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四章 聖者六識
庭院中，在封曦落出現的一瞬間，龔掌柜就感覺一股柔和力量傳來，將他推到十數丈外的走廊上。
而後，秦墨一指點出，與封曦落的劍碰撞在一起，另一隻手則是揮袖，布勢成陣，隔絕了庭院的空間。
叮叮叮叮……
一霎那，漫天劍勢鋪開，青朦劍意如秋風鼓盪，綿綿不絕，一波波襲向秦墨。
封曦落在一番震驚之後，心境立時平靜，將【六玄天劍】的劍勢全力施展出來。
不得不說，青曦宗這位絕世劍才的資質，確實是千年難得一遇。相比在【躍龍台】之戰上，封曦落的劍技又有了長足的精進，讓秦墨感慨不已。
這樣的資質，這樣剔透冷靜的劍心，也難怪北域那麼多人認為，若是封曦落沒有出現意外，此時北域年輕一輩的第一劍手，必定是封曦落無疑。
秦墨也承認這一點，當然，僅是北域而已。與青曦宗訂下兩年之約後，秦墨就豎立了信心，兩年之內，一定要達到王者境界，徹底擊潰青劍祁麟。
思緒微動，屈指一彈，一根長針出現在手中，秦墨手臂振動，一瞬間點刺數千次，每一針此處，皆是命中玉劍的劍鋒。
一時間，疾風驟雨般的碰撞迭起，雙方的出招速度皆是快到了極致，但是，無論封曦落如何增加出劍速度，秦墨都能跟上，每一次刺出，皆是後發先至，正中劍鋒上。
針尖對麥芒！
「這個羽先生的修為，真是王者境！？且他的戰力，也遠不是王者境那麼簡單！」
此刻，封曦落心中駭然，她天性冷得很，鮮少有什麼事能動搖心境。此次若非師祖出事，她也不會如此焦急。
但是，與這位「羽先生」剛一交鋒，封曦落則被震撼了。這個年輕人的實際年齡，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修為、戰力竟是如此可怕。
傳聞，西翎戰城年輕一輩的第一強者，乃是千元宗秦墨。卻是想不到，根本不是這樣，眼前的「羽先生」才是第一強者，哪怕是那個秦墨，到了這個年齡，差不多也就這樣了。
「說！？為何找上我『羽館』，為何而來？這劍技是青曦宗的【六玄天劍】？是你們宗門那幫傢伙派你來的？」秦墨淡淡開口，長針點刺的速度，又是加快了幾分，戰鬥形勢立轉，封曦落已是處於被動。
對於封曦落這少女，秦墨談不上有多少好感，當然，也沒有惡感。他與她之間，只是前世一個麗人的聯繫，上一次才會出手相救。
這一次，封曦落又找上門來，秦墨性子雖然豁達，也難免有些惱怒，正好趁此機會，煞一煞這丫頭的行事風格。
「銀澄閣下，咱們嘗試一下，我的真焰與你的聖火融合，催動『武道天眼』的威力如何？」秦墨以心念傳音詢問狐狸。
「哼唧！你這小子，是想藉此機會，尋找青曦宗劍技的弱點嗎？」銀澄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反對。
下一刻，秦墨整個人氣息一變，在他身後，一個清晰的光影浮現，竟是一個眼球，其中布滿無數紋路，說不出的玄奧。
剎那間，封曦落施展的劍勢，一一倒影在這個眼球中，每一劍的軌跡，變化，在眼球中巨細無遺的呈現出來。
這眼球光影，就是【武道天眼】！？
這種能力，秦墨是沒有的，而是銀澄獨有的天賦，當斗戰聖體的真焰與妖族聖火融合，則能施展這種可怕的能力。
武道天眼一出，對手的攻勢破綻，一一呈現，尤其是修為低了一個層次的對手，其破綻根本無所遁形。
哪怕，對手施展的武技，本身是沒有破綻的，但是，使用的武者本身，卻是會出現破綻的。
這種可怕的天賦能力，與劍魂、刀魄一樣可怕，並且，能夠凝成的武者也是極其罕見，人族中能夠擁有的人屈指可數。
銀澄能夠擁有，乃是妖狐的種族緣故，當然，也是因為它確是妖族無比罕見的天才，才能凝成這種天賦。
當初，秦墨以「羽先生」的身份初至西城，與落月峰、欒皇皇子交鋒，就曾與妖族王火融合，施展出這種可怕的能力。
不過，那時的「武道天眼」並未展現真正的威力，現在，則是天眼一現，無所遁形，封曦落每一劍的軌跡，包括其後手，變招，都清晰呈現。
加之，秦墨本身就是劍道天才，只是瞅上一眼，就隱隱捕捉到，【六玄天劍】的一些奧義。
轟隆！
一時間，整個庭院上空，虛空產生一個若隱若現的漩渦，一股股地氣溢出，朝著庭院中的秦墨涌去。
這種情況，是【武道天眼】展現之時，周圍的地氣也會隨之流轉，再加之，秦墨、銀澄都修鍊有祖陣之技，使得地氣的流向越發迅速。
此消彼長——
封曦落只覺體內的真焰運轉，沒由來滯澀，出劍的速度頓時緩慢了一分。若是在平時，以她的出劍速度，就算是慢上一分，也是看不出什麼。
但是，面對出針點刺的速度，更勝過她的秦墨，立時令她更加被動。
這時候，封曦落也瞅見，秦墨身後逐漸清晰的眼球光影，她美眸中的震驚再也無法抑制，徹底流露出來。
「【武道天眼】！？這個『羽先生』竟然凝成這樣的武道奧義！不行，為了師祖……」
封曦落本已萌生退意，她知道眼前這個神秘年輕人，戰力之高遠超想像，若是現在不退走，恐怕再無退走的可能。
可是，想到毒傷沉重的師祖，封曦落將心一橫，運轉的劍勢陡得緩慢下來，卻有一種青朦浩蕩，劍勢如天的劍意散發出來。
「咦！這丫頭要拚命啊！這是【六玄天劍】的第六式吧，小子，你是不是以這個身份，對這丫頭做過什麼壞事？」銀澄詫異的聲音響起。
若是做過什麼壞事，也絕不是我做的？
秦墨暗中翻著白眼，卻是打消了繼續窺探【六玄天劍】奧義的打算，他對封曦落的實力很清楚。以她的劍道造詣，應是能夠施展【六玄天劍】的前五式，但是，第六式則是很勉強，強行施展會造成內傷。
雖然對封曦落平白無故就跑來擄人，秦墨有些惱火，但也不至於要使她內傷，在六玄第六的劍勢剛起之時，秦墨冷哼一聲，體內真焰瘋轉，身後那顆眼球光影立時噴發無邊威勢。
轟隆！
【武道天眼】轉動，庭院上空的漩渦立時轉動加劇，一股地氣劇烈涌了過來，形成一座地氣山嶽，憑空鎮了下來，卻是山峰朝下，撞在了封曦落的劍身上。
地氣山嶽猛然一震，封曦落只覺浩蕩無邊的巨力傳來，再也握不住佩劍，玉劍鏗鏘墜地，她輕哼一聲，連連後退，面罩下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嗡！
一根長針閃爍，下一刻，已是到了封曦落面前，與她白皙的脖子僅差毫釐。
一瞬間，勝負立判！
「這個『羽先生』的修為，絕不止是王者境，難道他的修為已至聖境？！怎麼可能，師祖都說過，能在三十歲前，躋身聖境的年輕一輩，在兩大域都難見到。何況是西翎戰城這樣的偏僻所在，難道是傳說中的少年王……」
斗篷下，封曦落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她的心緒實是受到太大的衝擊。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神秘的羽先生如此可怕，其修為之高，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事實上，秦墨自己也很吃驚，他已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未與【青焰琉璃火】真正融合。
想不到，這一次的融合，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體內真焰運轉之間，有種掌控一切，天地萬物運轉的規律，盡在心中的超脫感。
他明白，這就是聖者之境，不過，他並非是真正參悟到聖者境界，而是【武道天眼】賦予他的這種感覺。
聖者六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