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勝負？月夜殺機
與此同時。
秦家後院深處，藏書閣外的大樹之下，高長老坐在棋盤前，一如既往的在下棋。
大樹的一根長長枝條，不時捻起一顆棋子，與高長老對弈，這樣的情景著實怪異。
遠處，前院廣場上陣陣聲浪，隱隱約約傳來，聽得高長老眉頭微皺，捻著一個棋子，沉吟不語。
大樹上，傳來一道調侃笑聲：「嘿嘿，老高，你心亂了。這可很少有啊！以往的秦家族比，你可是從未關心過。」
「我現在也不關心。我只是有點好奇，秦墨那小子修鍊那門劍指，到底進展如何？」高長老皺眉說道。
「那還不簡單，跳到我身上，看一看前院的比試，不就知道了。」大樹中又響起一道調侃笑聲。
高長老搖了搖頭，身形一晃，便如飛絮一樣，輕飄飄落在一根樹枝上，朝著前院廣場望去。
「那是……」
當他看到遠處擂台上，正在戰鬥的兩名少年，高長老臉色微變，露出詫異之色。
擂台上，一個濃眉大眼少年步法如磐，拳勢奔雷，每一拳轟出，皆是隱帶雷聲，威力驚人。
「好奇特的武技！身法、拳技合一的武技，其威力堪比靈級下階的武學。」大樹中的那個聲音，也是一陣驚異。
而擂台上的另一個少年，則更讓高長老驚詫，面對迅疾奔雷的拳勢，一道道劍指點出，見招拆招，以快打快，竟是將兇猛拳勢一一破去。
「那門劍指的品級，不是凡級中階么？怎麼能抗衡靈級下階的武學！」大樹中的那個聲音，驚異連連，疑惑不解。
高長老面無表情，沉聲道：「不僅如此，秦墨這小子的修為，明明是武士三段，卻憑藉一門凡級中階的武技。與一個武士四段，修鍊靈級下階武技的天才，硬生生打成了平手。」
緊跟著，高長老，大樹中那個聲音都沉默下來，因為遠處擂台上的戰鬥，發生了變化。
……
「奔雷疾電十三拳！」
擂台上，秦雲江一聲爆喝，頃刻間轟出十三拳，雷聲轟鳴，拳勁肆意，讓場上的裁判也退到擂台邊緣。
「風劍連指！」
秦墨深吸口氣，接連刺出三十九指，每三指相連，組合成十三道連指氣勁，刺穿了迎面襲來的拳勢殺招。
砰砰砰！
爆鳴之聲不絕於耳，堅固的黑岩地面布滿裂痕，有些地方已是支離破碎，碎石飛濺而起，煙塵在昏暗的夜色中飛揚。
塵埃漸落，擂台上的兩個少年，重新站在原地。
此時，場下的人群靜悄悄的，場上這兩個少年的實力，已經深深震撼了他們。
「秦雲江，你的這門武技威力驚人，但是你修為不夠，對你的身體負擔太大，現在應該已經到極限。不要再施展了，免得造成嚴重內傷。」
秦墨緩緩說道，經過一番戰鬥，秦雲江的拳技路數，他已經大概清楚。
這門武技應分為身法、拳技兩種，相輔相成，如果拆分開來，都只能算是凡級上階的武學，但是合二為一，則能發揮出靈級下階武學的威力。
武學中，這種武技稱為組合武技，固然威力驚人，但是，修鍊的難度極高，對身體的負擔也極大，如同是一把雙刃劍。
秦雲江現在的身體，應該已經到了極限，繼續施展這種武技，很可能對身體造成嚴重的損傷。
「墨少爺眼光如炬，確是如此。」
秦雲江露出佩服之色，沉聲道：「八年前的族會上，墨少爺以6歲稚齡，戰敗我們秦家所有三代子弟，深深震撼了我。那時開始我就拚命修鍊，渴望有一天，能與墨少爺一戰。今天得償所願，我知道墨少爺尚有餘力，希望您不要留手，讓我見識您的全部實力。」
八年前……
秦墨愣了愣，暗中苦笑，他知道6歲時的自己，年幼得志，行事有些張揚，令家族中有些人對自己抱有敵意。卻是想不到，6歲那年的族會，自己展現的實力，竟成為促使秦雲江拚命修鍊的動力。
這樣的執著，讓秦墨動容，也相當尊重。
只是，讓他施展全部實力，秦墨心中有些為難，無論是【迴風劍指】第三層的威力，還是體內的兩成紫色真氣，皆不是秦雲江能夠承受的。
略一沉吟，秦墨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咱們純以肉身之軀，竭盡全力，一招定勝負。」
「好！多謝墨少爺成全。」秦雲江面露感激。
隨即，兩人緩緩收回真氣，全身肌肉跳動起來，一塊塊如同鋼鐵澆鑄，同時低喝竄出，拳對拳，碰撞在一起。
咚！
一道巨響傳出，如同巨鼓擂動，秦雲江貼著地面，身體倒飛出去，撞入人群之中，有些人伸手想要接住，卻被余勁掀翻。
一時間，人群中慘呼連連，一陣騷亂。
場下，秦雲江躺在地上，掙扎著坐起，虛弱道：「我輸了。」
「宗家，秦墨獲勝！」
擂台上，裁判額頭都是滲出汗水，宣布這場比試的結果。
秦墨神情平靜，一邊整理著破碎的袖子，一邊走下了擂台，場下的人群卻是自動讓開一條通道，讓這位少年通行。
這一戰，在場眾人彷彿看到，八年前那位閃耀的天才，再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貴賓席上，秦正興臉色驚喜交雜，他也沒想到，秦墨竟然能戰勝秦雲江，獲得這場比試的勝利。
要知道，秦雲江之前展現的實力，已經可以稱之為天才。真氣修為又是武士四段，在秦正興看來，自己孫兒能夠敗得不是那麼難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卻是想不到，秦墨的修為達到武士三段，並且，越級戰勝了對手。
「恭喜，正興族長，秦墨實力不俗，你後繼有人了。」冬源波微笑說道。
「哪裡，哪裡，源波長老謬讚了。」秦正興笑容滿面的回應。
旁邊，冬澤平悄然傳音：「父親，秦墨這一戰的表現，您怎麼看？他是否得到了秦家先祖遺骸的『力量種子』？」
「能夠越級戰勝秦雲江，十有八九，得到的是秦家第一代族長秦奇朔的『力量種子』。」冬源波肯定點頭。
冬澤平不禁一驚：「那不久之後的三族大比，旭豪豈不是多了一個勁敵？」
冬源波微笑著，傳音道：「你錯了。從秦墨剛才展現的實力，我反而不擔心，他戰勝旭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見冬澤平不解，冬源波笑著搖頭，示意他繼續觀看比試。
一旁，大長老則是臉色鐵青，眼中跳動冷厲之色，朝身後的榮執事傳音道：「吩咐憾兒，下一輪比試中，不惜一切代價，將秦墨這小子毀去。這小畜生太危險了，今夜決不能讓他生離秦家。」
榮執事微微鞠躬，身形退入陰影中。
片刻後，這一輪比試結束，擔任裁判的長老宣布，晉級的選手休息半個時辰，將繼續下一輪的比試。
此時，夜幕完全降臨，廣場上燃起火盆，將四周照耀的猶如白晝。
廣場上的人群，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比白天又多了一些。人群議論紛紛，之前的幾輪比試，帶給他們極大的衝擊，旁系黑馬秦雲江，昔日天才秦墨，兩人展現的驚人實力，宣告秦家三代子弟中，又有兩名天才異軍突起。
不過，對於秦家三代子弟第一的位置，人群依然沒有異議，皆認為還是只有秦憾，具備壓倒所有人的實力。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擔任裁判的長老站起身，準備宣布下一輪比試開始。
正在這時，人群中，一個面冠如玉的少年走出，正是秦憾。
他踏上擂台，傲然道：「剩下的這些人，實力太弱，根本不是我的三合之敵，都是一群廢物，太無趣了。」
目光一轉，望著人群中的秦墨，秦憾冷笑道：「我已經失去了耐心，秦墨，我給你一個機會，不需要抽籤，現在一戰，決定三代子弟第一的寶座。你要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廢物，可以不應戰，像狗一樣的給我爬出去。」
頓時，廣場上寂靜無聲，一道道目光游移，落在秦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