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往大街上扔錢的是他,殺警察的是他,殺羅賓的還是他。」濕婆繼續補充遊說著:「那些警察,還有神網的人,不問是非就把我給抓起來,而依據僅僅是他們覺得我很『危險』,那我當然得逃跑。」他頓了一下:「這幫所謂的正義之士,總是抱著自己的一套道德準則,強迫別人按其行事……這點有多煩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這些話有點兒投其所好的意思,因為傑森.托德算是歷代羅賓中最為桀驁叛逆的一個,對布魯斯.韋恩的許多理念都頗有異議。
一個人的經歷,會改變他對事物的看法,以及對正義的理解。從羅賓變為「紅頭罩」的托德,他的世界,確實是迪克和蒂姆都無法理解的。在托德看來,一代和三代的那兩名羅賓,都已經被韋恩給「洗腦」了,信奉著一套近乎理想化的原則在辦事,愚不可及。
或許有人會覺得托德很偏激,但反過來看,也可以說是蝙蝠俠矯枉過正。二者都是有過童年陰影和心理創傷的人,誰的三觀比較正確,還真不好說。
當然了,如果讓小丑來評述,他們個個兒都是神經病……「是嗎……那我給你個機會來證明吧。」托德也給自己找了個掩體,面具下低沉的嗓音喊道:「你說你要殺他是嗎?那麼我不插手,你一個人上。」此刻,在內啡肽的作用下,他右手的骨折處已經不怎麼痛了。不過……假如在短時間內他還想用這條胳膊開槍或是打人,那就得做好傷上加傷以及痛到昏厥的心理準備。
濕婆聞言,果斷地回道:「可以!」說罷便高速移動起來,單手一撐就翻出天台,朝著街面縱躍而下。
托德聽到動靜,便探頭觀察,正好看到了對方跳樓的一幕。要知道,以托德這「英雄」的身手,在不藉助任何工具的情況下,也只敢從三樓往下跳,再高一點的話,就需要滑翔披風或者繩索之類的東西來輔助了。
但眼前這個身著便裝的男子,竟這麼毫不猶豫地從八樓天台翻了下去……「這些異界旅客全都不是一般人類嗎……」托德心道,至此,他已認定了這幫貨全都有超能力。
濕婆落地後,先抬頭看了看天台上,他沒看到托德的影子,不過他知道,對方就在上面觀察著。
「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諾,不要在我動手殺他的時候偷襲我。」濕婆說道。
回應他的是沉默,不過這就足夠了。
濕婆隨即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封不覺藏身的那輛車上,其嘴角泛起了冷笑。
他的背後已浮現出了靈能武器【天舞沙漏】,那七個石盤由白光凝成後,順勢飛出,直奔目標而去。
以濕婆所站之處為中心,石盤可以在其半徑兩百米內自由活動,就如同是七個靈活度極高,且可以由任意角度發射光束的浮游炮。在這種武器面前,躲在封閉空間內的封不覺已形同瓮中之鱉。
「自作聰明之輩,往往自掘墳墓。」濕婆得意地評述道。在面對封不覺時,他比托德更加無所顧忌。他可不在乎什麼炸彈,即使炸彈是真的,只要爆炸無法把身處二百米外的自己一擊必殺,那就毫無意義。
七個石盤朝著汽車飛掠而去,在其上方盤旋展開,彷彿一群已鎖定獵物的禿鷲,正準備大快朵頤。
數秒後,連綿不絕的啾啾聲響起,那些石盤各自射出了光束狀的攻擊,無一例外地命中了汽車。這連續的圍攻並未持續太久,汽車便起火爆炸了。
當然,只是汽車爆炸而已,波及範圍最多不過十數米。先前封不覺所說「炸毀數條街」的情況並未發生。
「看到了嗎,傑森。」濕婆對著高處說道:「他只是個騙子,滿口謊言,假如他身上綁的是真炸彈,這會兒就已經……」
「把你們倆全都炸上天了。」另一個聲音打斷了濕婆,並把他的這句話說完了。
濕婆驚異地看向了說話聲響起的方向,並且後知後覺地打開了遊戲菜單,發現【瘋不覺】這個ID旁,依然顯示著「生存中」的字樣。
火焰中,一個龐然的身影走了出來,這個人影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發出金屬落地之聲,好似機器人一般。
待看清了這影子的全貌,濕婆不由得驚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你竟然有急凍人的盔甲……」站在樓上看戲的托德倒是識貨,一眼就將那套戰甲給認了出來。
「哈哈哈哈……」封不覺嘚瑟地放聲大笑,此時他的說話聲是從戰甲上配備的揚聲器里傳出來的,經過了電子合成的感覺,「濕婆對吧?」他沖著對方說道:「你真以為,站在那個距離上,就不會被我身上的炸彈給炸死了嗎?哼……我已經多次強調過了,只要這炸彈爆炸,幾條街內都別想有活口。」
「別說笑了,就算你真往自己身上綁了TNT,你那件外套裡面總共能藏多少量?難不成你想說自己衣服里藏著小型核彈?」濕婆這話不止是在表示自己的質疑,更多的也是在試探。
封不覺自然明白對方打得什麼主意,他一臉淡定地回道:「我綁的是雲爆彈,你想試試嗎?」
「什麼!」
濕婆沒說話,站在高處的托德當時就驚了,這就是業餘軍事愛好者和專家間的區別。
「你應該慶幸,我及時鑽進了戰甲里,否則咱們全都得完蛋。」封不覺微笑著說道。
「你這個瘋子,知道在市區里引爆這種東西會有什麼後果嗎?」托德吼道。
「問得好。」封不覺回道:「白天時,『北方凈土』工廠的那次爆炸,就是我和弗瑞斯教授合作完成的一次實驗,所以,我現在對自己身上所背的東西能造成多大的破壞,有著非常精確的預估。」
濕婆插嘴道:「哼……即使你說得再怎麼像模像樣,我也不會相信你的。」他說這話時顯得很有自信,「在自己身上綁滿炸彈,確實可以威懾這些劇本中的人物(類似這樣的對話會被系統屏蔽處理,NPC聽到的內容會有略微的變化),但對同為玩家的我們來說,你這等於是玩火。」他舉起一條胳膊,手掌朝上:「我們可不在乎一個虛擬世界中的城市會變成怎樣,會有多少人喪生。」
七個石盤在空中緩慢移動,不知不覺已將封不覺圍了起來。
「你這種將『同歸於盡』作為底牌,且在一開始就亮出來的行為,在1V1單挑的模式中或許還有點效,但這可是混戰,你就不怕我真的在這兒跟你拼了?」濕婆道。
「哈……」封不覺冷笑一聲,「就這次殺戮遊戲的陣容來看,明面上實力最弱的就是我,與任何對手同歸於盡,對我來說都是賺了,我有什麼不敢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調整著手中的冰凍脈衝槍,「對我們這些小人物來說,能把諸神的老大拚死,絕對是一種炫耀的資本啊。」
「嗯……」濕婆也笑了:「這話倒是有理,看來還是我考慮問題不夠周全。」
話音未落,天舞沙漏的石盤又發起了一波攻擊,凌厲的光束從各個角度接二連三地打在了冷血戰甲上。
但在完美級防具的面前,這種攻擊根本就是渣……「火力挺猛啊。」封不覺道:「看樣子這應該是靈能武器吧。」
對方說出「靈能武器」這四個字,並未讓濕婆太過驚訝,因為論壇上早有人發過相關的帖子了。他只是平靜回道:「不錯,這叫天舞沙漏。自從獲得了這件武器,我還從未在一對一的戰鬥中輸過,我相信你也不會改變這點。」
「是嗎?」封不覺道:「就憑這種威力和步槍相似、每次開火只能射三炮、開火間隔長達一分鐘、飛行半徑不超過兩百米的玩意兒?」
覺哥的話還沒說完呢,濕婆的驚嚇值就蹭蹭往上漲。
「你從哪裡得到的這些數據……」濕婆神色凝重地問道,此刻他內心在懷疑,是不是諸神高層里出了內殲,否則對方怎麼可能如此準確地說出天舞沙漏的四種特姓?
「當然是觀察咯。」封不覺說話間,也發動了攻擊。
他的動作不快,也沒法兒快,因為最大功率的冰凍脈衝槍,其造型就好似是M4A1的增肥版,體積都快趕上火箭筒了。拿槍的時候唯一的姿勢就是橫持在胸前,而舉槍射擊時,必須側過身,才能把槍口對準別人。
用這玩意兒去射擊對方,攻擊意圖是無比明顯的,留給對方的準備時間也足夠,即使普通人也能做出規避動作來。
然而,縱然有著如此多的明顯缺點,這依然是急凍人的王牌兵器,理由很簡單……轟——藍白色的光束從槍口噴涌而出,驟然亮起的強光點亮了夜空。
濕婆的動作很快,兩秒間,他就橫向移動了十餘米的距離,遠遠避過了光束的直擊。
但,那道光束是持續存在的,彷彿是消防隊用來滅火的水柱,封不覺只需要摁住扳機不放,轉動槍口,光束就會追著目標跑。
最恐怖的是,不止是被光束擊中的區域會瞬間冰封。在攻擊結束以前,冰凍效果都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打擊點的周邊蔓延。
這一刻,濕婆要躲避的並不是一道光束而已,而是一大團處於移動中的AOE傷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