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做了一個很長而幽遠的夢,在夢中,他像是一個旁觀者,把自己記憶中的人生重新又過了一遍。從剛剛記事的孩童開始,到少年,到青年,到現在,風霜雨雪,1ang跡天涯,那一位酒鬼師父,那一間荒山破廟,殘月下清冷孤單的xiao墳上,然後又是孤身一人流1ang。
很多很多的往事一一浮現,到了最後夢的盡頭,所有的一切又全部消失,只剩下一輪初升絕美的紅日,在波光鱗鱗的無垠大海盡頭緩緩升起,光芒萬丈,照耀天地,無盡的溫暖擁抱著他的身體,他張開了雙臂滿心喜悅,開懷大笑
然後,他從夢中醒過來了。
沒有喘息,沒有驚嚇,他安靜地躺在床上,覺得這一場夢這一次的睡眠,真是他一生中少有的舒服沉靜與安心。就連蓋在他身上的被子,他都覺得是這輩子里最柔軟最溫暖的。
張開了眼睛,他開始打量周圍。
這是一間有著雪白牆壁的寬敞屋子,三面圍牆,一面開著mén窗。左側牆上掛著兩副畫,一副是鯉魚戲蓮,一副是林間仙鶴,濃墨輕描,悠然自得,流露著淡淡出世情懷。房間里,窗明几淨,mén虛掩著,兩側的窗戶打開,明媚的陽光從外頭照shè進來,落在乾淨的地面,帶著一股暖意。
再往裡面,是靠著牆壁的床,柔軟的被子細心地蓋在邵景的身子,從皮膚上可以感覺到那種溫暖,讓邵景生出一股懶洋洋的感覺,只想再多躺一會兒。
好像,是一個懶洋洋的溫暖的netbsp;他眯上眼睛,向被子里又縮了縮身子。
「吱呀。」隨著一聲輕響,虛掩的mén被人輕輕推開,一個xiao身影四蹄翻飛,第一個沖了進來,正是xiao豬。看到床上的邵景睜眼看來,xiao豬「哄哄哄」歡叫一聲,跑了過去,一下子跳上了床鋪,撲在邵景身邊,十分親熱地不停用頭去蹭邵景的臉。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從mén口傳來,嗔道:「xiao豬,你又去偷吃靈草了,這可不行。要是被長老現我可又要挨罵了呀啊,你醒了?」
邵景轉頭看去,只見在打開的mén口邊,站著一位清麗少nv,秀眉明眸,淡淡慵懶的net日陽光從背後灑落下來,讓她的臉看去都有些微微閃光,此刻,嘴角掛著笑意,正帶著一分驚喜看著他。
邵景覺得她好像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漂亮的少nv,隨即現自己此刻仍然還老大不客氣地躺在被窩裡,不禁有些尷尬,連忙一邊坐起身子,一邊道:「你是噝!」
這不動身子還好,動彈了一下,頓時從左臂上傳來一股強烈刺痛,還有其他幾處地方也同時隱隱生疼,只不過沒有左臂上來得劇烈罷了,但饒是如此,也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到邵景齜牙咧嘴的模樣,少nv倒是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扶住他的身子,道:「xiao心,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全好呢,特別是左手,救回來的時候骨頭是斷了,才剛接好,可不能再折騰了。」
聽她這麼一說,邵景向自己身上一看,果然看到自己左臂上纏著厚厚繃帶,同時胸口後背處也隱有疼痛感覺,除此之外,似乎倒也沒有其他的傷處了。
看來是得救了,只可惜了那一隻翠綠如意
邵景輕輕甩了甩頭,笑了笑,把那些無謂也無用的念頭甩開,同時用右手把一直在身邊磨蹭個不停的xiao豬推開,xiao豬卻是堅韌不拔,嘴裡哼哼哼個不停,兩隻耳朵搭拉著左鑽右爬,想方設法也要鑽到他的被窩旁,賴在他的身邊。
邵景不去管它,抬頭看著那位笑起來眼睛有些彎彎像是月牙的清麗少nv,微笑著問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