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丹一戰指滅近四十萬魔族主力,魔族已無力回天了,此戰可永裁史冊。
巴丹會戰地意義不單是軍事上的,更是政治上的。三百年前倚靠光明王的神力打退魔族兵,雖然也是勝利,但那樣的勝利讓人總讓人覺得不真實,而魔族也不把人類當戰勝者看待,而是把他們看作是躲避在光明王羽翼下的寄生蟲。這三百年間,魔族屢次西侵的原因就在此了。他們有心理上的優勢,認為人類懦弱,不配擁有這塊土地,自然好戰了。
但這次巴丹會戰,不是靠光王地神威,不是靠虛無飄渺的神力,而是靠著普普通通的人類兵、半獸人兵真刀實槍地與魔族軍白刃見血廝殺,實打實打出來的勝利,這場勝利打出了人類的威風,拿出來心裡塌實!
這一仗,足可為三百年前的藍河會戰洗恥,人類從此揚眉吐氣。
紫川秀唯一擔心的是,魔神皇到底死了嗎?
迎面奔來了一隊騎兵,紫川秀焉認出是自己麾下的半獸人騎兵部隊,帶頭的領隊正是德昆。他朝德昆揮揮手,後者著到了紫川秀,連忙朝這邊奔來。
「殿下!」德昆依然是紗布包著一隻傷眠,身上血跡斑斑,連身上的毛髮都被血漿凝住了,隔著老遠就從他身上傳來了一陣刺鼻的汗酸味,那味道太沖了,紫川秀只覺得鼻子一酸,一連打了三個噴嚏——連打了快三天的仗,誰都沒功夫梳洗,紫川秀估計自己的模樣和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殿下!」
「德昆,你站在那,別過來。」紫川秀伸直了手連連搖晃,象是要從手心發出衝擊波將德昆推在三尺之外,一手捂著鼻子,瓮聲瓮氣地說:「怎麼?魔神皇抓到了嗎?」
德昆一愣:「殿下,是白川大人派我來接應您的。魔神皇,我不知道——不是您帶兵馬去追擊魔神皇了嗎?您怎麼問起我來了?您抓到魔神皇了嗎?」
紫川秀這才發觀,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在追擊魔族兵馬的同時,自己居然忘記把魔神皇可能還在戰場上的事告訴斯特林或者白川了。
看紫川秀臉色更幻,德昆猜他肯定是空手而歸了。他安慰道:「大人,魔神皇跑了就跑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想想,魔神王國的皇帝象兔子一般被您在黑地里攆了一夜,那個狼狽肯定少不了的。魔神皇能從您面前逃跑一次,那他就墜了架子,將來他還會逃跑第二次、第三次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逃了的鹿種皇就一錢不值了,不足為恨了!「
紫川秀也懶得跟他解釋了,問:「主陣地那邊怎樣了?」
「還在打!近衛旅還在負隅頑抗。第三軍撒退後,近衛旅也想突圍,但白川大人把他們咬得死死的,追在他們後面攆著尾巴打。近衛旅跑不快,沒辦法甩開白川大人,只好邊打邊走。後來文河大人過來了,斯特林那邊的軍團也開過來了,流風軍那邊的兵馬也咬上來了——流風家地兵馬真威風啊,高頭大馬,一式全是騎兵——眼看我們的人越來翹多,近衛旅知道跑不掉了,乾脆,就找了個高坡團在那死守,四下全是我們的兵馬密密圍住,聽說帝林大人的軍隊也在趕來,他們是插翅難飛了!」
「帝林也來了!」聽剄這個消息,紫川秀喜出望外,對於這個大哥,他有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和相信,帝林來了,那就再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那我們快回去,魔神皇可能就在被包圍的近衛旅裡邊!」
「什麼!」德昆大吃一驚,隨即,興奮的笑容出現在半獸人臉上。
他摩拳檫掌地嚷嚷道:「大人,這下我們可要好好大幹一場了!這麼多人圍攻,魔神皇就是三頭六臂也逃不掉了!」
遠東軍被魔神皇沖陣殺將如入無物,德昆一直深以為恥。這下有機會復仇,他興奮得雀躍不已。
說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門:「大人,忘說了,剛才的道上,我們抓到一個魔族俘虜,很可能是塞內亞貴族。」
「是誰?」
「我們從一輛馬車上逮的,不知道她的身份。但那馬車裝飾很華貴,肯定是大人物。殿下,我們見識淺薄,沒法分辨此人身份,只有交給您了!」德昆裂開大嘴,眉開眼笑,笑容中藏著幾分狡黠,他轉頭打招呼:「來人,把好東西拿出來獻給大人!」
看著德昆那狡詐的笑容,再看著那扛著大麻袋的兩個半獸人兵,紫川秀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幕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連德昆那狡猾的笑容好象都在哪裡見過……
有種強烈的預感,紫川秀喃喃道:「天,接下來該不會是……
麻袋解開了。
卡丹公主清麗依然,她圓睜了清澈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紫川秀,雙眸透明有如水晶。
他望著她,她望著他。就在此刻,時間凝固了,兩人的身形此事猶如雕像,無數的往事如潮水般從身邊涌過,曾經無憂無慮的青春歲月,山盟海誓盟海誓的愛情,生死相許的悲歡離合。
在家國世事變幻的風雲大潮中,作為個人的命運是多麼地脆弱,即使貴如公主或者執掌一方的將軍,他們的命運不比時代大潮中隨浪漂浮的一根稻草火柴棒重多少。
淪海桑田,世事變幻,往事並不如煙,最終盡化塵埃。造化弄人竟能至如斯。
望著眼前女子清麗的眼睛,紫川秀乾咳一聲,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雙眼睛,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該怎麼形容和她之間地關係呢?
亦敵亦友,惺惺相憐,半生知己。
該和她說些什麼呢?象老熟人一般若無其事地打個招呼?或者拿出勝利者的威嚴來呵斥她?好象都不合適。
最終,紫川秀只能對著卡丹慢慢地點頭,微笑,笑容里充滿了苦澀。他抽出了背後的洗月刀,橫刀當空平舉。
「失禮了,公主殿下!」
話未落,洗月刀在空中刮過了一道閃電般的弧線劈向卡丹。
德昆驚駭得張大了嘴,叫道:「殿下,不要!贖金很值錢的……
「噌」的一聲脆響,紫川秀已抽刀回鞘。綁著卡丹的繩子寸寸斷裂,紛紛落地。
紫川秀清朗地說:「您自由了,公主殿下。」
卡丹公主專註地凝視著紫川秀,剛才紫川秀揮刀的過程中,她的眼睛根本沒眨,亮麗的眸子里沒有絲毫畏憾。她柔聲說:「私放敵國將領,紫川統領您難道就不害怕軍法?」
紫川秀淡淡說:「你不是將領,我也不怕軍法——誰敢說出去?德昆,你會嗎?」
紫川秀斜眼瞄向旁邊目瞪口呆的半獸人將軍,後者這才醒悟過來,連聲說:「殿下,俺什麼都沒看到,俺什麼都沒聽到——總之,俺什麼都不知道!殿下,俺過那邊看看,您老人家忙吧,不用管我了!」話音未落,象是怕看到什麼不該著的東西似的,半獸人將軍一溜煙跑得沒影了。那速度,渾不象一個兩天兩夜沒能合眼休息的人。
望著德昆跑遠了,紫川秀才出聲道:「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我的衛隊被衝散了,道上碰到潰兵,他們槍走了我車上的馬。沒有馬,我也走不掉了。」
「原來如此。」紫川秀這才明白,
為什麼先撒退的卡丹居然會被後趕來的德昆給俘虜。
他對卡丹說:「事不宜遲,你得馬上出發。追擊的部隊不止我一路,若是你落在文河或者流風軍手上,我很難再救出來。你從俘虜裡面挑一些人出來充當護衛,我再給你分一些馬。」
紫川秀轉身吩咐部下:「想辦法找些戰馬過來——沒有?那就叫德昆他們讓一些出來!」
看著紫川秀大聲呵斥那些反應遲鈍的部下,卡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但內斂的她並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看著紫川秀忙活著為她準備出發的乾糧、淡水和戰馬,在俘虜里挑選合適的人選出來當護衛。
當準備完畢,卡丹又坐回了馬車上,匆匆地見面之後,再次分別又在眼前。
卡丹忽然問道:「阿秀,你可知道我夫君的下落?他是死了,還是被你們活抓了?」
紫川秀一愕:「雲淺雪?我不知道……你不是和他一起走的嗎?據我所知,你夫君是與第三軍的葉爾馬一起突圍的。」
「不,我夫君是跟著皇太子卡蘭的部隊一起走地,他們往塔倫城方向撤。父皇也想讓我從塔倫城方向撤退,但我實在不放心父皇,一直留在軍中,直到昨晚全軍總突圍時才跟著大隊一起離開。」
紫川秀皺皺眉,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但兵荒馬亂的,也不是追究的時候了。他問:「卡丹,你怎麼不問令尊的下落呢?」
卡丹臉色一黯:「不必問了,他有機會撒的,但他不肯,說無顏回去。」
紫川秀心頭一喜,臉上卻露出了黯然的表情說:「請節哀,雖然立場不同,但誰都不得不承認,令尊乃蓋世英雄,他求仁得仁,再無所憾。」
卡丹盈盈地登上馬車,轉頭對紫川秀說:「那麼,請多保重,秀川統領。」
紫川秀端莊地對她行了一個軍禮:「路上保重,卡丹。」
望著馬車漸漸運去,漸漸消失在太陽升起的地平線上頭,紫川秀神情惆悵。他這才注意到一件事,今天的匆匆會晤中,卡丹竟沒有一個宇提到斯特林。
自己的初戀情人,竟是毀滅魔族王國的元兇巨魁,殺害自己父親和親人的兇手,料想卡丹的心裡,也是矛盾得很吧?
雲淺雪和卡蘭帶著第三軍和羽林軍從戰場上選走了,但更多的魔族軍隊卻被人類的鐵鉗困住了。蒙那將軍和英木蘭將軍的騎兵軍進展神速,飛插戰場的兩翼,就如兩面鋼鐵城牆,鎖死了魔族逃生向東南逃生的通道。各路人類軍團士氣高漲,突進勇猛,士兵們雖然疲憊,誰都知道,這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了,要獲得戰利品,就得靠現在了。
現在,被包圍的魔族兵已無逃生的希望,塞內亞兵不愧是王國精銳,很多魔族兵都選擇了戰死而不是被俘。被打散的各個魔族團隊和大隊排成大大小小的圓形陣,肩並肩抵抗人類的從四面八方的圍攻。人類則不住地猛攻,把圈子一再壓縮,壓縮,象毒蛇一樣緊緊纏住了魔族。
武器又碰撞起來了,槍在刺,刀在砍,劍在削,砍在肉體和盾牌、盔甲上,乒乒乓乓。一個大圈子被人類打散了,他們又組成十幾個小圈子,大群鐵甲騎兵衝過,一個又一個鹿族組成的圈子被蕩平,魔族兵都被馬蹄踩成了肉泥,直到所有的魔族兵都象一片森林似的紛紛被砍倒,直到最後一個魔族兵被切斷喉嚨之前,戰鬥是不會結束的。
流風家士兵臉色發白了,他們很少見到這麼殘酷的戰爭,他們喊話保證投降魔族的生命安全,但魔族就象沒聽到一般,依然在不顧死活地抵抗。
這裡戰鬥的殘酷遠勝於西部邊境戰鬥,在紫川家與流風家的作戰中,雙方是允許投降的而且俘虜是有可能被交換或者贖回的。流風家對魔族士兵對自己生命的輕蔑深感震驚。
無論是圍攻者還是被圍攻者,雙方都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因為魔族知道,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犯下深重的罪行,雙手血腥,即使投降了,人類不可能放過他們的。被包圍的魔族兵很少投降,即使最後防禦圈被完全擊碎,即使單身一人的魔族兵也不願向勝利者屈膝,而是選擇了戰死。
蒙那將軍說:「他們不是人,全是野獸。我們是在與餓急的狼群交手!」
對於魔族王國來說,這是遭遇大難崩潰的一天,但也是王國戰士展現勇氣,最輝煌光榮的一天。
最激烈地戰鬥依然是在遠東軍的防線周圍,近衛旅被包圍在燭地。
流風軍是第一次與近衛旅交手,先前,他們對這種巨大而強悍的生物一無所知。輕騎兵們依然想用往常慣用的戰術——近身衝刺騎射擾亂然後再突進破陣——他們吃了大虧。
輕騎兵所挾帶的獵弓對裝甲獸只當是撓癢,突進的輕騎沖不破裝甲獸的陣列。裝甲獸雙手一揮,重達八十斤的鐵鎚橫橫打來,竟有騎兵連人帶馬給打飛出五六米。渾身骨骼斷裂五臟破裂而死的。
從包圍開始,突圍和反突圍的戰鬥就一直沒停過,那些野蠻而強壯的裝甲獸不停地衝撞人類的防線,被他們撞死踩死地流風軍和紫川軍士兵屍體堆成了一座小山。
親眼目睹這這一場景,第一次見到這種刀槍不入火力大無窮的怪物,流風家將領們無不膽戰心驚。
英木蘭驚嘆道:「那是什麼怪物?我們面前的不是恐龍吧?」
流風霜則向文河問道:「能與這樣的敵人激戰兩天兩夜,貴軍真是了不起。不知貴軍是用什麼方法抵禦這些怪物的?能否向我們傳授一點經驗?」
文河臉色發白,斯特林卻是臉色發青,這時他才感到了自己地自私。自己租暴地向紫川秀下了簡單的命令:「死守!」甚至還以軍法審判相威脅——現在回想起來,世間之自私殘酷無過於此!即便強駑之未的裝甲獸依然有這麼恐怖的威力,自己要紫川秀獨力抵抗全盛時的近衛旅和魔神皇,那簡直就是要他去送死!他至今還想不明白,武器簡陋兵力單薄的半獸人兵,到底是怎麼跟這些怪物戰鬥的?那是真正的血肉山河,以死堅守!
但即便再來一次,自己別無他法,依然要向紫川秀下達這個命令:「死守!」若不是紫川秀拖住了近衛旅主力,這數萬恐怖的怪物投入正面戰場的話,自己未必能堅持到流風軍抵達。
戰爭之殘酷就在於此,他使人變得粗暴而殘酷,鐵石心腸,除勝利外,所有的犧牲和鮮血統統不在考慮範圍。
他向流風家將領解釋:「諸位,先前與近衛旅交戰的並非東南軍部隊,而是紫川秀大人統率的遠東勁旅。」
「原來是遠東軍!」流風軍將軍們發出了驚嘆的感慨:「紫川家在遠東竟還有這麼強大的軍團!」在以往與紫川家的戰鬥中,紫川家很少把遠東軍調過來對付自己,對流風家來說,那支從蠻荒之地戰長起來的強大軍團始終蒙有一層神秘的面紗。
想想,能硬憾裝甲獸的軍隊,那是多麼恐怖的實力:不少人都在憂慮,雖然與紫川家如今和好了,但國與國之間關係歷來變幻莫測,若哪天紫川家一翻臉,真的從遠東調來軍隊的話,那流風家就麻煩了。
雖然人類已經取得了全面的絕對優勢,但依然對那兩萬結陣堅守的近衛旅束手元策。硬攻不是不可以,但那要意味著付出巨大的傷亡。
天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把這些怪物給消滅掉,尤其斯特林手上的都是傷亡慘重的疲兵,士兵們倒在地上就能枕著死屍立即睡著的。
比起紫川軍來,流風軍的傷亡倒是微乎其微,但第一次進攻近衛旅受挫後,流風軍立即謹慎起來。斯特林去找流風霜商議協同進攻的事,別的事都好商量,只是談到進攻,流風霜露出了神秘的含蓄笑容,回絕得又乾脆又利索:「我軍長連跋涉,勞累不堪,不宜立即投入戰鬥。斯特林大人,貴部若要進攻,我願為閣下掠陣,助威吶喊!」
斯特林一陣氣悶,流風霜只差沒說:「斯特林你只管上吧,我精神上鼓勵你!」
他正在頭疼時候,一個消息傳來了:「帝都軍團已經抵達!帝林監察長大人到了!」
七八四年十一月十四日,清晨,天空灰沉沉的,彤雲密布,一場雪眼看就要下來。
一隊身著黑色披風的騎兵和輻重車隊穿梭在巴丹平原,這個剛剛經過激戰的戰場,騎兵和車隊穿行於屍積如山的坡地和平原,兩軍戰士的屍骸之多,塞滿了道路,以至車隊前面不得不派出人專門將屍骸和雜物撤離道路。空氣中蕩漾著濃郁的血腥哮,熏人慾嘔。大群的禿鷙在戰場各處飛舞著,發出嘈雜的怪叫聲。
「大人,東南軍主營已東移,斯特林大人派人傳話了,說就在前方迎接您。」
「不必了。」長身玉立的俊美將軍淡淡道:「戰事正緊,這時候就不必搞那些繁丈瑣節了。告訴東南軍的聯繫官,我直接到前線與斯特林會合就是。」
侍衛官領命正要去傳達,忽見前面奔來了一路兵馬。看見兵馬上方飄揚的東南軍主帥旗,他失聲遵:「大人,斯特林將軍已經來了!」
帝林臉上動容,策馬奔出。果然,那路兵馬前頭那個熟悉的身影,卻不正是斯特林!
兩人都是飛快地奔近來,同時翻身下馬。自從三月間,斯特林出任東南軍統領,兩人就再不曾見過面。在這戰亂歲月,斯特林指揮東南軍,帝林堅守帝都,二人都是執掌一方重鎮的人物,早養戰了矜持沉穩的習性,平閑生死事都不再動心了。唯有在自己久不曾見的生死兄弟面前,那份真性情才會流露。
兩人對視,都是心潮澎湃,激動萬分。依照軍中規矩,斯特林先端正地向帝林敬了一個軍禮,帝林微笑著回禮,兩人的笑容中都隱隱藏著淚光。
「寧殿下很關心這邊,催我過來看,其實,斯特林你坐鎮,我是壓根不擔心的,除了大獲全勝,還能有別的結局嗎?但殿下催得緊,沒辦法,呵呵,大哥我就厚著臉皮跑這麼一趟了,拿到點捷報消息,也好回去給殿下報功沾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