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浮島中央,三座擂台緩緩升起,呈黑白藍三色,分據三個方位。
隨即,三座擂台旁的石碑上,刻出第一輪對戰圖的名字。
三座擂台旁邊,手持同色牌子的選手,已經是紛紛到場,查看他們的對手。
看著三座石碑上的對陣圖,在場的選手們倒沒什麼,皆是沉默不語,靜心調息,隨時能夠爆發最佳的戰力。
反倒是觀戰的人群,不時爆出陣陣驚呼,對陣圖中的有幾場戰鬥,乃是雙城年輕一輩最強者的對戰,在第一輪就出現,確實令人震撼。
人群中,很多東城的強者憤憤不平,因為第一輪的對陣圖中,有好幾場東城少年宗師的碰撞,這讓東城的人們很不平衡。
之所以會如此,主要是因為東城的少年宗師人數,是西翎戰城的兩倍。基數這麼大,自然容易出現同一戰城的強強對決。
秦墨站在黑色擂台旁,也在石碑的頂端,看到了自己的對手。
第一戰,黑牌十二對黑牌十七!
「第一場就是我!?」秦墨有些詫異,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順著黑色擂台的階梯,秦墨一步一步走了上去,看到了黑牌十七的對手。
擂台對面,站著一個枯瘦的青年,面容瘦削,穿著灰袍,卻是提著一柄寬足十指的闊劍。
「秦墨?真是想不到,我第一戰的對手,是陣道、先天組的第一天才。也不知是我幸運,還是你的不幸!」枯瘦青年冷笑,目光戲謔。
秦墨則是腰系佩劍,神情淡淡,沉穩如岳。
這時候,四周一雙雙目光,已經投注過來,黑色擂台的第一戰,無疑吸引了許多人的關注。
「雙組第一的秦墨,想不到是黑色擂台第一輪出戰。恐怕也是他宗師組的最後一戰吧!」
「哈哈哈……,雙組第一又如何?即使天賦再高,凝聚劍座,也只是先天境界。想在一群少年宗師中,翻起什麼風浪,還是想太多了。」
「秦墨也是倒霉,第一戰的對手,是東烈戰城的闊劍王盛,這可是東城少年宗師前四十的絕頂強者。」
「第一戰就慘敗,對於秦墨來說,也不是壞事。這也是難得的磨礪!」
人群騷動起來,議論紛紛,聲浪逐漸高漲,固然有很多人不看好秦墨的第一戰。但是,其中的加油聲也是此起彼伏。
高台上,劍老人端坐在一處,流露關注之色,他也想看看,這個少年的戰力如何。
「以秦墨的天賦,在加上傳聞中,他在刀鋒戰擂上的表現,相信能夠匹敵宗師中期的強者。不過,對上這些少年宗師,勝算很小。可惜,未能看到此子在先天組的戰鬥……」
劍老喃喃自語,很是遺憾的輕嘆,隨即想起了什麼,轉頭瞪著身後的徐柏淵。
身後,徐柏淵滿臉青紫,連忙賠笑,卻是哭喪著臉,不敢吱聲。
這些天來,徐柏淵是過得水生火熱,劍老將之困在劍之牢籠里,可謂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望著黑色擂台上,氣度卓然的黑髮少年,徐柏淵不禁暗中嘆息,想到陰鬼古道上的種種往事,這個少年當時展現的心性和果決。
想到這些種種,徐柏淵不得不承認,若是當時他不是收徒心切,必定會發現這個少年的非凡之處,而不會錯過。
「小子,加油!」徐柏淵喃喃說道。
此時,黑色擂台上,枯瘦青年王盛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聽到台下許多人為秦墨加油,頓時露出冷笑。
「秦墨,看來還有很多人,期望你能在宗師組戰鬥中,取得一場勝利。可惜,你第一戰的對手,是我!東城·闊劍王盛!」
王盛臉色一肅,握著闊劍的右手,拇指一推,砰得一聲,闊劍依然出鞘,劃破空間,爆起一陣轟鳴。
同時,他雙腿一動,整個人爆起一股可怕氣勁,竟是推著他的身軀,轟然向前,宛如一輛巨型戰車轟然碾去。
這一劍,不僅快如奔雷,並且,沉重如山!
單是這一劍,就令在場圍觀的人群,紛紛變了顏色,即使是沉淫劍技數十年的劍道強者,也自問使不出這一劍。
無數人神情震撼,東城少年宗師前四十強,果然都是絕頂強者。
轟隆隆……,狂暴劍氣轟然而至,吹得秦墨衣袍咧咧作響,一頭黑髮狂亂飛舞。
然而,秦墨的神情,至始至終都很平靜,彷彿對這霸烈一劍視若無睹。
「嚇傻了嗎?哼,那就躺下吧,讓這一劍成為你武道的終點!」王盛眸中厲芒一閃,運劍之力又增加了兩成。
嗡……,那柄闊劍的劍尖即將刺到秦墨的面門,絢爛的劍光映亮了他的臉龐,這一瞬間,秦墨右臂一動,手指彈出,不偏不倚,彈在闊劍的劍身一側。
在手指彈出的一剎那,他的指尖,泛著一抹鋒利的劍芒。
叮……
激蕩如雷的鳴叫,從黑色擂台上傳出,轟隆隆擴散開來。
王盛握著闊劍的手,則是感到一股巨力襲來,不由自主的揚起,噔噔噔後退,連退七步,才是止住身形,只覺握劍的手腕隱隱作疼。
「怎麼可能!?僅憑肉指,彈開了我的玄級上階寶劍!?」王盛臉色大變。
他之前雖然語氣嘲諷,但是,對於這個黑髮少年,卻是沒有半點輕視。
畢竟,這段時間,東烈主城都在流傳這少年的傳奇事迹,開啟刀鋒戰擂,獲得陣道、先天組第一,並在數天前,達到九成先天劍芒,凝成劍座……
單以資質而論,王盛承認,這少年絕對在他之上,兩者之間是修為的巨大差距。
所以,王盛剛才的一劍,並不留手,乃是他的一記殺招,並動用了八成力量。
卻是想不到,秦墨竟是不閃不避,僅以一記彈指,就彈開了他的佩劍。
對面,秦墨黑髮飄揚,身周一道道無形劍氣浮現,他指尖吞吐一縷劍芒,宛如神劍之鋒。
「這……,僅憑肉指與我交戰!不可能……」
這一瞬間,王盛感到無比屈辱,他是宗師級的絕頂劍手,對手僅是先天境界,卻不以佩劍一戰。
嗡嗡嗡嗡!
闊劍狂震,浩蕩劍光如車輪滾動,朝著秦墨席捲而來,頃刻間,狂暴如電的劍勢已將秦墨整個人湮沒。
叮叮叮叮……,一團劍光中,只聽見密集的碰撞聲響起,如同雨打芭蕉,不絕於耳。
四周,觀戰人群一個個眼睛瞪得大大,之前很多嘲諷秦墨的人,已是紛紛閉嘴。
高台上,在座的東師府、鄧家高層人物,則是臉色陰沉之極,他們根本想不到,秦墨第一戰的情形,竟是如此。
另一邊,劍老亦是眼睛圓睜,瞳孔中倒映著交戰的雙方,將秦墨的一舉一動,清晰看在眼中。
「好可怕的指技!好可怕的膽魄!好可怕的戰鬥本能!」劍老喃喃自語。
四周觀戰的人群,或許有一半人,都看不明白,為何秦墨能夠僅憑彈指,與王盛的霸烈劍技抗衡。
說穿了,則是很簡單,就是在迅猛如電的劍勢中,準確找到劍身的側面,運轉極強的指勁,以點破面,化解對手可怕的劍勢。
想要做到這一點,一方面需要極上乘的指技,另一方面,還需要刀鋒上跳舞的膽魄,因為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有斷手的後果。
最後,則需要自身的劍道造詣,遠在對手之上。
叮!
一道震耳欲聾的碰撞聲,突然在黑色擂台上響起。
浩蕩無邊的劍勢,突地戛然而止,一柄闊劍飛起,在半空中旋轉,插在擂台一邊,半截劍身插入地面,劍身依然嗡嗡顫抖著。
王盛捂著手腕,一縷鮮血從虎口流出,他臉上驚駭欲絕,直愣愣看著面前的黑髮少年。
「承讓。」秦墨拱手,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