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輪的變故讓眾人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可以在此時殺死眾人的一顆球,她居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難道地馬也累了嗎?
「真是可惜啊……」地馬說道,「本來應該讓所有的機關和我一起投出這顆球,這樣你們存活的幾率就大大降低了……可現在……」
喬家勁拿起自己的球棒,看了看頂端的黑色液體,感覺有些不太妙。
剛才在擊碎其中一顆球的時候有大量的黑色液體落在了自己的球棒上和衣服上。
這好像是某種油。
再看看遠處的地面上,所有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些黑色的油。
那兩顆小小的黑球裡面居然放出了大量詭異的液體。
地馬此時再一次掏了掏自己的竹筒,那裡面只剩最後一顆球了。
「如今只剩我自己投球了……」地馬咬著牙說道,「不得不說你的古怪招式,大大減少了你們的死亡幾率,也讓我不得不改變了戰術,這兩顆球本應該直接把你們打死,但我想到了更有意思的玩法。」
喬家勁伸手擦了擦球棒,發現這些黑色的油格外黏膩,用左手擦就會沾染左手,用右手擦就會沾染右手,根本無法處理。
他趕忙抬起頭來先應對地馬,畢竟地馬還剩最後一次攻擊沒有完成。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地馬緩緩掏出了一顆粗糙的鐵球。
這將是她最後一次攻擊,也會是威力最大的一次攻擊。
看到這顆鐵球的時候,就算是思維遲鈍的喬家勁也感覺到不妙了。
在街上長期火拚的經驗告訴他,如果敢用鐵棒接下這顆鐵球,先不必說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什麼毀滅性的後果,現在的場地灑滿了由,單是兩個金屬之間摩擦出的火花就足夠致命了。
那這顆球,接是不接?
齊夏第一時間知道了喬家勁的顧慮,於是在不遠處開口說道:「拳頭,你已經知道勝利的方法了,不要猶豫。」
喬家勁看了看齊夏,微微思索了兩秒之後,轉頭對正在推車的眾人說道:「小的們,在大馬女出手的一瞬間,你們便將車子猛然推向終點。」
「能行嗎喬哥?」
「我不確定。」喬家勁說道,「這一次投球之後,要麼咱們一起死,要麼咱們一起活。」
雖然喬家勁短短的一句話並沒有透露出什麼好消息,但眾人還是有了一些安全感。
齊夏也在此時緩緩點了點頭,從他的角度看,喬家勁已然獲得了「迴響」,這一次的地馬遊戲並不虧,往最壞的角度想,就算喬家勁死在了這裡也不是壞事。
並且「破萬法」不知出於什麼原理,居然在陰差陽錯的毀壞了地馬場地中所有的遊戲道具,如此看來的話……地馬還有退路嗎?
這場遊戲不管接不接得下這顆鐵球,勝利都已經註定了。
當地馬靜下心來思索這件事的時候,還會覺得「神獸」不會在意嗎?
一個壞了規矩的人一旦被原諒,「神獸」的統治性就會變差,而「終焉之地」各個「生肖」和「參與者」的平衡如此微妙,一旦出現裂痕,定然會導致無法處理的惡劣後果,所以地馬不得不死。
超過二十年的「生肖」經歷,換來沒頭沒尾的死亡,這種後果誰都不會願意接受的。
在直線跑道內的眾人抓住車子,回過頭來跟喬家勁一起死死的盯著地馬的動作。
只要這一次能夠稍微干預到鐵球的行進路線,那眾人便可以贏下這場充滿了詭詐的遊戲。
而喬家勁也慢慢將金屬球棒舉到了耳邊,站在地馬的角度想想,她的幾次攻擊都沒有讓遊戲結束,這一回合她想要贏,一定會將目標對準坐車人。
「只是一場棒球而已。」喬家勁說道,「打到就贏,打不到就死。」
他雙手握緊此刻已經坑坑窪窪的球棒,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的心態重新歸於平靜,然後緊盯著地馬的肩膀和手臂。
「各位……」齊夏回頭對身旁眾人說道,「準備滅火。」
幾人聽後果斷脫下了自己的皮衣外套拿在手中,死死盯住了場內的變化,而齊夏則慢慢走到了牆邊,從地上撿起了一顆球。
地馬在眾人的注視下後退了一步,計算好了方向之後將手中的鐵球猛然拋出。
喬家勁也在此時直接揮舞起了球棒。
兩個人都用盡了最大力氣,朝著對方的方向甩出手臂。
破風聲傳入耳中,一道黑線在空中划出,喬家勁沖著它狠狠地揮了過去。
「叮」!!
清脆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緊接著是來自喬家勁雙臂的骨裂之聲,下一瞬又傳來了金屬球棒斷裂的聲音。
無數火星猶如宇宙大爆發般在空中四散而開。
同一時間,推車的幾人也瞬間鉚足了力氣將這輛「木牛流馬」推了出去。
那顆鐵球被喬家勁的鐵棒略微改變了方向,朝著車子上的雲仇二十飛去,但好在它的落點距離仇二十稍微有些偏頗,最終在距離他十公分的地方擦肩而過,帶著猛烈的大風直接飛向了遠方。
接下來便著是四處燃燒的大火。
第一個燃起大火的便是喬家勁的球棒,緊接著是他的手臂和全身,然後是跑道上的冰面、眾人身上的皮衣。
他們還不等離開跑道,瞬間被大火侵襲了全身。
一旁的嚴陣以待的「貓」隊其他人手心滿是汗水,在看到仇二十和車子一起飛出了跑道之後,立刻拿著皮衣外套沖了上去,蓋在了幾個人的身上和腿上,火勢瞬間被控制了大半。
喬家勁扔掉球棒,趕忙在身上打了個滾,可是沾染的黑色粘油燃起的火焰很難通過打滾撲滅,正在他絕望至極,齊夏拿著先前回合掉落在地上,已經失去了毒性的泥球跑了過來,三下五除二的給喬家勁塗抹在了著火的部位。
雖然眾人頓時間慘叫連連,可一切僅僅發生在十秒之內。
由於「貓」隊極佳的行動力和配合性,這場由地馬自導自演的「火攻」還未曾擴大便已然落下了帷幕。
散發著濃煙的場地之中如今只剩下了眾人喘著粗氣的聲音。
就連齊夏也有些驚嘆於這場遊戲的難度。
如果說之前的遊戲是因為自己曾經介入過所以提高了難度,那麼這一場遊戲又有誰介入了?
單憑眼前的地馬的水準……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嗎?
想要在這場遊戲之中百分百活下來,不僅需要體力、武力、腦力,甚至還要知道「木牛流馬」的典故,熟知「北斗七星」,更要在最後一個回合和一個「地級」正面對抗。
「這個遊戲的幕後策劃者不簡單……」齊夏知道眼前的地馬絕對不可能是這個遊戲的設計者,但他也知道自己對「生肖」的記憶已經全都消失了。
如今只能期待幕後策劃者已經不再是「生肖」了,否則面對這種智將,連他自己也沒有完全獲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