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好似平地一聲驚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街上的人群紛紛轉頭,循聲望去。
只見得……一名身著紫色長袍(覺哥在NPC眼中的古裝形象)的男子,此時正穩穩立於半空之中,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瞰著罡山四天王。
「哼……咱們還真是有緣啊……」聞言後兩秒,絮懷殤調整了一下表情,緩緩轉身,抬頭對覺哥念道。
「呵呵……是啊,我也正想這麼說呢。」封不覺微笑著應了一句,隨即收起了手中的欺詐懷錶(他把這玩意兒當擴音喇叭用)、從天而降。
落地之後,他便走向絮懷殤,並說道:「跟我來吧,有話路上再說。」
「且慢!」忽然,一條胳膊橫著伸出,擋在了覺哥身前。
封不覺視線微移,看到了一張非常俊秀的臉。
「兄台,我們和這位姑娘的話還沒說完呢。」智正放下手,順勢走到覺哥和絮懷殤之間,瞪著覺哥言道。
「我和你們本就沒什麼好說的。」覺哥還沒開口,絮懷殤倒是先說話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繞過智正,快步行到了封不覺的側後方去。
「呵……」封不覺瞥了一眼身後的佳人,隨後又用一個嘲諷的眼神看了看智正,「那現在……算是說完了吧。」
「你少得意……」智正有些惱羞成怒了,說話間,他已暗提聖元,似是要跟覺哥動手。
不過,一隻手及時地摁在了他的肩上,制止了他的行動。
「四弟……」較為沉穩的道正拍了拍結拜兄弟的肩膀,走上前來,並在智正耳畔悄聲言道。「別衝動……先探探他的底細……」
畢竟是當大哥的,道正考慮事情就比較周全,雖然他無法從覺哥身上感受到半點聖元,但對方那「踏空虛浮」的能耐卻是有目共睹的,大意不得……
「呵呵……」道正很快就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對著覺哥抱拳拱手道,「在下罡山四天王之首,道正。未請教……」
「好說。」封不覺背著雙手,鼻孔朝天,全無敬意地回道。「鄙人乃破劍茶寮寮主封不覺。」
「哼……什麼破劍茶寮,聽都未曾聽過……」一旁的智正一聽對方是無名之輩,頓時長了幾分脾氣,「身上連內力都沒有的鳥人,也不知是怎麼混進城裡來的。」說到這兒,他還似笑非笑地斜視了覺哥一眼,並冷哼一聲。
「問得好啊……我是怎麼混進來的呢?」封不覺轉過臉去,笑著對智正說道,「入城條件總共就三條。既然你已強調了我沒有內力,那我混進城來的原因也只能是……我長得比你帥,而且智商比你高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鬨笑。
雖然路人們對「智商」這個詞比較陌生。但覺哥的意思還是很清晰地傳達給了每一個人。
或許封不覺的話是有點無恥,可這個回答本身是機智的、犀利的、大快人心的……
所以,遭到嘲笑的人……反而是智正。
「你……」聽著那些刺耳的笑聲,智正的神色變得尷尬無比。臉也已經漲得通紅,這一刻的羞恥,是他這輩子都未曾體會過的。「好一張利嘴……就是不知你的身手是否和你那詭辯一樣厲害……」
說時遲,那時快!智正一個閃身便到了覺哥身前,抄起手中摺扇,便朝著覺哥劈首打去。
這一擊……看似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擊打,但實際上,智正是用上了聖元力的,若封不覺真是一個毫無內力的普通人,絕對會當場斃命。
啪
一秒後,一聲脆響傳出,摺扇驟然而止。
但見,封不覺僅用兩根手指,就夾住了砸下的摺扇。
在場的圍觀者中,也有不少是聖元境界的高手,見此情景後,這些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賤人,看來……你是想跟我切磋切磋是吧?」覺哥看著智正那驚駭的面容,沉聲說道。
「你叫我什麼!」智正驚疑未定,又被覺哥的侮辱性稱謂激起了怒意。
「賤人啊。」封不覺說著,反手一攫,便將對方的摺扇搶到了自己的手中,「你能稱我為鳥人,我就不能叫你賤人嗎?」
智正已是怒極,也顧不上摺扇被搶,只顧言道:「我堂堂罡山四天王之智天王,你敢叫我……」
「賤人,賤人!賤~人~~」封不覺即刻將這個詞高聲重複了三遍,語氣一遍比一遍囂張,吐字一次比一次清晰。他不但用語言打斷了對方,邊說還邊用搶來的摺扇去打智正的腦門兒。
智正還從未見過這般陣仗,一時間不知所措,只得本能地抬手去擋。於是……他被覺哥劈頭蓋臉地打了三下,那情景好似是教書先生抽學生,莫名喜感……
「夠了!」此時,道正終於是看不下去了,他箭步上前,奪下覺哥手中摺扇,厲叱道,「封寮主,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
「也對,適當地欺負一下就得了。」封不覺說著,就轉過身去,「四位請回吧,我們倆也還有事要辦,這就……」
「想走!」兩聲厲喝齊聲響起,兩道人影也應聲出現在了覺哥和絮懷殤的退路上。
攔路的自然是德正和法正……今日他們兄弟已然在此折了面子,若是讓這二人就這麼走了,他們罡山四天王今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
「哼……封寮主。」道正的說話聲又起,且語氣冰冷如風,「我們兄弟與你素昧平生,今日你突然現身,當眾辱我四弟,眼下還想全身而退……呵……」他皮笑肉不笑地接道,「……怕是沒那麼容易吧?」
「怎麼辦?」絮懷殤看出戰鬥一觸即發,故而在覺哥耳旁悄聲道,「要動手嗎?」
「你別管,交涉的工作由我來……」封不覺也悄聲回道,「真要是打起來了……你也不用擔心。只管自保就好,我一個人也可以應付。」
「嗯哼……」封不覺說罷,就假裝清了清嗓子,提高了聲音對道正說道,「這位……道天王。」他乾笑兩聲,「呵呵……容我理一下現在的狀況……」他頓了一下,「你們四位,本來在酒樓上喝酒……」他朝身邊的絮懷殤瞥了一眼,「正巧看見我的四姨太獨自在街上走著……」
聽到這句話時,絮懷殤真的很想揣覺哥一腳。但系統不讓。
「四位見其美貌,便圍上前來,意欲邀其作陪……」封不覺的敘述還在繼續,「在遭到她的嚴詞拒絕後,四位仍是賊心不死、圍追堵截、反覆糾纏……」說到這兒,他忙裡偷閒地掃視了一眼圍觀群眾,通過他們此刻的表情,覺哥就能確定……自己的邏輯**(是的,這個詞是我剛剛發明的)進行得很順利。「接著……我現身此地,想帶我的妻子離開。但你們仍是咄咄逼人,甚至暗出殺手……」他搖了搖頭,「而我這邊……可是處處忍讓……」他抬手指了指智正。「若我有意,那小子的腦袋早就搬家了。我輕輕打他幾下、罵他幾句,無疑已是極其客氣的了……」
話至此處,封不覺又轉了個身。瞪了德正和法正一眼:「事到如今……我可算是仁至義盡。然你們四個……竟說是我欺人太甚?且欲以多欺少,與我為敵……」他仰天一笑,「哈哈哈哈……」十分標準的四聲。「這麼無恥的言行,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接下來你們還想幹嘛?先把我打死,然後強行把我的老婆拉去陪酒么?」他邊說邊轉,已轉了一圈,重新看向了道正,「我看你們不要叫什麼罡山四天王,乾脆叫罡山四土匪好了。」
在封不覺的蠱惑之下,圍觀的路人們霎時間已是義憤填膺。
「是啊……這封寮主說的在理啊……」
「我剛才也看見了,這四個傢伙突然就從上面跳下來,攔著人家姑娘不讓走……」
「光天化日之下,仗勢欺人,真是豈有此理……」
人群議論紛紛,那些話語像是一把把鋼刀,抵在了罡山四天王的後脊樑上。
另一邊,絮懷殤也已理解了覺哥的計策,雖然心裡不太情願,但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了:「你到底在旁邊看了多久了……」她低聲對覺哥道。
「嘿嘿……其實……他們也就比我快了一步而已……」封不覺道,「我剛想走過來拍你肩膀,這四個傢伙就蹦出來了。」
「所以你乾脆就躲到人群後面圍觀,再偷偷溜到天上、來一次華麗登場,最後英雄救美是么……」絮懷殤虛著眼,用微嗔的語氣問道。
「對啊……」覺哥笑著聳聳肩,「這下我們扯平了。」
聽到這句話,絮懷殤便明白了……瘋不覺這是在報上次交手時的「一演之仇」。
「呵……好吧……隨便你了。」絮懷殤苦笑搖頭,不再言語。
再說罡山四天王這邊……
「這……這……一派胡言!」在圍觀群眾的聲討聲中,道正大聲喝了起來。可是……對於覺哥那套添油加醋的說辭,他確實沒法兒反駁,只能給出幾句蒼白無力的否定而已。
德正、法正和智正的臉色也都不好看,他們幾個現在好比是停在了杠頭上,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閃著金芒的身影從天而降,闖入這事端之中。
「到此為止吧。」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
說話者,是一名黃髮大叔(此處的大叔指極度帥氣的、具有成熟氣質的、外表看上去接近中年的美型男子)。此人身著勁裝,背背雙劍;長發飄飄、氣度不凡。不少人在其現身那一刻已將其認了出來……他就是姬沨瓏麾下三大高手之首印樓蘭。
道正一看,來了位聖元無極九轉的高人,趕緊對其作揖道:「原來是印前輩……在下道正,見過……」
「道兄。」印樓蘭卻很不客氣地打斷了他,「請你……」他的視線分別掃過了德正、法正和智正,「和另外三位天王……回你們的登元樓雅間去吧。」他頓了一下,「剛才之事,我就當做沒看見。不過……今後還請四位謹言慎行,莫要壞了我們後宮城裡的『規矩』。」
此言一出,便基本宣告了事態已成定局。
罡山四天王雖然都是聖元無極境界的高手,但只有道正一人達到了五轉,德正和法正皆是四轉而已,而智正則只有三轉……面對九轉高手,他們四個顯然是毫無勝算的。
再者,後宮城中律法森嚴,且多半都是死罪……其中尤其對於男女間非禮之事抓得最緊。印樓蘭就是城裡主管律法的最高裁決者和執行者,如果他把剛才的事情定性成犯罪,罡山四天王也無話可說……
所以,當印樓蘭說出這段話時,那四人組就已經別無選擇了。縱然顏面掃地,也比當場斃命要強。
「唔……」道正的臉色那是青一陣、紫一陣,但他仍是強壓情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印前輩提醒得極是……我們兄弟四人……今日多飲了幾杯,故而言行無狀……望前輩和諸位同道海涵……」說罷,他立即朝三位義弟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快撤。
德正他們會意,也只得神情尷尬地躍起,逃似的回到了登元樓中。
事到如今,他們繼續留著,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而道正則是對印樓蘭拱手一拜,並略微轉過頭,狠狠瞪著封不覺道:「封寮主……山水有相逢,咱們後會有期……」落下這句狠話後,也不等覺哥回應,道正也縱身離去。
「各位……都散了吧。」兩秒後,印樓蘭又高聲道,「莫要阻了城中的道路。」
其實他說不說都一樣,因為熱鬧已經看完,人群本來就在散了……
待行人走了個七七八八,封不覺才上前兩步,對印樓蘭道:「多謝前輩替在下解圍,在下……」
覺哥剛要自我介紹,對方便搶道:「封寮主,不必跟我客氣……」印樓蘭神情冷峻,如鋼似鐵;他是個很務實的人,講話喜歡直入主題,「南門之事,我已聽說了。我到此地,本就是來找你的……」他頓了一下,看了眼覺哥身後的絮懷殤,隨後再看向覺哥道,「這位……想必就是魯姑娘了吧?」印樓蘭並沒見過魯特,他得到的情報只是與封寮主同行的是位姓魯的絕色美女,所以他錯把絮懷殤當成了魯特,「城主有令……請二位至憐仙宮大殿一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