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我考慮了無數對策,短短几秒之內就想出無數對策。
只可惜對於這種大人物,我想要活命只能靠「對策」,而對方想要殺我卻僅需一根手指。
「我真不知道什麼「緘默」。」我回答說,「你知道我的名字代表你認識我,在你的記憶中我以前有跟「緘默」接觸過嗎?」
我平定心神,隨後輕微活動了一下手指,可不知道是眼花了還是「迴響」未能成功,眼前人並沒有跟著我一起活動手指。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男人看著我,那雙眼睛透露出極度瘋癲的神情,「這個時候出現「緘默」,難道不讓人好奇嗎……?燕知春……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坦白的機會了。」
「最後一次……機會?」
「我能夠蹲下身子跟一隻螞蟻講話……已經是你三世修來的福分。」他癲笑一聲,「你覺得我會在你身上浪費多少時間?」
螞蟻……我很不喜歡這個說法。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想「活」,他們在這裡喜怒哀樂,也在這裡死而復生,這裡沒有任何人是螞蟻。
想到這裡,我運起信念緩緩後退了半步,可是眼前人依然沒動。
我很清楚我發動了「迴響」,可對方居然無視了我。
白羊明明說過這裡所有的上層都不可能「免疫迴響」,可他是怎麼做到的?
如果我將要面對的「天牛」也是這種情況……那我定然會帶領「極道」死在列車上。
「啊……?」眼前之人微怔一下,忽然瞪大眼睛看向我,「燕知春,你知道玩具水槍要怎麼擊穿海浪嗎?」
「玩具水槍……擊穿海浪?」
他緩緩往前走了一步,下一秒,我的雙腳根本不受控制,也往前邁步而去。
是「奪心魄」……
我瞬間瞪大眼睛,糟了……
「當我發現我可以奪走別人理智之後,已經很少再用這麼雞肋的控制方法了……」他咧開嘴森然地笑了一下,可我居然也跟著咧開了嘴……
我們相隔不到三步,紛紛露出一臉癲笑,可我渾身都在發抖。
我雖能夠控制其他人的動作,卻從不能控制其他人的表情。
「燕知春……這就是你賴以生存的小把戲了吧?」
看見我渾身抖成篩子,他就像是在逗弄蟲子一樣的大笑幾聲,隨後撤去了壓制在我身上的「奪心魄」,他雖然什麼都沒做,可我卻輸得一塌糊塗。
這就是拿著玩具水槍擊破海浪,我是玩具手槍,而他是狂風海嘯。
我知道自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當得知這個答案之後我心中的恐懼感居然減輕了不少。既然橫豎都是死,與其讓我求饒,倒不如讓我挑釁一下對方來得痛快。
能夠挑釁怪物的機會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我得好好珍惜才行。
「你是「青龍」嗎?」我問道。
「哦?」男人略帶興趣地看向我,「白羊和你說過我?」
「我猜的。」我說道,「你看起來不像是「地級」或者「天級」,因為身上沒有任何動物特徵,而且你將人看做螞蟻,和白羊所說的「上層」很像。但是天龍這種至高統治者忽然出現在我面前不太合理,所以你是青龍。」
「有意思!」青龍大笑一聲,「聰明的螞蟻最有意思!」
我咽了下口水,又說道:「你找我真的找錯人了,我頂多只是個辦事的,上面怎麼說我就怎麼辦,你跟白羊如果有恩怨,找我算賬的話未免也太讓人看不起了。」
「恩怨……那可算不上。」青龍搖搖頭,「我們可是親密無間的合作夥伴啊……合作夥伴之間分享一下戰術,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你告訴我啊……他到底在「緘默」裡面說了什麼啊?!」
是的,冷靜下來之後,我從這句話中捕捉到了重點。
為什麼是「緘默」?
「青龍……你如果對白羊的戰術這麼好奇,那應該有很多問題要問,不應該僅僅只好奇「緘默」里說的話吧?」
「嗯?」
「也就是說其他的話你全都能夠知悉。」我說道,「你能夠知悉一切卻偏偏不能知悉「緘默」里的話,難道你能夠「監聽」嗎?」
「哈哈!」青龍饒有興趣地看向我,然後用力點點頭,「是啊!我一直都在聽……可為什麼計劃戛然而止了?!」
如果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那便證明他真的和白羊在某些事情上達成了合作,可青龍又猜不透白羊的想法,如果他直接去問白羊又會顯得自己無能,所以將矛頭對準了我。
「我不會說的。」我回答道。
「好,三句話。」青龍伸出三根手指,「我給你這隻螞蟻的時間夠多了,最後給你三句話的機會,若是三句話沒能讓我滿意,你將被奪走理智扔到街上,讓你「親愛的羊哥」無依無靠,你自己選吧。」
「就算變成「原住民」我也不會說的……」我低聲說道,「畢竟我也有自己奮鬥的目標,我和你們這些瘋子本身就不一樣。」
「這是第一句。」青龍收回了一根手指。
我知道青龍不會跟我開玩笑,畢竟我也不會蹲在地上跟一隻螞蟻開玩笑。
我要怎麼保證自己活下來?
現在知道羊哥計劃的人只有我,一旦我死了,後果不可預料,雖然「極道」還在,但「極道」永遠失去了最終目標。
羊哥也很難在一兩年之內的時間之中再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重新布置計劃,就算真的有,這個人也無法號令「極道」,能夠號令「極道」的人只有我和江若雪,而江若雪只會聽從我的安排。
所以我不能死,否則「終焉之地」不能解放,「極道」不能解放,數萬腐爛的靈魂不能解放。
「青龍,你做的孽夠多了,將來的「業力」和「因果」都將通向巨大的惡,就算你視人命如螻蟻,可你不打算為自己考慮一下嗎?」
青龍聽後表情略微變化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平淡下來,再一次收起了一根手指。
「這是第二句。」
如果是羊哥,他會怎麼在這三句話之內活下來?
等等……
如果是羊哥,為什麼要把自己淪落到只有三句話的境地?
我正在跟著對方的思路走,我已經輸了。
「快說吧。」青龍說道,「拖延時間沒什麼用。」
「我說完了。」我回答道,「就兩句。」
我有我的思路,就算對方是青龍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