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聽後沉默了半晌,說道:「我總結一下你的意思,你是說所有的「極道者」都想保護這裡,可你不想。」
「是。」
「你準備走一條和他們完全不同的路,毀了這裡。」
「是。」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自稱「極道」呢?」齊夏向林檎投去了懷疑的目光,「你現在的目標和「天堂口」或是所有的「參與者」們一致,你直接隱瞞下去,當個徹頭徹尾的「參與者」不好么?」
「在你面前我瞞不住的。」林檎說,「在給你闡述「瘋子理論」的時候,我感覺你看透了我。與其在將來的某一天被你狠狠揭露,不如我直接告訴你答案。」
「是么……」齊夏點點頭,「我本來以為你不是瘋子,可你卻比「極道」瘋得更厲害。」
「我是清醒的。」林檎繼續喝著酒,臉頰也開始泛紅了,「我在現實世界主修心理學,又怎麼可能變成瘋子……」
「可你為什麼不「激發」我呢?」齊夏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沒有拿出你的誠意,我又如何跟你合作?」
「誰說我沒試過?」林檎嘆了口氣,「我每次觸碰過你之後,都會問「你在想什麼」,可你的思緒被鎖住了,你每次都在思念你的妻子,根本感受不到我的「激發」。」
見到齊夏沒說話,林檎又補充道:「我想和你統一戰線,齊夏,我沒有其他的退路了。」
聽到這句話,齊夏又沉默了起來。
此時他們一人吃著花生,一人喝著啤酒,正像朋友一樣平淡的聊天。
「你上次說要回到現實世界去確認一件事,那是什麼事?」
「我忘了告訴你,那件事改變了我。」林檎開心的笑了一下,「齊夏,你最終走出了這裡,雖然活得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的悲慘,但你確實出去了。」
齊夏一頓,緩緩問道:「你在現實世界中見過我?」
「那倒沒有。」林檎笑著說,「我只是聽說過你。在我的時間,你住在我朋友工作的醫院裡,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不斷的宣揚著「終焉將至」、「無人生還」、「神之欺詐」等詭異的理論,讓整個醫院的人頭痛不已。」
齊夏面色一沉:「那你想回去確認的是……?」
「我想確認那個人是不是你。」林檎笑得更開心了,「畢竟我朋友在給我描述那個老者的時候,我始終感覺他和你很像。那個老者邏輯思維非常強悍,可惜他瘋了。」
「那麼他是我嗎?」
「大概率是。」林檎點點頭,「雖然那個老者無名無姓,叫他「齊夏」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可只要在他耳邊提到「余念安」三個字,他就會陷入完全崩潰的狀態。」
說到這裡,林檎嘿嘿一笑,扭頭對齊夏說:「我讓我朋友試了很多次,在他耳邊不斷的叫著「余念安」,效果很好玩呢。」
「咯嘣」。
齊夏捏碎了一顆花生。
「這就是你說的……我活得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悲慘……」齊夏神色絕望的說道,「你認為只要跟著我,酒一定能找到逃出去的辦法……」
「是啊!」林檎開心的點點頭,「你沒有在2022年死亡,反而活到了2068年,這不正是最好的證據嗎?七十二歲的老爺爺。」
「你不了解我。」齊夏搖搖頭,「若我真的從這裡回到了現實,但卻丟了余念安,我不可能活到2068年。」
「那你是說……那個老人不是你?」林檎笑著舉起了酒瓶晃了晃,「說不定未來會發生什麼變故,讓你失去余念安也必須活下來呢?」
齊夏盯著林檎的眼睛思索了很久,才微微點了點頭。
他露出一絲冷笑,說道:「好,我答應聯手,就讓我看看未來的變故。」
原來在這裡想要活下去,最重要的就是「欺詐」么?
林檎也笑著看了看齊夏,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彷彿達成了協議。
雲瑤唱完了一首歌,在眾人的「安可」呼喚下又打開錄音機重新唱了一遍。
看來她只找到了這一首歌的錄音帶。
「林檎,你在這裡遊盪多久了?」齊夏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覺得我的回答會是真話嗎?」林檎問。
「我可以通過你的回答來判斷真假。」
「很久,比你想像中的還要久。」林檎嘿嘿一笑的說道,「我可是資深的「極道」。」
「那你曾經見過我嗎?」齊夏又問。
「沒有。」林檎搖搖頭,「我在「終焉之地」遊盪的時間比楚天秋還要長,可我從未見過你。」
齊夏微微一皺眉頭,感覺事情又有些超出預料了。
「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說真話。」齊夏盯著林檎的雙眼問道。
「真的。」林檎點點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欺騙你,齊夏,我至少有七年的時間沒有聽過「終焉之地」有你這號人物。至於七年之前的話……我甚至都不知道「終焉之地」存不存在。」
「七年?!」齊夏一愣。
難道自己的推斷錯了嗎?
他本以為按照「白虎」的說法,自己應當在「終焉之地」遊盪了很久,可是「七年」是怎麼回事?
齊夏知道自己的頭腦不會隨著輪迴的次數而改變,換句話說,只要他在「終焉之地」醒來,則必定會通過「面試房間」。
若是遇到城市中的「生肖」,也定然會去碰一碰。
運氣再好一點,能夠保留記憶的話,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把「終焉之地」搞得天翻地覆。
他會認識很多人,也會殺死很多「生肖」。
可為什麼這種情況在長達七年的時間裡都沒有發生?
「難道我在這七年之中,沒有一次通過「面試」?」
齊夏眼神一冷,忽然扭頭看向林檎。
「那你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潛入我們的「面試房間」的?」齊夏說道,「若你從來都沒有見過我,又為什麼要潛入我們的房間,甘願成為我的隊友?」
林檎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數了數自己的手指。
「我們的相遇算是第三次吧。」她看向齊夏,「第一次我在遊戲中見到了你,可惜你死了,第二次便進入到了「面試房間」,這是第三次。」
說完她又笑了笑:「我從未見過一個人在沒有任何「迴響」的時候可以接連的和「生肖」搏命,可你卻做到了,只可惜啊,最後你死在了一個尋常的「地雞」遊戲中。」
「也就是說……」齊夏面色沉重的看向林檎,「我來到「終焉之地」僅僅三個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