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終於……

  此時，魯特憤怒已極，她確未料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雖然她先前自信滿滿地對二十三炫耀過自己的「預知能力」和先見之明。但實際上，正如零號所說……魯特的預知能力是不完全的，她能看到的其實僅是一些零碎的片段而已。
  只不過……魯特可以憑藉著自己強大的計算能力，通過自己看到的部分，去推演整個事件的因果關係。
  而零號的方式和她不同，零號可以直接洞悉到完整的數據鏈，二者之間有本質上的差別。
  這一點，若是封不覺在場，想必早已看穿了。若魯特真能比零號還領先一步，她就根本不需要做什麼「篩選」，只需預判鬼驍的位置，然後傾其兵力進行圍捕便是。
  很明顯，她也是在看到鬼驍以後，才剛剛把數據鏈拼接完成的。縱是如此，她依然有很多無法算進去的部分，比如……眼前的黃金蛆蟲一號。
  「想跑？」魯特化身的大繭中傳出一聲暴喝，隨即驟然一動。
  這繭的體積與汽車相仿，懸停於半空，不與地面接觸；而其移動速度……竟是出奇得快。
  黃金蛆蟲一號這種靠著拉杆來行走的機器人，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到哪兒去，而且它也不會飛，所以……還未落地時，它便已被魯特追上。
  「切……竟然這麼快就追過來了……」抹茶酥這會兒就沒那麼從容了，她連忙運起雙手，做出應對。
  但見機器人的上半身順勢轉了個一百八十度，雙臂一抬，大車輪飛拳嘭一聲迎出。
  （大車輪飛拳，魔神Z的招式之一，為「火箭飛拳」的衍生用法，在使用時動力會集中於360度旋轉的雙臂並使其靜止。利用此舉所造成的離心力將飛拳拋射出去，具有普通飛拳的3倍破壞力）
  叱啦
  一聲異響，繭上又剝離出一層金屬蛛網，隔空射來。
  大車輪飛拳撞在了那層網上，當即便為止一滯。那金屬網的韌性驚人，飛拳撞上去後，好似是手指戳進了一團口香糖，竟是無法將其貫透。最麻煩是……由於飛拳被這張網給黏住，連收都收不回來了。
  「果然如此……」魯特暗自念叨了一句。
  此刻，在她的戰術分析界面上。黃金蛆蟲一號的危險程度已經降到了「低」。很明顯，先前的情況，只能說是個巧合。因為魯特的第四形態幾乎無法移動，攻擊方式也有局限性，所以正好被黃金蛆蟲一號所克制。如果魯特處於其他形態，哪怕是第十形態，也未必會怕這個機器人。
  哐
  黃金蛆蟲一號雙腿一曲，穩穩落地。這會兒它的樣子顯得更加不倫不類，除了上下半身的朝向不同。雙臂也已經沒有了。
  「哼……破銅爛鐵就是破銅爛鐵……」魯特很快便再度逼來，這短短數秒間，她已經把機器人的雙臂吞進了繭里。
  叱啦
  又是一張金屬蛛網罩來，這一回。小嘆已來不及再做什麼了。
  警告，機體面臨嚴重物理損傷，請啟動緊急彈出策略。
  「啊……不用你說我也會啟動的……」抹茶酥說話間，手上的操作已經完成。
  下一秒。只聽得「砰」一聲，一個安全艙便從機器人的襠部彈了出來。在半空飛了百餘米距離後，撞在了一棟建築牆上。這過程中，艙內還不斷傳出小嘆的慘呼。
  「很好……礙事的傢伙已經離開了。」抹茶酥的眼神一肅，雙手化出虛影一般，在操作盤上急速排摸著，「姑奶奶跟你拼了！」
  毫無疑問的，她這是準備和對方來個玉石俱焚。正如她先前所說，死，也要死在機器人里……
  輸出功率已達峰值，陽電子炮已啟動。
  警告，目標距離過近，請確認是否強制啟動。
  「哼……去死吧，怪物！」抹茶酥果斷地完成了最後的一步操作。
  不料，就在那一瞬……
  砰一聲，另一個安全艙從機器人的背部彈出，她也被送出了黃金蛆蟲一號。
  「怎麼回事？我可沒做那種操作啊？」因加速力的作用，艙中的抹茶酥還有些眩暈，但她的思維還是比較清晰的，她可不記得自己摁倒了戰鬥艙的緊急彈出按鈕。
  我不流淚_Da_da_da
  因為我是機器人，是機械_Da_da_da
  但是我明白，那燃燒的友情，和你一起討伐邪惡。
  我不說話_Da_da_da
  因為我是機器人，是機械_Da_da_da
  我是GoldGold！Maggot_One！
  斷斷續續的歌聲，又一次從黃金蛆蟲一號的擴音器中響起。不知那是電路故障，還是「它」在說著什麼。
  被困在金屬網中逐漸崩壞的高大背影，在被毀滅前的前一刻，將安全艙彈了出去，並且依照著最後的指令，對近在咫尺的敵人發動了陽電子炮。
  嘀嘀嘀
  魯特好似偵測到了某種糟糕的狀況，不禁低罵了一句：「該死……」
  轟
  爆炸的光波衝天而起，點亮了夜空。
  強光使人難以睜眼，濤濤氣浪翻卷而出。
  在那爆炸的中心處，黃金蛆蟲一號與魯特的第三形態，已同歸於盡。
  「哦……這回應該是解決了吧……」十餘秒後，從安全艙里出來的小嘆望著遠處那團瀰漫著電氣的塵埃念道。
  抹茶酥這時也從另一個艙里出來了，她所處的位置倒是離小嘆不遠：「嗯……好像被奇怪的傢伙給救了……」
  「喂！」大梵天在街道另一側喊道，「二位能過來幫忙了嗎？這兒還有幾十個敵人要處理啊！」
  此時，街上的衍生者數量已減去大半，大概只剩下四十人左右，看來先前黃金蛆蟲一號的狂轟濫炸收穫頗豐。而且R2棱風在剛才也已加入戰局，幫諸神四天王減去了幾分壓力。
  「還沒完……」二十三的話語，給玩家們潑上了一盆冷水，「還……遠遠沒有結束……」
  「說得對……」魯特的聲音，從爆炸中心再起，「這才剛剛開始……」
  煙塵電雲漸散，眾人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嶄新的魯特。她重新恢復了女性的外觀，且背生一對巨大的蝶翼。其液體金屬所鑄的身體變成了暗灰色，和最初的銀色外觀已有了明顯區別。
  「啪」，魯特一現身，便抬手打了個響指。
  一道白色光柱赫然乍現，在其側後方數十米處爆開。
  那裡，本是沒有人在的，不過光柱出現後，一條身影踉踉蹌蹌地從光柱邊緣倒退飛出，吐血倒地。
  「你比看上去要聰明啊……赤鐵。」魯特轉頭道，「想悄悄潛過去把鬼驍喚醒是嗎？」她冷哼一聲，「你覺得我會讓這種事發生嗎？」
  赤鐵嘴角掛著血液，其左臂已經完全蒸發，他慘笑著捂住自己的左肩，倒在地上，也不再做什麼無謂的掙扎了，只是言道：「呵……我還以為能成呢……對不起了，各位……這回我真是站不起來了。」
  鬼驍目前所處的位置，是在魯特後方二百米處，而玩家們、Z組織和Origin的衍生者們，皆是在魯特前方。誰都看得出來，魯特在有意無意間已設定了一條防禦線。自從她和自己的分身融合後，一直都守著這條線，即使面對黃金蛆蟲一號的衝擊，她也寸步不讓。
  「餘興節目到此為止了。」魯特開口道，「作為我告別這個維度的宴會而言……驚喜已經足夠多了。」
  話音未落，蝶影倏移。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二十三已意識到了對方的靠近，她立刻將雙手交叉在胸前作出格擋之勢。
  然，魯特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在其臂上一點……劇烈的能量爆破便在瞬間炸裂，炸斷了二十三的兩條前臂。
  二十三旋身疾閃，可魯特的蝶影划出一片斑斕暗芒，如影隨形。
  轟轟轟
  連番的爆炸響起，二十三節節敗退。她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自愈和閃避上，可還是漸入絕境。
  「嵐腳……白雷！」棱風見長官身陷險情，當即上前助陣，可是……
  「招式名倒是挺帥的。」魯特不屑地笑道，她蝶翼一抖，靠著一股氣浪便將棱風的攻擊反彈了回去。
  棱風余勢未盡，正是無備之隙，白雷閃電般折回，反倒將其自身斬傷。
  不過……他的舉動倒也不是沒有意義，至少二十三暫時從連續的攻勢中擺脫了出來。
  「棱風……你守住玩家們就行，這邊……我來對付。」二十三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將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防護服扯掉，捨棄了這臃腫的裝束。
  「哦？終於下定必死的決心了嗎？」魯特冷冷道。
  「如果我死在這裡，也就不必再去考慮如何穿越SCP004的問題了。」二十三的防護服下，是一套連體的黑色緊身皮衣，和她在「登樓記」出場時的造型一致。只是此刻，她已遍體鱗傷、狼狽不堪。乾涸的血液、高溫產生的焦痕，早已染遍了她的全身。
  「嗯……說得對啊。」魯特獰笑，「那我就成全你！」
  咻
  就在魯特準備再度殺上時，忽地，一抹金光划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