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體內的含水量約佔整個人體重的65%左右。一??看書??·1要k?a?n?s?h?u?」封不覺知道對方要問什麼,他直接就回道,「剛才那貨一看就是一副乾屍樣兒,其體重肯定相當輕,所以不會觸機關。」
覺哥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放下了手中拎著的工具箱,並開始從口袋裡往外掏東西。
「你這是……」伊戈爾看著覺哥的舉動,問道,「想減輕自己的體重然後過去?」
「是的。」封不覺回道,「我是亞洲人,本身骨架就比你小,體型也偏瘦,把負重全都卸掉以後,或許可以成功。」
「慢……慢著……」伊戈爾有些慌神了,「你這是要丟下我一個人走嗎?」
「當然不是。」封不覺回道,「根據我的推測……閘門的對面應該會有一個關閉壓力感應裝置的開關。」他頓了頓,「我現在先過去,找到開關並把它關上,然後這一段就可以任意通行了。」
「哦……」伊戈爾點點頭。
「好了,差不多了,衣服我就不脫了(因為他想脫也脫不下來)。」封不覺說到這兒時,已經把身上能拿的東西全都給拿了出來,「假如我失敗了,那就只能由你去試了。」
「誒?你都失敗的話,那我……」伊戈爾剛想問自己怎麼試,但話到嘴邊,答案便已在其腦中浮現,「呃……你是想讓我鋸掉部分的身體么……」
封不覺沒有回答,沖他笑笑,然後便朝前走去。
一步兩步……他很快就走進了壓力感應區,結果……
哐啷——
「果然沒那麼容易么……」覺哥念叨著,退了回來。
「的確……假如我能在不負重的情況下就通過的話,那麼此前光腳的那貨去一號實驗室搜索時,我便可以從這邊悄無聲息地溜出去了,這點不合理。」他在退後時思索道。「但是……這個地方,必然是有著『玩家一個人也能通過』的方法的;系統不可能設置一個『必須由伊戈爾幫忙才能通過』的謎題在這裡,因為『復活伊戈爾』是一個存在變數的事件,讓這個事件的結果與主線的推進構成某種『必然聯繫』。會導致一定的幾率的硬性卡關……」
他想得不錯,正如前文所說,「復活伊戈爾」這事兒肯定不能視為主線的必經事項之一。?要看書·1?k?a書nshu萬一玩家選擇「結束那個人頭的痛苦」或是在交流中導致伊戈爾的不信任甚至引戰鬥……那就不可能再藉助此npc的力量來通過閘門了。
當然了,以目前的實際狀況來說,封不覺已經達成了「讓伊戈爾幫忙去開閘門」的觸條件。
只不過……覺哥這個人的脾氣大家懂的。即使是「非必要的」,他也一定要把「一個人通過謎題」的方法也破解出來才舒坦。
「呵呵……」聽到那哐啷聲看著走回來的覺哥,伊戈爾不禁乾笑了兩聲,「看起來……我可以準備起來了……」他側過頭,看著自己的肩膀道,「鋸條胳膊差不多了吧……」
「不,別著急。」封不覺擺了擺手,若有所思地念道,「容我再想想……」
伊戈爾聽罷,沒有接話。只是默默等著覺哥拿主意。
雖說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伊戈爾卻對眼前這個叫瘋不覺的男人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信任感……因為這個傢伙好像什麼事都懂,而且永遠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狀態。
「哦……還有這招。」封不覺沒有想太久,便有了主意。
只見他走到工具箱旁邊蹲下,快拿出了幾個空的血包和與之配套的針頭。
「你這是……」伊戈爾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覺哥道。
「既然體內液體的比重高……」封不覺一邊給自己的手臂紮上橡皮帶一邊念道,「那我就抽掉2ooo毫升左右的血再去試試。」
「喂!」伊戈爾一聽就驚了,「那會死人的吧!」
「嗯……也對,兩千稍微有點兒危險。」覺哥回這句的時候,已經若無其事地將針頭插進了自己的血管,並且解開了肱二頭肌上的橡皮綁帶。下一秒。他的血液便順著導管緩緩流向了儲血包中,「先來個一千五好了。」
伊戈爾都無語了:「瘋兄……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我覺得……果然還是讓我砍掉胳膊吧。」
「砍掉胳膊可不夠。」封不覺沒有停止抽血,只是淡然地說道。「你的體型本就比我壯上一圈,一條胳膊的重量大概只能讓你的體重和我持平。」他抬頭瞥了眼走廊,「要通過那裡,你起碼得在砍掉一條胳膊的基礎上……再砍一條腿。要??看書w?ww?·1?k?anshu」
聽到這句,伊戈爾本能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條腿,好似在琢磨鋸掉哪一條才比較不疼。
「另外。在你單腳跳過走廊的時候,我還得找東西把你那鋸下來的手腳遮住,免得你的斷肢在光線的作用下亂動。」封不覺的敘述還在繼續,「與之相比,抽我的血,反倒更加方便一些……反正我一會兒立即就能把血輸回去,問題不大。」
兩人交談之際,封不覺的抽血作業也沒停下。數分鐘內,他已抽取了過了15oo毫升的血液,裝滿了近四個采血袋;這時,他才拔針停手,用止血帶抵住了傷口。
「呼……」抽完以後,覺哥已明顯產生了頭暈和視線模糊的感覺,故而先在原地深呼吸了幾次。
「瘋兄……你沒事吧?」伊戈爾滿臉擔憂地問道。
「無妨。」封不覺說完這句,就趴到了地上。
「喂!你都趴下了還說沒事啊!」伊戈爾又驚了。
「不,我只是覺得,增大與地面的接觸面積,能減小壓強。」封不覺說著,已然開始匍匐前進,「雖然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姑且一試吧……」
數秒後,覺哥就這麼爬進了感應區中。結果……閘門關閉的聲音並未響起。
「很好。」封不覺念道了一句,「能通過就行……」他的臉色十分蒼白。說話也顯得虛弱無力,「我先過去了……」他爬行的樣子也顯得很艱難,「最壞的狀況,也無非就是我到了閘門的對面但還沒按下開關就暈倒了……」但是。他依然還笑得出來,「呵……真要是生那種事,你再自己鋸掉身體,過來關閉閘門給我輸血就行。」
在此,封不覺其實犯了個錯誤。實際上。匍匐前進是沒什麼用的,因為他面前的這個……是一個範圍頗大的重力感測器,減少局部壓強的意義並不大。與其匍匐前進,還不如「靠著牆走」;用電子秤做個實驗就能知道……在保持靜止的情況下,倚靠牆壁或是用雙手對牆施加向下的力,都可以使秤上的數字減小。
但無論如何,封不覺還是成功避過了這個壓力裝置的觸線……因為他的抽血量已大大過了系統的預估值。
血的密度只比水高一點點二者相差無幾。
抽走了過一千五百毫升的血,讓封不覺減輕了大約三四斤的體重。
而這三四斤……恰恰是系統所設置的界限。
毫無疑問,通過此地的「重量要求」,是系統根據玩家的體重來安排的。將玩家「無法脫去衣物」。以及「排除其他所有負重」的前提計算進去,理論上最極限的通過方法是——抽血5oo毫升(正常成年人不會產生明顯不適感的量),在手上纏些膠帶,再用雙手扒著牆面來減輕重量,然後一路這樣側身走過去。
雖然封不覺沒有利用與牆壁的摩擦力來減重,但他在抽血方面完全無視自身的安全,讓他順利通過了走廊。
「呼……」封不覺一邊深呼吸,一邊用他那堪稱變態的意志力支撐著意識和身體……奮力地朝前爬著。
二十多米的距離,他爬了三分鐘。
這個時間不算短,但考慮到他剛剛才抽掉了體內近三分之一的血。這也很不容易了。
「是那個嗎……」通過了閘門之後,封不覺便在附近的牆面上現了一個手閘式的開關。
他支撐著起身,拉動了那個開關,隨後便提高了嗓門兒。對拐角另一端的伊戈爾喊道:「伊戈爾,你踩到感應區里試試。」
「好的!」伊戈爾應了一聲就照辦了。
這次……閘門並沒有因伊戈爾的體重而關閉,這說明覺哥拉的那個開關沒錯兒。
於是,伊戈爾趕緊把地上的東西統統收拾好,通過了那段走廊,跑到了覺哥身邊。
「瘋兄。別慌,我這就給你輸血。」伊戈爾趕緊拿出覺哥抽出來的那幾包血,準備給他回輸,「呃……」但他準備操作時,才現自己不會。
「呵呵……還是我來吧。」覺哥笑了一聲,「勞駕扶我到牆邊坐好。」
…………
十分鐘後,封不覺已將引流管和血袋接好,並把針頭固定在了自己的靜脈處。他所抽出來的第一包血,也已經輸回去大半包左右了。
「瘋兄,你好些了嗎?」伊戈爾這時正靠牆站著,將血袋舉到了高於覺哥頭頂的位置。
「沒有。」封不覺的回答倒是乾脆,「就算這些全部輸回去了,身體的不適也不會立即消失的。」
「哦……」伊戈爾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對了,你這樣輸進輸出的,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危害啊?」
「沒事兒的。」封不覺回道,「這就是簡單的非洗滌式自體回輸,六小時內抽出來的血只要沒被污染過,直接輸回去幾乎沒什麼副作用。」他說著,抬頭瞥了眼血包,「再說,我用的都是專用的采血袋,裡面還自帶抗凝劑;要說有什麼副作用……最多就是引起輕微的血栓或者溶血。」
這段話,伊戈爾大部分都聽不懂,他只是用欽佩的眼神看著覺哥道;「瘋兄,你們小說家懂得可真多,真了不起啊。」
「呵呵……這你可就誤會了。」封不覺笑道,「我們這些拿筆杆子的人里……有不學無術的騙子有供人取樂的戲子有孤芳自賞的獃子還有厚黑險惡的亂臣賊子……可就是沒有幾個真正的知識分子。」他用自嘲的語氣接道,「真有學識的那些人,研究的都是更加實質性的東西……他們的研究成果會推動科技的進步為人類帶來切實的利益。」他歪了歪頭,「至於我們這種人嘛……除去這幾千年里極少數的一些聖賢棟樑,其他大部分人別給這個世界添亂就不錯了,崇拜我們……還不如去崇拜宗教領袖。」
說到這兒,覺哥停了幾秒,再補充道:「順帶一提,我會知道輸血的事兒,是因為我有個朋友是醫生,我曾經就這個事情特意請教過他。」
「好……好吧……」伊戈爾被封不覺說得一愣一愣的,他可不知道覺哥最近心情不好喜歡抬杠,所以也沒法兒接茬兒。
兩人就這麼閑聊了二十多分鐘,封不覺用很快的度回輸了兩包血。
待換上第三包後,覺哥就站了起來:「好了……我感覺好多了,剩下兩包邊走邊輸吧。」
他的臉色的確是好了很多,與剛抽完血那會兒相比,起碼有些血色了。
「啊……那我……」伊戈爾接道,「接著帶路?」
「嗯,麻煩你了。」封不覺說著,從對方手中接過了血包,「這個我自己拿著吧,工具箱也勞煩你來提了。」
「行,沒事兒。」伊戈爾道,「我現在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提個工具箱輕鬆得很。」
「那就好。」封不覺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覺哥早已看出……這位vno-9的實驗體極其強壯。就拿剛才的事兒來說吧,或許連伊戈爾本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幫覺哥舉著采血袋時,始終都沒有換過手……他的胳膊穩穩地舉在那兒像是個支架一般,連續幾十分鐘抖都沒抖一下。換作常人,胳膊早就酸了,不換胳膊也得換個姿勢,但伊戈爾甚至沒有產生任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