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否情願,生活總在催促我們邁步向前。.人們整裝、啟程、跋涉、落腳……停在哪裡,哪裡就會燃起灶火。」封不覺用一種溫和的聲音、朗誦般的口吻念道,「從個體生命的遷徙,到食材的交流運輸,從烹調方法的演變,到人生命運的流轉……人和食物的匆匆腳步,從來不曾停歇。」
「你這又是鬧哪樣……舌尖上的遊盪之神嗎?」鴻鵠接道,「就算你突然來一段很文藝的獨白,也不會改變目前的狀況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緊盯著自己眼前那塊已然十成熟的頸肉,腦中做著思想鬥爭。
「新任務都已經出來了,由不得你們再猶豫,趕緊吃完上路,別都跟娘兒們似的……」封不覺這會兒已經滿嘴跑油,說話時都噴出肉香,很顯然,他已把自己烤的那塊肋條肉給吃了下去。
不過,吃了個半飽的覺哥,依然沒有離開火堆旁。他還要多烤一些肉條,然後包好、保存起來,那樣過會兒就可以隨時取出來吃了。
「不管了!再這樣餓下去我的胃就要開始消化我自己了!」此時,天馬行空高聲一喝,閉著眼睛,把手上的肉塞進了嘴裡,接著就是一陣猛嚼。
「誒?」幾秒後,他睜開了眼,「沒有想像中那麼噁心啊……吃著像牛肉,而且還挺酥的……」
「是啊,就是有點淡。」封不覺接道,「可惜啊,要是咱們有麵粉的話,就可以把各個部位的肉全都包起來,然後用蒸的方法……做出口感層次分明的……」
「宇宙大燒賣是吧!當我沒看過那動畫片啊!」跡部吼著打斷道。
「呵呵……」封不覺笑了笑,「開個玩笑而已嘛,沒有鹽和料酒調味的話,是沒辦法對那麼多肉進行調味的,再說……真有那麼大的燒麥,恐怕用蒸汽是不可能蒸透的,可以考慮用炭火……」
「誰跟你探討技術上的問題了啊!你吃飽了撐著啊!」跡部又道。
「對啊,我是吃飽了啊。」封不覺擺出一臉欠打的樣子,「打我呀~笨蛋。」
「算你狠……」跡部的心理防線終於告破,他惡狠狠地瞪了覺哥一眼,然後自己也吃了起來。
廢柴叔這時也自言自語般念道:「嗯……為了通關,我連少女都變過了,就算真是吃人肉,也不算什麼了吧……」
此言一出,其餘四人齊聲吼道:「不提那事兒我們還是好朋友!」
…………
數分鐘過去,玩家們(除了封不覺)在矛盾的心情下填飽了肚子,隨即來到了殿首的石壁前。
這是距離祭壇最近的一堵牆,目前為止他們尚未勘測過。
「嗯……任務描述里寫得是『祭壇後的甬道』,所以入口要麼是在這堵牆的後方,要麼就是在祭壇背側的地板下。」廢柴叔站在那兒推測道,「考慮到我們目前已經是身處地下了,那麼通往水晶迷境的道路八成是朝上延展的……」他的視線移到了牆壁上,「瘋兄……要不然……你再去舔舔試試?」
「祭壇的秘密又不是我舔出來的……」封不覺說著,走到了那面石壁前,「那些記錄在石板上的光紋,只要受到活物的觸碰就會出現,而且觸碰的部位不限,隔著衣服也可以……」
「行了,你不用說得那麼詳細……」廢柴叔勸阻道。
「好吧……」覺哥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隨即伸手摸牆。
下一秒,只聽得「嘶——」一聲,一層厚實的灰塵從牆上的紋理中瀉了出來,綻出一大團塵霧。
見狀,跡部當即從行囊里取出了他的武器(大扇子),來回揮舞了兩次,輕鬆將其驅散。
灰塵散去後,牆上那微微發亮的光紋便明晰起來。
封不覺一手捂住口鼻(這裡要說明一下,早在與芙靈的戰鬥結束後,他就把手套取下,將其在行囊中過了一遍、恢復了乾淨的狀態;簡單地說……上面沒屎,請放心),另一手繼續摁在牆上,看著那些光紋說道,「不出所料,提示依舊是壁畫。」
隊友們也紛紛探頭張望,看向了那些紋理所構成的圖案。
眼前的這幅壁畫,比起祭壇後方的那兩幅要大一些,不過內容倒並不複雜,反而挺好理解的。畫上的內容就是……一個人形的生物,站在祭壇後方、對著牆壁彈琴。其下方還有一堆奇怪的符號,系統完全沒有翻譯,也不知是哪國語言。
「哈……令人愉快的解謎時間。」封不覺饒有興緻地看著那些符號道。
而鴻鵠看到壁畫後,則是立即轉身、走向了沃科爾屍體旁的那把班卓琴,並說道:「我覺得……是樂譜吧。」
「啊,挺明顯的。」封不覺應道,「但有個問題……音樂是一種特殊的語言,即使我們能推測出各符號分別指代哪些樂譜中的元素,也不可能推測出這些符號確切指代的音級。」他頓了一下,摸著下巴道,「應該還有更進一步的提示才對……」
站在一旁的跡部用一種不明覺厲的眼神看著那有條不紊二人,感嘆道:「每每到了這種時刻,我才會慶幸隊伍里有你們這樣的傢伙存在……」
天馬行空聳肩道:「其實……照我說就直接打破牆壁過去得了。」
「關於這點……」封不覺轉頭對小馬哥道,「我已向模仿之魂確認過了,它告訴我說……『五神』以咒語的力量保護著這個神殿,如果有人用蠻力去攻擊牆壁,就會觸發反擊法術。之前模仿之魂冒充你的時候,就是打算用這種方式借刀殺人,好在被廢柴叔及時制止了。」
「切……」天馬行空一臉失望地接道,「這些卑鄙的傢伙……啊呣……」他拿起手上的肉咬了一口,口齒不清地繼續道,「盡會耍些咒語什麼的小手段……嘖嘖……太討厭了。」
「我說……你一邊津津有味地啃著別人的膝蓋、一邊說這種話……真的沒關係嗎?」跡部掩面搖頭道。
「找到了!」鴻鵠這時已撿起了那把班卓琴並端詳了幾秒,「琴頸上刻著類似的符號,每根弦下面都有。」說話間,他便拿著琴走了過來。
「那就好辦了。」封不覺回頭道,「照著彈就是了。」
「嗯……看來解這個謎題並不難,只是……」鴻鵠邊走邊應道,「……我們五人中,有誰會彈這玩意兒嗎?」
「我會啊。」忽然,有人用十分平常的語氣接了這麼一句。
話音未落,其他人全都轉頭朝他看去。
「怎麼了?很奇怪嗎?」廢柴叔滿臉疑惑道問道。
「嗯……多少是有點啦……」鴻鵠說歸說,不過還是伸手把班卓琴遞給了廢柴叔,「其一,這算是個比較冷門的樂器。」
封不覺接道:「其二,真看不出來……柴兄你竟是個文藝青年。」
「哼……別看我今年也就二十七八歲,但人生經歷可是很豐富的。」廢柴叔把手上的煙叼在嘴裡,用雙手接過了班卓琴,「我以前還是男子偶像組合的成員呢。」
「啊?」跡部用一個語氣助詞,完美地表達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呵呵……沒想到吧?我可是十七歲時就出道了,和我組團的四個都是我的同齡人。」說到這兒時,廢柴叔已側頭繞過肩帶,將班卓琴斜挎在了身上,「唱片公司為我們製作了幾張連我們自己都聽不下去的渣唱片,之後還辦了演唱會。」他騰出手來,又吸了口煙,「可惜,十九歲時……我們過氣了。」
「好快!」天馬行空驚道。
「當然了,我也可以理解。」廢柴叔笑道,「畢竟都十九了,對偶像團體來說,全員年齡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話就屬於老年組合了。」
「喂!這是哪個星球標準啊!你們是朝鮮組合嗎?」跡部忍不住吐槽道。
「說起來……當年我的組合里,倒是有個韓國人,我和他的關係挺不錯的……」廢柴叔接著道,「解散後的第二年,他就回國服兵役了。」他又吐了口煙,「呋——兩年後,我收到了一封明信片,得知了他結婚的消息,他的老公好像是他的戰友……」
「這信息量是不是太大了一點……」這短短兩分鐘不到的閑聊,已讓素以冷靜著稱的鴻鵠滿頭大汗。
「那……那個……」跡部嘴角抽搐著打斷道,「時間有限,咱們還是先把注意力放到任務中來吧……」說罷,他立即轉頭看向覺哥喊道,「喂!瘋不覺!趕緊過來解謎啊!打什麼醬油呢!」
噗——噗——
覺哥正在一旁用頭撞牆……
「我只是想把一些奇怪的東西從腦中抹掉……」封不覺頭也不回地說道,「今天我看到了很多不該看、也不想看的東西……現在又聽到了很多不想聽的……作為一個想像力非常豐富的人,我必須在第一時間把那些會嚴重污染精神的物質從我的思維殿堂里清除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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