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一言為定。」封不覺自信滿滿地笑道,並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出手吧。」
「你說什麼?」火威一聽,又愣了一下,「你居然還讓我先出手?」
身為一名聖元無極三轉的高手,火威自然可以很清楚地確定……眼前這位「封寮主」身上是半點內力/真元/聖元都沒有的;在這種前提下,還讓他先出手,那簡直就是找死。
「真是笑話!就憑你那凡體有極一轉都不如的肉身,莫說是受我一招了,老夫就是運起一成功力推你一把,你也得當場斃命。」火威冷哼著回道。
「未必吧……」封不覺有恃無恐地接道,「任不凡那一劍,不就被我接住了嗎?」
聞得此言,火威的神色當即一變。適才他身在城門內,雖是聽到了外面的對話,但並沒有親眼目睹外面的情景(結界是雙向的,裡面也看不清外面)。他也只是憑著自己「聽」到的內容,想當然地認為……封不覺是避開了任不凡的攻擊,隨後用了某種陰招偷襲得手。
但此刻,經覺哥這麼一說,火威便意識到了……這位封寮主方才是實實在在擋下過任不凡的攻擊的。
「哦?有這等事?」火威稍一思索,應道,「好!我倒要看看,你用那**凡胎,怎麼接我這聖元之力。」
說話間,他已將手中佩劍收回了鞘中,改為徒手對敵。
「誒?」封不覺見狀疑道,「前輩為何收劍?」
「哼……」火將軍冷笑一聲,回道,「你身無內力、手無寸鐵,還讓老夫我先出手……我要是再用兵刃,那未免顯得有些難看了。」
他這言下之意就是:我火威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名宿,為人一向光明磊落。所以不屑於占你這種宵小之輩的便宜。
「好吧……怎樣都好,動手吧。」封不覺表面淡定如故,暗地裡卻是鬆了口氣……
剛才那幾秒,他真擔心火將軍是想捨棄近戰,改用遠程攻擊什麼的……那他可就玩兒砸了。還好,對方只是收起武器而已……
「看好了!小子,第一招!」火威確是個磊落之人,即使徒手,他還是覺得自己在這場賭鬥中處於一種過於強勢的地位,顯得不太公平;所以……他在出手的剎那。還特意喝了一聲,提醒覺哥要注意。
「多此一舉了吧。」彈指間,封不覺的說話聲,已出現在了火威的側後方……
這一瞬,火威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小看他了!」
然,高手畢竟是高手,火威和任不凡可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於踏入聖元無極之境的人來說,什麼「扮豬吃虎、突然襲擊」。多半都是行不通的。
但見……電光火石之間,火威便收勢擰身、回拳為肘,用一個很簡單的半迴旋後撤步動作,改變了自己攻擊的方向。
「嚯……挺厲害啊……」封不覺心道。「若是讓我在信息對等的前提下與這個級別的NPC來一場公平對決,贏面可能只有七成吧……」
當然了,以上這個念頭,只是覺哥一時興起的想法而已。現實是很殘酷的……
「很抱歉,前輩,你已沒有機會打出第二招了。」封不覺迎著那擊向自己胸口的手肘。微微側身,堪堪避過;同時,他的左腳朝前方勾出了一記熊孩子的下鞭腿。
在零時差演算和無節操神技的面前,火威的格鬥經驗顯得十分無力……
「啊呀」火威口中莫名其妙地發出了這樣一聲叫喊,整個人橫著朝地面栽去。
按理說,他這個級別的高手,就算被絆倒了,也能在倒下之前那一兩秒的時間內將身形調整過來。他應該有幾十種辦法可以讓自己不要倒下去的,但此刻……他卻連一種都用不出來。就彷彿有一種無形的、不可抗拒的力量,逼迫著他要倒下去。在倒地之前,無論他想做什麼都做不了。
這就是熊孩子的下鞭腿的可怕之處「100%絆倒一切從理論上來說可以倒下的怪物,並激怒對方來攻擊你」。
火威永遠不會明白,在技能發動成功的剎那,就不是封不覺要他倒了,而是系統要他倒……因此,他不得不倒。
「前輩,承讓了。」當火威從地上爬起時,覺哥的勝利宣言已然出口;那根「鳳尾翎」,也已握在了覺哥的手上。
驚、怒、羞、憤……瞬息之間,多種情緒如烈酒上頭。
這一刻,火威好似失去了思考能力,其眼中只剩下了封不覺的身影。
「啊」他咆哮一聲,抽出劍來,腳下一踏便躍至半空之中。接著,他運起全身聖元……欲付之一招之上!
「火老將軍!不可!」那白衣女子頓時急了,趕緊高聲勸道。
她會顯出這份驚慌,自然不是怕封不覺會有什麼意外,她只是擔心傷勢未愈的火將軍會傷上加傷。另外……她也怕自己和兩名守衛會受到攻擊的波及(經過一輪交鋒,封不覺和火威的方位已經對調,這會兒覺哥是背對城門的狀態)。
「嗯……這個強度……用嵐腳怕是抗不下來啊……」而覺哥則是一臉淡定地用數據視角觀望著對手,心中念道,「用燚的話……手邊也沒有合適的彈藥……」
一個閃念的工夫,覺哥便想了許多,並已做出了對策。
「馬孫!」下一秒,封不覺亦是厲叱一聲。
喝聲未盡,一員紫金巨將的虛影,便驟然在其背後凝成。
「元神化形!」白衣女子一見馬孫的巨影,立刻驚得花容失色,幾乎是脫口而出地說了這麼一句。
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的魯特明白……這位NPC肯定是錯把覺哥的召喚技能,當成了聖元世界中一種極其高絕的功法了。
「流火追雲劍!」另一邊,經過幾秒的醞釀,火威的招式已蓄。伴隨著一聲大吼,他那強悍的殺招自半空壓來。
「黃金中華斬舞!」以封不覺的中二程度,人家喊了招式名,他豈能不予回應。於是,他也是氣勢十足地聲招並出,操控著馬孫,挺起關刀砍了過去。
霎時,只見……
流火金芒隨風起,聖元靈力破雲升。
流火追雲劍盪下百道赤炎劍氣,而黃金中華斬舞挺起千重金色刀芒。
金紅之色漫天綻開,激蕩的能量直上九霄。
塵埃落地之時,火威從半空落下,倚劍而立,其嘴角……已是掛了一絲鮮血。
而封不覺,仍是面不改色,從容地將馬孫這召喚物給解散了。
「封寮主。」這時,火威已經恢復了理智(下鞭腿的技能效果差不多結束了),神色凝重地言道,「恕老夫眼拙……剛才多有得罪……」
「前輩言重了。」封不覺擺了擺手道,「您有傷在身,且處處手下留情,在下感激不盡。」他也精明得很,知道得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嗯……」火威好像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猶豫了幾秒後,他抬頭對城門口的白衣女子道,「白丫頭,讓封寮主進城吧。」
「可是……他還未通過那『智』的考……」白衣女子的後半句話噎了回去,因為火威朝她使了個眼色、並搖了搖頭。
「呼……」兩秒後,白衣女子吁了口氣,整了整臉上的表情,然後看向覺哥道,「封寮主……」她又看向了魯特,「還有這位……」
「我姓魯。」魯特應道。
「魯姑娘。」白衣女子接著說道,「看來二位已符合進城的條件了……」她抬起一手,指向城內,「請。」
「呵呵……多謝。」封不覺朝她笑了笑,大踏步地穿過了城門。
魯特則是不聲不響地跟著覺哥,快步行入。
待那二人進入了結界之中並走遠後,火威突然單膝跪地,吐出一口老血來……
「將軍!」兩名守衛見狀大驚,忙跑上前去。
「火老將軍!」白衣女子也跟著兩名守衛跑了過去。
「噗我沒事。」火威吐掉了嘴裡的血沫子,穩定了一下呼吸,很快就自己站了起來,「別大驚小怪的。」他又一次把劍收回了劍鞘,「只是方才催動招式的時候,不慎牽動了內傷……容我調息一下就好。」
「將軍,剛才那個封不覺……」白衣女子迫不及待地追問道,「……究竟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聽過他?也沒聽過破劍茶寮這個門派……」
「呵……老夫要知道他的來路,也不會吃這啞巴虧了。」火威自嘲地一笑。
白衣女子喃喃接道:「難道……這世上還真有聖元之外的修鍊法門?」
「誰知道呢……」火威神情複雜地應道,「老夫原本也不信他那套歪理,但……你們也都看到了……『元神化形』這隻有聖元無極七轉以上的高手才能辦到的事……他一個連內力都沒有的人,同樣能辦到……」說到這兒時,火威抬眼望了眼後宮城,「無論如何,必須得儘快將此事稟報城主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