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七章 古老之殤
咚咚咚……
遠處戰鼓震天，從宮殿上層望去，這片大地充滿了生機，無數強大生靈的氣息涌動，在大地盡頭正爆發戰爭。
「這是與什麼敵人交戰？」
秦墨眺望遠處，卻是看不真切，那個地方太遙遠了，又是處於回溯的景象中，無法洞察清楚。
不過，可以肯定一點，大地盡頭爆發的戰爭，並不比【陰影迴廊】中爆發的大戰遜色，甚至還要更加激烈。
這片大地上的強者，不僅修為高絕，並且，還擁有種種天生的稟賦，在先天上就要強於同階的強者。
宮殿前方，一支支軍隊聚集，乃是各種生靈集結的軍團。
其中，秦墨看到了那可怕生靈，還有頭顱生靈的軍隊，全副武裝，都在等待命令。
「請王下令！盡滅敵酋！」
「請王下令！盡滅敵酋！」
「請王下令！盡滅敵酋！」
無數強者跪拜，聲勢震天，即使是在回溯景象中，秦墨也是心神震動，可以想像若是真的處於宮殿上層，承受如此多強者的膜拜，半步巨頭級強者也難以承受。
此時，那女子高舉短矛，一道光芒衝起，刺穿了天穹，盡顯超大陸神器的威力。
「出征！」那女子開口，聲音清冷，傳遍了大地。
一支支軍隊出動，朝著大地盡頭殺去，那浩蕩威勢匯聚成戰意之雲，在天空中翻騰。
秦墨怔怔出神，猜測這片大地的生靈，究竟遇到了怎樣的強敵，這會是此地覆滅的緣由嗎？
或者說，黃金聖獅團所屬的那一超級王朝，也是因此而覆滅的？
此刻，忽聽那女子說道：「讓這片大地的生靈自相殘殺，這樣的結果你滿意嗎？」
後方，一個男子的低沉聲音響起：「我知你不忍心，我又何嘗願意看到，這些生靈覆滅，但是……」
一聲嘆息，一個男子走來，他周身翻騰著光焰，難以看清面容，卻是有著如天地般沉重的威壓。
整座宮殿微微顫動，空間似是都扭曲起來，似是無法承受這男子散發的氣息。
「這是……，超越巨頭的力量么……」秦墨頭皮發麻。
那女子的實力深不可測，但是，秦墨依然判斷出來，應是在巨頭級層次，或許是巨頭級中無敵的存在。
可是，這男子散發的氣息，卻是太過恐怖了，彷彿自身就是一片天地，降臨在這裡，引起了這片大地的顫動。
同時，這兩大強者交談的內容，更是讓秦墨為之震動，這片大地上爆發的戰爭，乃是由這兩大強者在幕後主導的么？
「從首領逝去的那一刻，這片大地註定要歸於沉寂，我們也難以倖免，一樣都會逝去……」
那男子沉聲道，語氣很平靜，彷彿在訴說與自身無關的事情。
「我們……，可以斬斷神魂中的烙印，離開這裡。這樣，我，姐姐，還有你，就能永遠生活在一起……」
那女子輕聲道。
「你這樣做，比讓大地上的生靈自相殘殺，更加殘忍！」那男子斥責道，「我們是【六道輪迴】的看守者，我們若是離開，這片大地，【六道輪迴】中的生靈都會覆滅，你想看到那一幕么？」
那女子不答，背對著男子，卻是有晶瑩的淚珠落下……
「我們抗爭的話，就有用么？首領已經逝去了，那位大人遷怒祖龍一族的一切，也捨棄了我們。想要保住這裡，守住【六道輪迴】上的無數生靈，我們真的能做到么？」
「未來太艱難了，我看到了無數條道路，卻沒有一條是光明的……」
「一切都會歸於沉寂，這片大地，【六道輪迴】中的一切生靈，都會歸於虛無，我們若是此時離開，或許還能長久的存活下去……」
那女子哭泣，天空陰雲密布，傾盆大雨席捲而至，似是也在慟哭。
那男子沉默，不發一語。
秦墨思緒起伏，他猜到了這兩大強者的來歷，卻是心緒無比沉重。
良久，那女子恢復了平靜，看向那男子，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是想保住這片大地的生靈，又想保護【六道輪迴】。你一直都是如此，想要保護好一切，但是，你應該也明白，在首領逝去的那一刻，這片大地的生靈註定都要消亡，包括我……」
「我知道你暗中發動大戰，讓大地上的生靈自相殘殺，是想要保護我。獻祭那麼多生靈，讓這片大地能夠得以苟延殘喘，但是，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持續這樣下去，你的力量也會耗盡……」
「我們三個看守者當中，我是註定要消亡的那一個，大哥，這一切的終結，還是由我自己來吧。」
那女子回頭，笑了起來，有著令人窒息的凄美。
「你想幹什麼！？」那男子驚道，想要上前阻止。
然而，那女子舉盾，排山倒海的陣紋涌動，這件超大陸神器竟是一件陣道神器，涌動出漫天陣紋，將這片大陸禁錮。
而後，那女子身上的鎧甲綻放光輝，一道光幕騰起，將整個大地籠罩，並且還未停止，一直朝著外界的空間而去。
一切都靜止了，所有生靈都被抽去了生命，注入半空中一座龐大祭壇中。
轟轟轟……
那座祭壇不斷變化，凝成一顆光球，如同星辰一樣，散發著莫測的力量波動。
「這是獻祭了整個大地的生命……」秦墨驚呼，為之悚然。
這是一種恐怖的血祭之術，他在古老典籍中看到過一些端倪，能夠獻祭一方大陸的生靈，來形成一顆驚人的能量體。
只是，這種血祭之術從未聽聞有誰用過，畢竟，想要獻祭一方大陸的生靈，就算是巨頭也不敢如此做，也難以做到。
現在，親眼目睹這樣的恐怖之術，秦墨遍體生寒，這才明白這片大地為何這般沉寂，其原因竟是如此。
之前，那可怕生靈曾說，它與同伴們目睹一道光幕閃動，而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一道光幕，正是這種血祭之術發動的結果，讓外城的那些生靈也失去了生命。
外面城池中，那些軍隊逝去的很奇怪，顯然是尚未來得及反應，生命就被抽走，只留下一點殘魂，以及空空的鎧甲。
天空中，那顆星辰般的能量球降落，落在那男子面前。
「大哥，這是我最後能做的，凝聚這片大地生靈的力量，應該能為【六道輪迴】的崩潰爭取到時間。」
「希望你，還有姐姐，能夠安然度過未來的難關，我……，終究不能陪著你們了……」
那女子說著，從宮殿上層飛落，佇立在宮殿中央，身軀開始變化，最終成了一具雕塑，永遠鎮守著這座宮殿。
「將來……」
那男子開口，沉痛道，「我若能活著回來，一定會再到這裡來，將你復生……」
這般說著，那男子揮手，一道光芒飛出，沒入那具雕像中……
咚！
巨響傳出，四周的景象在崩潰，回溯的光影如流沙般消失，秦墨又回到了宮殿中，燈靈、暫時器靈還在遠處，尋找這座宮殿中的種種神奇之處。
前後的時間，僅是過去了短短的瞬息，秦墨卻感到彷彿經歷了千萬年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