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頭g到此就結束了,那一瞬,六名玩家的身影出現在了教室之中。
這個教室中的課桌椅共有九對,剛好分成三排三列。
此時,玩家們全都是坐著的狀態:從面對黑板的角度來看,第一排從左到右,依次坐著若雨、安月琴和小靈這三名女生;第二排左手邊的位置是空著的,中間和右手邊分別坐著封不覺和隊伍的第六名成員;而小嘆……一個人坐在了第三排的中間。
「誒~果然是熟人呢。」小靈在第一時間回頭,看向了隊伍的第六位成員,然後,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之所以說「果然」,自然是因為她也已經預見到了這種情況。
新版本開啟後,大伙兒都在忙著沖級,而沖級這個事情,重要就是「效率」……毫無疑問的,比起排「團隊噩夢」這種高風險的劇本來,去多刷幾個通關幾率較高的普通本會更有效率。
因此,會來單排噩夢團隊本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沒有工作室背景的玩家、另一種……就是那些頂尖的高手。
再加上「等級與地獄前線全隊相差不多」這個條件,那「遇到熟人」這事兒也是可以預見到的。
「封!不!覺!」大約兩秒後,【吞天鬼驍】便嚷了起來;他無視所有人,沖著覺哥就大喊出聲,好似見了仇人一般。
「喊什麼喊……」封不覺則是瞪著死魚眼,望著一臉激動的鬼驍,有氣無力地念道,「準備拿紫金紅葫蘆收了我么?叫我名字看我敢不敢答應么?」
「切……」被對方這麼一吐槽,鬼驍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激動過頭了,撇嘴接道。「居然這麼冷靜……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嗎……」
「你那一米六的偉岸身形,我的眼睛可裝不下。」封不覺那嘲諷能力確是與生俱來、渾然天成,「我一直是把你放在心裡尊重的。」
「我一米六九了!而且還在長個兒呢!」聽到身高的話題,鬼驍可忍不了,他又一次提高了嗓門兒喝道。
「沒事兒,我的心胸很寬廣。你再長個零點五公分我也裝得下。」覺哥擺了擺手,似笑非笑地回道。
「你們準備就這個身高的問題討論多久?」這時,一旁的若雨有點聽不下去了,制止了這倆貨的扯淡。
其話音未落之際,一段系統提示也正好響了起來。
【您的角色能力已受到限定,現在您扮演的是一名普通人。】
六名玩家的耳邊響起的是相同的提示,眾人只是交換了一下眼神,便都知道了這點。
「唉……我最討厭這種限定本了。」鬼驍當即就表示了不滿,「每次遇到這種類型的劇本就會失敗。」
「那你今天走運了。」覺哥笑著接道。「今天哥哥姐姐們帶你通次關,感受一下限定本的樂趣。」
「哼……」鬼驍雙手交叉在胸前,「聽你吹……」
「總之,大家先確認一下自己的身份吧。」此時,安月琴轉頭對眾人說道,「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扮演的角色,都已經分配好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自己那張課桌的左上角。
就在她所指之處,刻著三個字三千院。
這字……是用美工刀之類的東西刻上去的。看字跡不像成年人所刻;當然了,刻字畢竟不是寫字、不排除是因為刻劃困難使得字體走形才呈現了這樣的效果。
「這是我們所扮演角色的姓吧。」小靈也早就注意到了自己那張課桌上刻的字,同樣是左上角、同樣是那種字跡,刻有「凸守」二字,「說起來……我好像隨機到了一個特別少見的姓氏啊。」
「哦哦!我這裡也有誒。」小嘆顯然是經隊友提醒才發現了桌上的刻字,「是叫沢田來著。」
「我這裡刻的是『源』。」若雨接道。
「哈~」鬼驍這會兒也看到了自己那張桌子上的刻字。「『山田』嗎……總覺得是個爛大街的姓呢。」他有些莫名地失落。
「嗯……」待大伙兒都把自己課桌上刻的姓給報完以後,覺哥才慢吞吞地接道,「我這兒……刻的是『冨樫』……」
沉默。
冗長的沉默。
不知道為什麼,在覺哥報了那兩字之後,另外五人紛紛朝他投來了怪異的眼神。而且都不說話了。
「那什麼……」過了將近一分鐘,還是封不覺自己打破沉默、轉移了話題,「說起來,片頭g的最後不是說有人大喊來著嗎,怎麼沒聽見呢……」
「呃……可能……我們載入人物的時候,已經喊完了吧。」小嘆也很夠意思,隨口接了句話上來。
「嗯……」封不覺摸著下巴道,「主線任務也遲遲沒有刷新,也就是說……需要我們觸發點lag才行吧。」說話間,他已站了起來,走向了講台,「咱們先四處找找,看有什麼線索吧。」
聞言,大伙兒也沒多說什麼,各自開始了搜索。
按照習慣來講,人在這種時候一般都會先去確認距離自己最近的事物,比如……課桌內部。
但很快他們就確定了九張課桌的內部都是空的,連碎紙屑什麼的都沒有。
接著,大家就按照「可疑程度」對周遭的東西逐一展開了調查。
同一時刻,封不覺則是拿起了講台上的一張舊報紙,也不知是不是閱讀癖發作,站在那兒就看了起來……
五分鐘,轉眼過去。
眾人調查的結果如下……
教室的拉門被鎖住了,打不開,強行拉動時也沒有聽到「需要鑰匙」之類的提示。
朝向操場和走廊的窗戶全都緊閉,接近時出現了「被某種黑暗的力量所封印」的提示,通過玻璃朝外看去是一片漆黑,只能瞅見自己的影子。
教室側後方儲物櫃的排列順序和課桌椅的俯視排序是一樣的,試圖打開時出現了「需要鑰匙」的提示。
講台右手邊有一個木製的書櫃。同樣打不開。
講台左手邊的牆上掛了一幅畫,上面畫了一張巨大的人臉,看畫風並不像是小學生能有的水平,說得再具體點抽象派。
講台內部也有儲物空間,但也「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綜上所述,經過了初步的勘查後。線索還是集中到了講台上的那張舊報紙上,假如有什麼提示的話……應該就在那上面了。
「那麼……團長你那邊怎麼樣了?」小靈將眾人搜集到的情報簡單地跟覺哥講了一遍後,如是問道。
「嗯……首先……」封不覺擱下了手中的報紙,「這是一張五月份的報紙,日期是5月19日。」
「那能說明什麼呢?」鬼驍問道。
「你記不記得旁白的頭句話就是『這是一個夏日的傍晚』。」封不覺接道。
「哦……」鬼驍點點頭,「所以呢?」
「從這個教室的布置、課桌上的名字、以及劇本的氛圍來看……」安月琴這時講解道,「這無疑是個發生在日本的恐怖故事,而日本和我們都在北半球,所以其『夏天』應是每年的6、7、8月份。」
「也就是說……」若雨也接道。「這張報紙是一兩個月以前的?」
「不一定……」封不覺應道,「報紙上的年份是昭和四十七年,即1972年;它可能是一張一兩個月之前的報紙,也可能是一兩年前的報紙、甚至可能是一二十年前的報紙……」他頓了頓,「我們也無從推測這個劇本發生時的年代、以及這些人物的具體年齡、畢業年份等信息……因為旁白沒有提到『當下』的具體時間,只說了『多年未見』,而這個『多年』……可以是十幾年、二十幾年、甚至三四十年。」
「可是……」小嘆聞言,面露疑色。「他不是還說了『大家都沒怎麼變』嗎?這說明也沒有隔太久吧?」
「未必。」封不覺立即就回了這麼兩個字,並接道。「大部分人在隔了多年後與童年的夥伴重逢時,都會那樣說的;因為人在兒童時期的記憶是最深刻的,只要將眼前的人認出來之後,當時的記憶就會被喚醒,隨後記憶中的臉就會和眼前的那張臉重合……再加上一些『情感』上的因素,自然會說出『沒變』這樣的話來。」
「是啊。同學聚會時最常聽到的台詞就是這句了。」安月琴即刻接道。
「喂喂……我說……」鬼驍這會兒已經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你們研究那些幹嘛?人物背景什麼的有必要摳得那麼細緻么?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觸發lag,先接到主線任務再說嗎?」
他的這番話,立即就引來了地獄前線全隊的圍觀。
「你……你們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鬼驍念道,「怪滲人的。」
「我算是知道你這傢伙為什麼通不了『限定能力的劇本』了。」封不覺聳肩搖頭。「耐性太差了。」
「切……」鬼驍一聽,側目念道,「這台詞和口氣似曾相識啊……總覺得禪哥也跟我講過類似的話呢。」
他口中的「禪哥」,自然就是抽喝……哦不……夢驚禪了。
「誒?對了,你怎麼不跟工作室的隊友一起排本啊?」提起禪哥來,小嘆也想起一檔子事兒來。
「呃……這個……」鬼驍猶豫了一下。
「這可能涉及到人家工作室的機密了吧,你還是別問了。」小靈察言觀色的能力也是很強,見狀後便用胳膊肘頂了頂小嘆提醒道。
「哦哦!對不起啊。」小嘆訕訕一笑,「當我沒問好了。」
「嗯……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說的。」鬼驍撇了撇嘴,「反正你們也不是職業玩家,只要別到處亂說,這事兒告訴你們也無妨……」他微頓半秒,接道,「沖級的時候呢,我們工作室會根據每個人的特點來安排互補式的組隊;而我嘛……就屬於比較適合單排的那種人了。」鬼驍攤開雙手,用頗為得意的語氣接道,「說白了就是……我在『非限定能力的劇本』中百分之百會成為『過剩的戰鬥力』。」
「反過來說,在眼前這種本里就是個累贅。」封不覺在對方剛嘚瑟了兩秒後就潑上了一盆冷水。
「少啰嗦!」鬼驍道,「你不是言之鑿鑿地要帶我通關嗎!現在劇本開場都十分鐘了,連主線任務都沒探到呢!囂張什麼呀?」
「別著急嘛,山田君。」封不覺笑道,「我現在正要跟你講一些和主線息息相關的事情呢。」
緊接著,覺哥就面帶笑容、用十分輕鬆的語氣,講出了一段讓人頭皮發麻的話來:「根據我在剛才那幾分鐘里讀到的內容來看……這張報紙上所有的新聞,全都是關於一間學校的。當然了,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指我們所在的這間學校。」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朝教室最後那排角落裡的座位示意了一下,「其頭版頭條就是『校長室對面的倉庫失火,雖然火勢沒有蔓延,但仍有一名學生在火場中喪生』;而死亡學生的名字……叫鈴木孝之。」
這句話出口時,他的隊友們……尤其是小嘆和鬼驍,當時就是一個激靈。
因為他們都記得刻在那個座位左上角的名字,正是「鈴木」。
「你的意思是……」兩秒後,若雨第一個接道,「那個鈴木,就是遲遲沒有出現的班長?」她停頓了一秒,這接道,「這不合邏輯吧?」
「是啊……」小靈也道,「就當他是班長好了,這個鈴木可是在學生時代就被火燒死了,而且事情還見了報,他的同學們沒理由不知道此事;在這種前提下,『收到他的來信』這個狀況就能把人嚇個半死了,誰還會赴約啊?」
「有道理。」安月琴想了想,補充道,「從旁白的口氣來推斷……不管真正的班長是誰,至少來赴約的同學們都認為他或者她還活得好好的,所以不可能是鈴木。」
「嗯,不錯的判斷。」封不覺聽罷眾人的意見,接道,「因此,實際情況可能是……鈴木孝之這個人曾經確實是這個班級的成員,但他並不是班長,而且他在學生時代就被燒死了,所以沒有出現在今天的聚會上。也有可能……燒死的鈴木並非這個班級的成員、但也是這個學校的人,畢竟鈴木在日本也算是個比較常見的姓氏。」
話至此處,覺哥話鋒一轉:「但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