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7章 對得起

馬十二帶著「手臂」一走，現場當即陷入了安靜，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宋七頓了頓，給房頂上幾人打出手勢，安排起了下一回合的進攻戰術。

如今玄武少了一隻手臂，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算是有點幫助。

「哦……壞了……」姜十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剛剛馬十二跑走的方向，獃獃地說道，「忘了告訴十二關於「不滅」的壞消息了……」

「哎喲我操！」

遠處的馬十二忽然傳來慘叫，聲音飄飄渺渺，似乎已經跑出去很遠一段距離了，但仍然在「緘默」覆蓋的範圍內。

「這、這胳膊在揍我啊！哎喲我……！」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有沒有人來幫下忙啊？媽了個巴子，這可是玄武的胳膊啊，我自己怎麼打……哎喲！」

「哦……」姜十若無其事地回過頭，「沒關係，看來十二已經知道了。」

眾人隨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在馬十二越傳越遠的慘叫聲中認真地盯著宋七的手勢和地面上的玄武。

宋七接連打出幾個手勢之後，眾人在同一時刻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整個「貓」隊的聯合攻勢再次發起，這一次的戰術與上次幾乎大同小異，藉助道具和「迴響」發動大面積攻勢，許多古怪現象組合而至，再一次席捲了玄武的全身。

玄武雖然少了一隻手臂，無法阻擋大範圍攻勢，可眾人依然難以對其造成實質性地傷害。

所有的攻擊雖然全部擊中了玄武，卻仍然像是沉入了海里，聲響巨大卻泛不起一絲波瀾。

「真是厲害的「不滅」。」姜十抄著手，蹲在屋頂喃喃道，「我何時能有這般本領？」

李警官在屋頂之上盯著下方看了半天，隨後將手中的煙頭丟了出去。

「宋七。」他輕聲道，「我準備試試了。」

「「試試」是指？」宋七回頭問。

「就算對方看起來再奇怪，可歸根究底是個人形。」李警官說道，「如果我想辦法掏出玄武的心臟……會怎麼樣？」

宋七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感覺答案很難琢磨。

雖然這種問題誰也不知道答案，可宋七就是感覺玄武不會死。

就算所有的人型生物都會死，可玄武也一定不會死。

「我不好說。」宋七如實回答道，「玄武現在的狀態實在太詭異了。」

「宋七，以你的經驗來看，一旦我試圖掏出玄武的心臟……」李警官面色為難地問道，「她會不會徹底暴怒，從而殺死我們所有人？」

「這……」宋七沉思著低下頭，「四哥，說實話，我曾見過很多嘴上說著「不想活」的人，但求生是人類的本能，一旦對方真的意識到自己要死了，潛意識會讓他們想方設法的活下來，所以玄武很有可能會被激怒。」

「所以……我該試，還是不該試？」

「試吧。」宋七說道，「畢竟我們沒有其他突破口了，如果玄武真的暴怒，那就由我們所有人一起承擔後果。」

「也好……」李警官點點頭，隨後將自己的右手伸入口袋，接著閉上了雙眼。

玄武再一次從濃濃黑霧當中現身，看起來依然沒有生氣。

這一次的接連攻擊對她來說自然也是新奇的死亡體驗，也是長久時間以來她認為自己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或許再努努力就成了呢……？

只需要對方再努力一點，配合得再親密一點，「仙法」的規模再強大一點，自己就有可能倒在這裡了。

聽起來多麼合理啊……

一個規則的守護者，只是死在了守護規則的路上而已，這是最適合她的死法了。

所以她誰也沒有對不起，沒有對不起「規則」，沒有對不起曾經被自己殺死的人，也沒有對不起讓自己不再挨餓的青龍。

「貓」隊眾人也感覺玄武和他們所遇到過的任何一個敵人都不一樣。

與其說玄武像是「神獸」，倒不如說她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法力通天的「原住民」。

在「終焉之地」遇到的每一個敵人都需要足夠強大的智慧來應對，可偏偏玄武不用。

她只能接受最簡單的想法，正如「你先殺我，隨後我來殺你」一般直接。

但最直接的往往是最難的，就算是有「神力」和「天行健」在這裡也不見得能夠從玄武身上佔得便宜。

明明玄武已經很想死了，明明她已經給足了機會了，可是眾人偏偏殺不死她。

「你們……」玄武一邊往前走著，一邊輕聲說道，「再加把勁……你們是不是快成功了……？」

玄武的問題沒有任何人敢回答，畢竟這件事成不成，眾人都要死。

成了則被青龍殺死，不成則被玄武殺死。

「我能感覺到啊……」玄武繼續拖動著長發向前走著，「能感覺到你們一直都在接近成功……」

話音一落，玄武感覺自己的心臟忽然之間悸動了一下。

但是那悸動的感覺距離自己也非常遙遠，如同從另一個空間傳入了自己的腦中。

「嗯……？」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可並未發現什麼異樣。

下一瞬，玄武感覺心臟猛然一疼，胸口霎時間像是缺了一塊，一陣帶著冰涼的痛感襲入腦海。

這一次的痛感比先前任何一次來得都更加強烈，彷彿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體的內部攻擊了自己。

「不滅」已經無法阻攔住這種刺入骨髓的疼痛了。

李警官在宋七背後顫抖著伸出手，他的手中正有一顆鮮紅跳動的心臟。

這顆鮮紅的心臟上縈繞著點點星光，猶如從另一個空間內傳送至此。

宋七也一臉驚恐地回過頭，他從未想到李警官的計劃會這麼順利，一旁的蘇閃也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東西正是玄武的心臟……也是玄武的命門所在。

是不是心臟被損毀……她就必死無疑了？

李警官當機立斷，從地上撿起一根尖銳碎木，狠狠地插入到了心臟之中。

遠處空地上的玄武也在此時哀嚎一聲，嚇了附近所有人一跳。

可下一秒李警官就感覺不太對，自己好像將碎木插入到了一團稻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