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地豬抬眼說道,「他的晉陞實在太過順暢了,一直以來立功無數,受萬人敬仰,甚至功高蓋主,我懷疑「天龍」只是找個借口徹底除掉他罷了,他的存在會讓「天龍」的統治失去威信。」
「所以……你知道他和天龍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黑羊問道。
「不知道。」地豬回答說,「我只知道「天龍」對白羊言聽計從,這還不夠古怪嗎?」
「言聽計從……?」
「白羊說要提高遊戲難度,「天龍」便讓他操刀所有新上任的「地級」遊戲,你見過還有哪個「生肖」有過這種待遇?」地豬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錯了……說起來……曾經也有一個「生肖」替別人設計過遊戲。」
說完之後他便低頭看向地馬,一臉冷淡地說道:「這事你比我更熟,是吧?」
地馬聽後用手撐著地面,慢慢地站了起來,冷笑道:「是了,我的信仰從來就不是「白羊」,而是我的老師「金絲猴」。」
「金絲猴?」
「我的「木牛流馬」就是在她的幫助下設計出來的。她別出心裁的在遊戲當中加入了「北斗」的元素,既給參與者保留了活路,又確保了他們非死即殘……」
眼前的幾個年輕「生肖」面面相覷,他們的記憶中從未有過此人。
地豬聽後對眾人解釋道:「金絲猴應在三十年前晉陞為「天」了,所以你們不認識也不奇怪。」
「三十年前晉陞為「天」……?」幾個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沉聲問道,「就是現在的「天猴」?」
「不……猴姐應該出去了……」地馬打斷道,「她的目的一直都是「出去」,所以也沒有理由成為「天猴」。」
黑羊和賠錢虎感覺事情彷彿又回到了原點。
這地方成為「天」的人到底能不能出去?
又要如何證明那個「金絲猴」逃出去了,而不是像齊夏一樣成為了「參與者」?
「所以你知道金絲猴原先的名字嗎?」黑羊問道,「你有沒有在「終焉之地」見過她?」
「沒有。」地馬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才是我一直沒法理解你們要「造反」的理由,整整三十年啊……我三十年的時間都沒有在「終焉之地」見過任何一個像是猴姐的人,所以我不能認同你們的想法,我一定會舉報你們的。」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眾人只感覺情況略微有些棘手。
本以為這次摩擦最難對付的會是地豬,可現在看起來心懷鬼胎的分明是地馬,她慫恿了地豬前來叫囂,如今地豬識破了她的面目,她卻依然不肯放過眾人。
這女人不管怎麼說也是堂堂一個「地級」,眾人沒有理由將她控制在這裡,更沒有辦法直接殺了她,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賠錢虎急得眉頭緊鎖,白羊既然開始在外面鼓動「生肖」,自然會有這種叛亂分子知曉計劃,如果眾人不能在這裡處理好她,計劃剛剛執行兩天就要告吹了。
氣氛沉默了幾秒,地鼠伸手整了整胸前的領帶,說道:「各位領導……介不介意我說兩句?」
眼下自然沒有任何人搭話,但也都向他投去了目光。
「您各位別介意,我就是有點不理解。」地鼠假笑了一下,「馬領導,您到底是想要和誰舉報我們?又要舉報我們什麼?」
「當然是和「天龍」舉報你們造反!」地馬怒笑道,「這麼大的事情被我知道了,難道還需要幫你們瞞著嗎?!」
「您千萬別著急。」地鼠趕忙點頭哈腰地賠笑道,「領導,消消火,聽說生氣的話容易腳踝疼。」
「你……!」
雖然嘴上說的是「消消火」,可這短短的一句話險些把地馬氣死。
「領導,我仔細想想,這「列車」上每天的亂子真是不少啊。」地鼠雙手抄進口袋中,「「天龍」應該也知道,雖然我們每個「地級」都很尊敬自己的上司,但也在內心默默祝福著他們有一天能夠忽然暴斃,否則這「天」還有誰上得去?」
「我聽不懂,你有話直說。」地馬冷哼道。
「那我冒昧,有話可就直說了。」地鼠笑道,「您口口聲聲說我們要「造反」,可我們充其量就是想讓自己的上司去死而已,你認為「天龍」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樣?大怒一場……亦或是放任不管?」
地馬聽到這句話眉頭一皺,整個人語塞了一陣。
「您應該是想要用「造反」這件事來威脅我們,這我完全能夠理解您的。」地鼠點點頭,「可也得和您說聲抱歉了,這次似乎什麼也威脅不到。您有在職場里打拚過的經歷嗎?您仔細想想,通常來說小員工想要取代中層,老闆會是什麼態度?」
地鼠一針見血的點破了其中原委,讓地馬的表情格外難看,她抹滿了口紅的嘴唇此刻似乎正在顫抖。
「您不說的話我替您說——老闆肯定會鼓勵小員工的。」地鼠樂呵呵的齜出了自己的鼠牙,「這種機會不僅能夠激發小員工的幹勁,還能增強中層的危機感,使整個公司內卷運作,老闆坐享其樂,是不是這個道理?」
看著地鼠繪聲繪色地跟地馬描述著公司的運作流程,眾人對他的看法自然恩有些改觀,這人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但關鍵時刻腦筋夠靈活。
隔了好久,地馬才嘆了口氣,說道:「你們人多,我說不過你們。」
「領導您別謙虛,我們就算人再多,說話的也只有我自己。」地鼠沖地馬微微一點頭,「您要能說得過我就儘管說。」
「我懶得和你說。」地馬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門口,似乎正準備離去了。
眾人不由地鬆了口氣,看來這可定時炸彈已經被解除了。
「領導,走了嗎?不威脅我們了嗎?」地鼠在身後落井下石地問道。
「滾。」地馬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您別著急走……」地鼠的嘴角冷冷地一楊,「既然您不威脅我們了,接下來我可要威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