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和喬家勁趕回「天堂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張山和另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口,四個人互相點頭示意。
推開教室門,齊夏二人往裡一看,眾人已經全都回來了,唯獨不見陳俊南。
可此時齊夏最想見的人就是陳俊南。
「那個話癆呢?」齊夏問。
「陳俊南嗎?」林檎站起身,「感覺他好像有點心事,去天台了。」
「去天台了?」齊夏摸了摸下巴,隨後點了點頭。
難道陳俊南發現了什麼東西?
他安頓好了喬家勁,正準備要去找陳俊南的時候,林檎又叫住了他。
「齊夏……」林檎拉著齊夏的胳膊將他帶到一旁,「我有事要跟你說。」
「怎麼?」齊夏問道。
「有兩件事……」林檎扭頭看了看韓一墨,「首先是韓一墨的事情……」
她將韓一墨已經不再「迴響」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齊夏。
齊夏聽後點了點頭,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妥。
雖然「迴響者」是不可或缺的力量,但韓一墨的「迴響」實在是有些特殊。
如果他不能再「迴響」了,既不算損失也不算收穫,只能算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我現在擔心的是……」林檎有些猶豫的說,「如果韓一墨這一次忘記了一切……那他下一次就會以嶄新的狀態進入這裡……」
「所以呢?」
「所以他可能會爆發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恐懼」……」林檎抬頭說道,「畢竟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鮮而恐怖的……」
「嗯……」齊夏再度點點頭,他覺得林檎說的不無道理,只是這件事很難處理。
如果韓一墨真的獲得了七年以來最嚴重的「恐懼」,那應該是一場不小的災難。可如果為了避免這場災難,強行讓他現在獲得「迴響」同樣不是個好主意。
「還有其他事嗎?」齊夏問。
「再就是……」林檎思索了一下,又將今天遇到的老太太和光屁股小孩的事情講給了齊夏。
齊夏也見過這二人,但未曾見過林檎所說的景象。
那個老太太居然會以超高的速度移動?
「是神獸?」齊夏問道。
「應該不是……」林檎搖了搖頭,「四個神獸我都見過了……卻未曾見過這兩個人。」
「那不是太奇怪了嗎?」齊夏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不是「原住民」、不是「參與者」、不是「神獸」,他們的腦袋上也沒有面具,更不可能是「生肖」……」
說完這句話之後齊夏頓了頓,然後扭頭盯著林檎,問道:「你見過「天級生肖」嗎?」
「我?」林檎輕輕搖了搖頭,「我在這裡活動了七年,從未見過「天級」。」
「是么……」齊夏慢慢的眯起眼睛,「「天級」這麼難尋?」
「我不好說。」林檎輕微嘆了口氣,「我聽說「天級」是沒有「遊戲場地」的,所以他們不會在固定的地點待著,也就更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們了。」
「我知道了,我現在去見一見陳俊南。」
告別了林檎,齊夏轉身向學校天台走去,可正當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卻碰到了楚天秋。
「齊夏?」楚天秋深邃的一笑,「大半夜的不睡覺……準備去散步嗎?」
齊夏沒有回答,正準備要繞過對方去天台,卻又想起了什麼。
「楚天秋……」齊夏叫道,「上一次你讓我獲得「迴響」的手段,還能再施展一次么?」
聽到這個問題,楚天秋微微一愣,隨後笑出聲來:「怎麼,這才第一天,就已經陷入了「失憶恐慌」嗎?」
「我沒有那種恐慌。」齊夏回答說,「只不過我想用我的「迴響」救回一個人。」
「救回一個人……?」楚天秋感覺有些好笑,「一個死人?」
齊夏聽後點點頭:「沒錯,一個死了大約一個月的人。」
「以你的頭腦……應該不難想到這件事的矛盾之處吧?」楚天秋笑道,「你自己都記得那人死了很久,又怎麼用潛意識讓那個人活過來?」
齊夏聽後微微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件事的荒謬之處?
若一直記得這件事,他便永遠無法復活已死之人。可若他忘掉,那會連對方是誰也忘掉。
既然如此……自己的「生生不息」要如何才能發揮效用?
齊夏沉吟一會兒,開口說道:「你不需要操心我的事,只需要告訴我讓我「迴響」需要什麼?」
「那可真是太難了……」楚天秋微微思索道,「我花了不少錢,也費了不少心思。」
「那你下次要費心思的時候,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齊夏笑道,「花了這麼多心思,我們一定要讓它發揮效用。」
楚天秋也笑著點點頭,剛要離去的時候,卻又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齊夏,你在「迴響」的前一刻看到了什麼?」
「這個問題……重要麼?」齊夏問道。
「重要。」楚天秋回答說,「那可是我的重點研究方向。」
齊夏回想了一下自己「迴響」前的狀態,他只記得自己痛苦至極,那時余念安來帶他回家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齊夏說道,「你有計策的儘管去實施,我等著。」
楚天秋的面色閃過一絲異樣:「齊夏……你應該想到了吧?就算我完美復刻了那一天的情況,你也不一定會再次獲得「迴響」,畢竟你的「契機」可遇而不可求。」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齊夏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咱們最新的合作方式,就是我提供「迴響」,你負責「契機」,若我不能成功的話,咱們要怎麼合作?」
楚天秋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有道理啊,齊夏。」
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後不再說話,楚天秋沖著雲瑤所在的教室直直走去,而齊夏則漫步來到天台。
學校頂樓的天台很空曠,不知誰在這裡擺了幾把椅子。
齊夏遠遠一望,陳俊南和秦丁冬整坐在天台望著漆黑的夜。
只不過他們倆人坐得很遠,彷彿並不熟悉。
聽到腳步聲,陳俊南回頭望了望:「喲……老齊,過來坐啊,跟自己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