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眾人完成了這場遊戲,地馬的面色漸漸複雜了起來。
七個參與者,她僅僅殺死了一個人。
這是幾十年來都沒有遭遇過的敗北。
「連這個遊戲都能攻破的話……「終焉之地」還有必要存在么?」地馬慢慢地看向地面,手裡的竹筒也有氣無力地拋在了地上。
「咩?」喬家勁慢慢站起身,流著虛汗說道,「我們「參與者」攻破你們的遊戲難道不正常么?」
「是,非常不正常。」地馬皺著眉頭說道,「但事到如今我也無話可說了,「道」給你們,走吧。」
她像其他生肖一樣,來到一個廢墟旁邊,拿出了髒兮兮的布包,然後從裡面扣除了一個死者的數量,將剩下的扔給了喬家勁。
喬家勁剛要去接,卻忽然發現自己的雙手有些不聽使喚了,雖然舉起了手,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手指,還不等他說點什麼,又感覺天旋地轉,腳下的地板飛到了眼前。
好在齊夏離他不遠,趕忙在喬家勁馬上就要跌倒的時候抓住了他。
喬家勁的渾身正在降溫,不僅雙手完全骨折,而且明顯失血過多了。
「喂!」齊夏瞬間感覺有點頭痛,趕忙捂著自己的額頭回頭叫道,「錢五可以救人的吧?!快幫我把他帶過去!」
「好的!」
剩下的人完全不敢怠慢,羅十一和王八來到喬家勁身邊架起他的胳膊,扶著他快速走出了屋門,剩下的幾人也在撿起了地上的「道」之後跟著他們走出了屋子。
眼下只剩周六和白九二人還陪在齊夏身邊,周六也在發現沒有什麼情況之後低頭簡單耳語了幾聲,像是在確定錢五的方位。
「嘖,齊夏,我們也走吧。」周六說道,「還好五哥離我們不遠,他和四哥的地點離我們十分鐘就能到。」
「你們先出去吧。」齊夏說道,「我還有幾句話想問問地馬。」
「不會有事嗎?」白九也一邊揉著自己露出來的小腹一邊問道,「這個女人挺狠的呀。」
「不會的,你們出去等我。」齊夏說道。
二人相對一望,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了。
「跟我聊?」地馬沒有看齊夏,只是低著頭收拾著地面上的各種碎片,「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
齊夏聽後也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地馬,你還有退路么?」
「退路……」地馬收拾碎片的手頓了頓,「從第一次戴上馬頭面具的時候就不存在退路了,這個特殊的身份迫使我只能向前,不能後退。」
「可這一次呢。」齊夏走過去,幫地馬從冰面上拿起了一塊鐵球碎片,「這條路再往前走就要死了。」
這一句話像是完全擊碎了地馬的心理防線,也讓她將那些逃避、不想思考的問題全部拉出了水面。
「你的遊戲場地被毀了。」齊夏說道,「「參與者」沒有觸碰那些道具,可它卻毀了,這到底算不算是你的問題呢?」
地馬正在收拾的手開始慢慢顫抖,連她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人說了一句「不要出老千」,身邊所有的道具就這樣毀掉了,這真的合理嗎?
在她的記憶中就算是「迴響」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你們到底是要做什麼?」地馬抬頭看著齊夏,這一次的眼神和之前不同了,帶著一絲極難發現的真誠。
「我們當然是想出去。」齊夏說道,「所以我在探求一條新的「路」。」
「我們都想出去。」地馬說道,「你應該知道的,不管是「參與者」還是「生肖」,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從這裡出去。」
「可是沒有人成功過。」齊夏說道,「你的記憶比我更久,所以你看到的慘劇也應該比我更多,到底有誰在你的記憶中從這裡逃出去了呢?」
聽到這句話的地馬眼神失落至極。
是啊……有誰曾經逃出去了呢?
「連文巧雲都出不去……其他人更不可能了。」地馬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這句話還是清清楚楚地傳到了齊夏耳中。
「文……巧雲?」齊夏皺著眉頭看了看地馬悲傷的雙眼,試探性地問道,「那是誰?」
地馬嘆了口氣:「是我們……不,是你們,你們曾經的首領啊。」
「我們的……首領?」齊夏感覺這句話的信息量超乎自己的想像。
短短几個字包含得信息雖然很少,但卻不難推斷一些線索,在地馬記憶中的二十多年、或更早以前,有一個叫做文巧雲的人居然是自己的首領。
這是多麼荒誕的一件事?
就算是楚天秋這種統領一方的聰明人物,齊夏也從未承認過他是自己的首領。
那麼這個叫做文巧雲的人……實力完全得到了自己的認可嗎?
在「終焉之地」還會有一個讓自己在各個方面都心服口服的人嗎?gòйЪ.ōΓg
「你的意思是……像是文巧雲這樣強大的人都失敗了?」齊夏話鋒一轉,再次問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可是這個問題連地馬也沒有了答案。
「我不知道。」地馬回答道,「巧雲失敗過很多次……連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是不是依然在失敗……」
聽了地馬的回答,齊夏慢慢有了眉目。
如果地馬所說的是真的,一個連自己都稱之為首領的人都在不斷失敗,那麼自己出去的希望在哪裡?
「所以你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文巧雲,就不準備再相信任何人嗎?」齊夏又問。
「這個問題真的荒唐……」地馬搖搖頭,「若是我還相信「參與者」可以出去,又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可你應該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齊夏伸手指了指已經一片狼藉的遊戲場地,「你上面的人總有一天會發現這裡的情況,到時候你該怎麼交代?」
「交代……」地馬看著齊夏的雙眼苦笑了一聲,「看起來你好像是在關心我,但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死。」
「是啊。」齊夏點點頭,揚起了嘴角說道,「我想讓你死,你想讓我死,但我們也都想出去……你不準備試一試嗎?我們一邊互相坑害著對方,一邊尋求逃出去的道路……想想都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啊!」
「你……」地馬聽到這句話瞬間皺起了眉頭,「你是瘋的嗎?哪有人明知道對方要自己的命,卻非要和對方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