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秋石也聽到過慘叫聲,只是今晚的慘叫似乎和之前有所不同。在叫聲發出的同時,還伴隨著重物倒地的聲音和怒罵聲,他甚至能聽到有人在走廊上匆忙的跑動,口中不住的凄慘求救。
「救命啊——救命——有人要殺我,救命——」這聲音略微有些熟悉,林秋石確定應該是來源於團隊里的某個姑娘,她聲嘶力竭的吼叫著,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林秋石無法確定這聲音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的錯覺,他呼吸微微有點亂,因為那慘叫聲離他越來越近了。
「救命啊——」求救者似乎就在二樓,她在走廊上奔跑者,用力的拍打著走廊上每一扇門,「有人要殺我,救命,求求你們開開門!!求求你們開開門啊——」
並沒有開門的聲音,眾人彷彿都陷入了深眠,根本聽不到這刺耳的求救聲。
林秋石躺在床上也沒動,直到求救者到了他的門口。
「救命啊,救命啊。」姑娘哭叫著,重重的拍打著門板,「求求你開開門,他瘋了,他要殺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吧!!」
林秋石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但是他卻沒有動,沉默的思考到底要不要去開門。
本來應該在他身側熟睡的阮白潔卻輕聲開了口,「你想救下她么?」
林秋石道:「我能救?」
阮白潔眨眨眼睛,隔了一會兒,才道:「如果你想的話。」
林秋石感覺外面大概率是人的聲音,又看見阮白潔不打算阻攔他,便迅速站起走到門邊,咬咬牙拉拉開了門鎖。
這一開門,門外的場景把他嚇了一大跳,只見喊救命的姑娘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她手臂似乎受傷了,一邊哭一邊用另一隻手捂著,見到林秋石開了門,瘋了似得撲了過來:「救命——救救我!」
林秋石道:「出什麼事了?」
「他想殺我——」姑娘哭叫著,「他想殺我!!」
林秋石後退一步,讓她先進了屋子:「誰想殺你?」
姑娘說:「程文!!」
這名字林秋石有點印象,似乎是團里的一個男人,他還想再問什麼,就聽到樓梯處傳來了哐哐哐的砸門聲。一樓和二樓之間有一扇破舊的木門,平日大家睡覺的時候都會關起來,大約也就是這扇門,救了面前這個姑娘一命。
林秋石示意她進來,然後隨手鎖上了門。
姑娘的抽泣著,渾身上下都在發抖,一副被嚇的不輕的模樣。
門外哐當一聲,一樓到二樓的木門在暴力的破壞下終於堅持不住,很快他們外面的走廊上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姑娘口中被叫做程文的男人顯然是在尋找她,程文道:「跑哪裡去了——你們快點把王瀟依交出來,別讓她進門!!」
王瀟依因為害怕小聲的啜泣起來。
阮白潔也下了床,面對這樣的情形,她倒是一點也不急,還在慢吞吞的整理自己的頭髮。
程文的腳步在林秋石的屋外停住了,走廊上的血跡斷在了林秋石的門口,這個痕迹太過明顯,讓他一下子就找到了王瀟依的所在之處。
「開門!!林秋石!!!」程文大叫,「王瀟依是不是在你的屋子裡!!」
林秋石沒說話。
阮白潔嬌滴滴的開了口:「這麼晚了你們鬧什麼呢?」
程文說:「你們快點把她交出來——她不是人!!別被她騙了!!」
林秋石:「你什麼意思?」
程文似乎十分煩躁,充滿了不耐煩和狠辣:「她真的不是人,你們信我——」
王瀟依聞言哭叫了起來:「你才不是人,程文,你居然想用這種借口來殺我,你以為殺了我,你就能活下去了么?」
程文聽到這話,語氣一下子下子猙獰了起來,他道:「王瀟依,你別裝了,你就是藏在我們中間的那個怪物,我已經發現了你的秘密!!給我滾出來!!」他說著開始重重的撞門,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這門本來就有些破舊,以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如果鐵了心想要撞開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林秋石站在門邊罵道:「你要是殺了王瀟依,就算是活著出去了,你也是殺人犯!」
程文道:「林秋石,你別多管閑事!」
林秋石道:「我他媽今天還就管定了,你有本事進來,老子弄不死你。」他被外面這人氣的直接擼起了袖子,喘著粗氣就開始在屋子裡尋找反擊的工具。
程文也察覺了林秋石的怒意,撞門動作微微停了下來,最後他啞著嗓子說了句:「林秋石,今天我來當這個壞人,你把她弄出來,只要死了人,我們就能回去了。」
林秋石:「你做夢。」
程文:「你——」
林秋石說:「你走吧,我不會讓你殺了她的。」
外面安靜了一會兒,居然真的傳來了離開的腳步聲,林秋石也沒想到程文會這麼容易放棄,他愣了片刻後才對著王瀟依說:「他走了。」
王瀟依再次抽泣起來。
下面的大半夜,屋子裡的三個人都沒怎麼睡。林秋石幫王瀟依處理傷口的時候,阮白潔就坐在窗邊沉默的看著外面。
林秋石問她在看什麼,阮白潔道:「我在看外面那口井。」
「這有什麼好看的?」林秋石對那口井沒什麼好印象。
阮白潔溫聲道:「多看幾眼挺好的,說不定最後我也要去井裡呢。」
林秋石道:「我不會讓你去井裡的。」他慢慢的把地板上的血跡擦乾淨,認真的說,「就算要去,也是我先去。」
阮白潔笑了起來,最後說了一句:「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王瀟依還是活了下來,雖然右手受了傷,但能保住性命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林秋石本來以為第二天程文會心虛的不出現,誰知道早晨他竟然一副無事發生過的模樣,坐在了一樓的大廳里吃著早餐。
王瀟依看見他時朝著林秋石身後躲了一下,差點沒又哭出來。
林秋石冷冷道:「程文,你還有臉出現?」
程文無所謂的看了林秋石一眼:「為什麼不能出現。」
「你居然想殺了王瀟依。」林秋石無法理解他的理所當然,「她是個活生生的人!」
程文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隊里其他人聽到兩人的對話,有的對著程文投來了厭棄的眼神,有的卻是眼神麻木,根本無動於衷,好似殺掉隊友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事情。
熊漆似乎也有些不高興,他說了句:「那麼有本事去殺鬼啊,對自己隊友動什麼手。」
程文往嘴裡塞著東西,壓根不應話。林秋石怕他突然暴起,一直在謹慎的觀察他,他總感覺程文的狀態有點不對頭,但一時間又找不到違和點在哪兒。
直到吃完飯,他和阮白潔回到屋子裡,阮白潔突然問了一句:「你覺得接下來的三天,那鬼怪還會殺人么?」
「什麼意思?」林秋石一愣。
「那玩意兒顯然是有智慧的。」阮白潔說,「如果我是她,我接下來三天一個人都不會殺。」
林秋石:「……」
阮白潔修長的手指慢慢剝去了紅薯上的皮,薄唇輕啟,在柔軟的紅薯上留下了一排整齊的牙印:「如果三天之後,我們還沒有死物來填井,你猜會發生什麼?」
林秋石明白了阮白潔的意思,他的喉頭動了動:「隊里會出現不止一個程文。」
阮白潔點點頭。
林秋石突然就開始懷念起了有困難找警察這句話……程文這要進去了,基本是穩坐殺人未遂的罪名,被判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林秋石嘆氣::「那怎麼辦。」
阮白潔道:「等吧,事情總會結束的。」無論更好還是更壞。
大家都在等著夜幕降臨,雖然眾人都沒有說,但大部分人心中都在隱隱期盼第一個死者出現。然而事與願違,連著兩天晚上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原本危險的夜晚此時卻變得無比的寧靜,彷彿除了風雪,再也沒有剩下別的。
林秋石找了個時間去問了木匠如果三天之內不能填井會發生什麼,木匠說,那你們只有再去砍一次樹,拜一次廟了。
這個答案讓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如果再重複一遍之前做的事,整個團隊都有可能團滅。
「其實也不用太緊張。」小柯說,「每個本至少會活下來一個人。」她自嘲的笑了笑,「萬一那個人就是自己呢。」
其他人卻都沒說話,因為大家心裡都清楚,這賭博的代價實在太大了,沒人賭得起自己就是那最後的倖存者。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還有個地方可以找到死物,有木有人猜到啊嘻嘻嘻。
修改一下前面的bug,單獨進廟的人改成兩人。
在砍樹那裡能找到死物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