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地馬的每一個選擇,似乎都是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
他沒有給許流年留下「車門」。
所以兩輛車子原地摩擦的時候,地馬直接擊碎了自己的車窗,伸手去抓許流年。
許流年見狀不妙,趕忙側身閃躲。
她知道對方已經癲狂了,他要在這裡殺死自己。
見到無法抓住許流年,地馬改了計策,他不再去抓許流年,反而抓住了對方的車門門框。
此時此刻,地馬放棄了駕駛汽車,坐到了自己車子的副駕駛,然後死死的抓住了許流年的車子。
他強悍的肉身迸發出無窮力量,竟然將自己的車子「掛」到了對方的車子上。
對方轉彎,自己便轉彎,對方加速,自己也加速。
這就是和「地」級賭命。
他們不僅要有過人的智慧,還要面對「生肖」身上無比強悍的力量以及他們癲狂的想法。
許流年畢竟是個普通人。
她想了很多辦法,根本無法讓地馬的手從車子上脫離,只能面帶驚恐的繼續向前飛馳。
此時的許流年知道自己絕對不可以剎車。
若是車子停了,地馬就會直接撲到自己的車上來把她大卸八塊。
「規則」里根本沒有提到關於「殺人」的問題。
想到這裡,她只能繼續加速,既然正面拼不過,就只能按照原有的規則,靠「速度」取勝。
好在許流年車技不錯,她在急速前進的同時,不斷用車子撞向對方的車子。
由於地馬的手臂在車子中央,所以很快被兩輛車夾得血肉模糊。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強迫對方鬆手,可她低估了地馬的決心。
地馬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下這隻手。
那手臂被撞得稀爛,已經能看到黃白色的骨頭,可地馬的臉上卻詭異的露出了笑容。
他死死的抓住許流年的車,整個人從自己的車子里探出身來。
許流年被眼前的怪物嚇得渾身發抖,卻拿他毫無辦法。
「居然妄想跟我們賭命,你知道我們多麼想在這裡活下去嗎?」這是小年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在高速行駛的車子上,地馬殺死了許流年。
這場荒謬的比賽開局不到三十秒就落下了帷幕。
他們甚至都沒有經過第一個彎道,其中一個司機就已經身死,比賽被迫結束。
聽楚天秋講到這裡,雲瑤露出悲傷的表情。
她緩緩的站起身來,看向窗外,說道:「齊夏,你知道當我們看到小年死了,第一個反應是什麼嗎?」
「是什麼?」齊夏問道。
「是「下次要換個戰術」。」雲瑤苦笑一聲,「這個地方真的太可怕了,在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之中,我們完全失去了對「死亡」的敬畏。」
楚天秋也在此時開口說道:「而我們的隊友小年……從那天開始再也沒有出現過。」
聽完這個故事,齊夏的頭腦有些混亂。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暫且不要跟地級賭命」。」齊夏說道,「你們至今為止連一個地級都沒有殺死嗎?」
「是的。」二人點點頭。
「那麼「天」級呢?」齊夏問,「你們的戰術聽起來非常不完善,「地」級之上還有「天」級,若你們連「地」級都殺不死,又為什麼定下這個計劃?」
「這……」楚天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齊夏,我們來到「終焉之地」,滿打滿算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我們基本上轉遍了城市的每個角落,可卻從未見過「天」級「生肖」。」
齊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這裡不存在「天」級?」
「我不敢確定。」楚天秋說道,「目前已知的情報就是如此。」
齊夏默默的點頭,他現在已經大體明白了。
難怪上一次在地牛的遊戲中見到張山,他沒有選擇跟對方賭命。
「天堂口」組織目前畏首畏尾,只能選擇對抗「人」級「生肖」。
他們認為若是跟「地」級生肖賭命失敗,便會從「終焉之地」徹底消失。
可齊夏知道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
「既然你們兩人願意把「機密消息」說給我聽,那麼我也分享給你們一個消息。」齊夏的面色漸漸嚴肅起來,「這個消息可能會顛覆你們的整個計劃。」
「什麼?」二人疑惑的看了看齊夏。
「我見過許流年。」齊夏說道,「許流年根本沒有被「淘汰」,而是即將變成「原住民」。」
楚天秋完全沒料到這個情況,一時之間錯楞了一下。
「變成「原住民」?」楚天秋怔了怔,「你是說……變成「癲人」?」
「哦?你們這裡是這樣稱呼的嗎……「良人」和「癲人」?」齊夏點點頭,「按照你所說,確實是個「癲人」。只是她遊離於「良人」和「癲人」之間,看起來還有救。」
雲瑤一步走上前來,著急的問道:「小年在哪裡?!我要去找她!」
楚天秋也點了點頭,說道:「齊夏,雲瑤和小年非常要好,若小年真的還留在「終焉之地」的話……你就告訴她吧,「天堂口」會報答你的。」
齊夏聽後點了點頭,問道:「有紙筆嗎?我畫給你們看。」
雲瑤聽後從自己的包里逃出了一個散發著香味的小本子。
「那裡距離此處很遠。」齊夏在本子上大體的畫了一下,「從這裡出去有一條大路,那條大路幾乎貫穿了整座城市,順著這條大路向北走大約二十五到三十公里,在一座破敗的黑色大樓旁邊有一輛老舊的計程車,許流年就在那裡。但那畢竟是上一個輪迴的事情,我不確定她現在是否還在。」
二人不可置信的捧過齊夏畫的地圖看了看,表情陰晴不定。
因為這個地方距離此處很遠,正常人難以到達。
「天秋,你怎麼說?」雲瑤問道。
「不管她在不在,哪怕有一絲希望,我們都要派人去找到她。」楚天秋嚴肅的說道,「雲瑤,後院的車子差不多修好了,你帶著小眼鏡和金元勛一起去吧,就算小年是個「癲人」,也一定想辦法把她帶回來。」
「好!」雲瑤一改往日的神態,拿著自己的包包著急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