒辦法再借老樹的力量穿梭虛空了。
要不然他又豈會等到今日。
「發生什麼事了，退墨軍呢？」楊開急急問道。
「有些複雜……」烏鄺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你自己看吧。」
這般說著，他便傳了一大段訊息過來，楊開仔細查探一番，臉上的表情也忍不住變幻起來。
怪不得烏鄺說情況有些複雜，這確實跟自己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退墨軍暫時還算安全……
這倒是意外之喜，原本在楊開的預料中，退墨軍最好的結果便是被墨族打敗退走，最壞的結果是全軍覆沒，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結果。
可是眼下從烏鄺傳遞來的情報看，退墨軍的處境無疑比他預料的要好很多。
而且這些情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是楊開乃至整個人族都從未想到的。
「我也是在這次墨的力量暴動的時候發現這些東西的，以前從來不曾察覺，牧，不愧是近古十人中的最強者。」烏鄺的語氣滿是佩服之意。
能讓烏鄺這般桀驁不馴之輩發出這等感慨，可見牧的手段有何等了得。
楊開在見到情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時，同樣不禁將之驚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