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給幾人安排完了戰術,天色也逐漸變黑了。
說起來張山、喬家勁、李香玲三個人也根本沒有「商討戰術」,他們只是鍛煉了一下身體,聊了幾句閑天。
等到張山和李香玲離開後,齊夏環視了一下屋內的幾人,感覺場面頗有些諷刺。
如今留在這裡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只有喬家勁、林檎、韓一墨、趙醫生。
短短兩天,就只剩這幾人了。
除了喬家勁之外,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或許真如瀟瀟所說,在「終焉之地」只有「迴響者」才有資格活下去。
「喬家勁。」齊夏坐在角落中輕聲叫道。
喬家勁聽後也來到了齊夏身邊坐下:「怎麼了騙人仔?」
「明天你們的對手是「極道」,所以有幾句話想和你單獨交代一下。」齊夏說道。
「是什麼?」
「你還記得童姨的課程嗎?」齊夏問。
「呃……」喬家勁撓了撓頭,「記得一部分吧。」
「嗯。」齊夏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迴響」發動成功的前提是「信念」,若是走投無路,可以想辦法讓對方產生自我懷疑。」
「哦?」喬家勁聽後也微微思索了一下,「可是具體要怎麼做?」
「這我也說不準。」齊夏撫摸著額頭說道,「畢竟我們不知道明天遊戲的具體規則。」
「那也沒關係,明天你也會去的吧?」喬家勁問道,「不參賽,只是在一旁出謀劃策。」
「我當然想去出謀劃策,只是「地」級生肖都格外狡猾,不知道會不會讓我有開口的機會。」
「安啦,明天我給你露一手。」喬家勁面色如常的拍了拍齊夏的肩膀,「不要擔心。」
「我不管你要露幾手,切記無論是「極道」還是「天堂口」,都不能完全當成自己人。」齊夏低聲說道,「「地級」遊戲雖然有危險但也不是必死無疑,你的最終目的是活著,就算遊戲輸了都沒關係,明白嗎?」
喬家勁彷彿又在齊夏的身上看到了九仔的影子。
九仔曾經說過:「阿勁,打不過就要跑,只要活著就行啊,明白嗎?」
「別擔心。」喬家勁回過神來說道,「騙人仔,就算對手是終結者,我也有辦法扭掉他一隻胳膊。」
話雖如此,可齊夏怎麼能不擔心?
若沒有極深的城府,又要怎麼在「終焉之地」活下去?
越是善良的人,在這裡死的就越慘。
喬家勁不適合活在這裡。
入夜之後,幾人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將桌子拼在一起躺下了。
齊夏拿起一個打火機,給韓一墨生起了火,希望這樣能讓他的幽閉恐懼症緩解一些,接著將打火機輕輕的放在門把手上,最後找了一個遠離門的角落坐下。
第二天也要過去了。
今天的好消息是沒有損失任何的隊友,壞消息是齊夏被「極道」盯上了。
接下來的日子還不知道要怎麼辦。
夜晚時分,楚天秋站在走廊上敲了敲窗戶。
齊夏面無表情的將窗戶拉開。
「怎麼了?」齊夏問。
「齊夏,他說「我從未離開」。」楚天秋低聲說道。
這個答案讓齊夏面色一怔,但又很快回過神,說道:「我知道了。」
楚天秋不再言語,轉身離去了。
而齊夏也坐在椅子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很累,腦海中有許多跟弦都在緊繃著,一刻都不能放鬆。
「夏,你知道嗎?這世上的道路有很多條,而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那條。」
「是,我知道。」齊夏在睡夢中點點頭,眼角含著淚,「我一直都知道。」
這一夜那個黑影沒有出現,門把手上的打火機自始至終都放在那裡,直到黎明時分才被一陣低沉的敲門聲震掉。
「起床啦!」張山在門外大喊道。
齊夏立刻睜開眼,教室內的幾人也都緩緩坐了起來。
雖然住在「天堂口」很安全,可堅硬的桌板依然讓他們感覺腰酸背痛。
「我丟……」喬家勁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渾身難受,「這才幾點啊?」
「別睡了!」張山推門進來,打火機也掉在了門後,「楚天秋說了,因為「地」級遊戲交了門票才能知曉規則,所以我們早點去交門票,看看到底玩什麼。」
喬家勁慢慢打了個哈欠:「好,你們先去……三個小時之後我……」
張山嘆了口氣,伸手捏住喬家勁的脖子,像捏個寵物一樣的把他從桌子上提了下來。
「哎哎哎?」喬家勁愣了一下,瞬間清醒了不少,「大隻佬你有點過分了啊……」
「事關緊急,咱們早點出發吧!」張山丟給喬家勁一包餅乾,「老齊,你也要一起去嗎?」
「是。」齊夏點點頭,「我去幫你們出出主意吧。」
韓一墨聽後也來了興趣:「我能去嗎?」
齊夏一頓:「不,你先別去了,今天你跟林檎和趙醫生走吧。」
「啊?」林檎揚了下眉毛,「讓他跟趙醫生吧。」
趙醫生一驚:「啊?」
「呃……」韓一墨沒想到自己會被這麼多人嫌棄,表情有點尷尬。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四個人去就行。」張山說道。
一語過後,喬家勁慢慢的走到了門口,可他一回頭卻發現剩下三人誰都沒有跟上來。
他有些不理解。
「怎麼?不是要走嗎?」喬家勁打了哈欠。
「走是可以走……」張山點點頭,「可是你小子不穿衣服就去嗎?」
「呃……」喬家勁一低頭,發現自己光著上身,立刻灰溜溜的跑到一邊穿上了衣服。
告別了幾人之後,齊夏與參與遊戲的三人組迎著土黃色的朝陽出發了。
清晨的「終焉之地」很奇怪,這裡並不寒冷,也沒有清晨專屬的朦朧霧氣,只是一切風景都有些昏暗。
眾人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直到天色逐漸放亮,小巷裡偶爾能夠見到「原住民」走動。
這一路上的氣氛都有些怪異,齊夏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看了看眼前這三個人,他們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去參加「地級」遊戲,反而像是去旅遊。
他們太放鬆了。
張山此時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於是撓了撓頭,回頭問喬家勁:「小子,你緊張嗎?」
「呃……什麼?」喬家勁一頓。
「我問你緊張不緊張?」張山又問道。
「我……是不是應該緊張一下?」喬家勁有些摸不著頭腦。
「干……這可怎麼辦。」張山顯得有點為難,「楚天秋可是再三叮囑我,這次遊戲一定要小心謹慎,可是我一直緊張不起來。還尋思讓你給我帶動帶動氣氛呢。」
喬家勁慢慢的打了個哈欠,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是,其實我挺緊張的。」
這個哈欠把張山都打困了。
「你呢,李香玲?」張山回過神來,扭頭問道身邊的女孩。
「我?」李香玲幹練的一笑,「從小爺爺就教育我,習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性,就算泰山崩於前也要心不亂。所以我不太知道「緊張」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