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阮南燭對周圍的環境向來敏感, 不會注意不到徐瑾的異樣, 但他卻完全無動於衷,全程神情都毫無變化。吃完飯後, 阮南燭對著林秋石招了招手, 將他叫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裡。
「怎麼了?」林秋石問他。
「今天晚上可能會出事, 多留意一下。」阮南燭道,「如果我睡得太死, 一定要把我叫醒。」
「會出什麼事?」林秋石道, 「和徐瑾有關?」
阮南燭也沒法給出完整的答案,他說:「只是猜測。」
「嗯。」林秋石點點頭, 沒有再繼續問, 「我會注意的。」
這天晚上, 屋子裡的氣氛特別怪異。程千里跟只慫狗子似得縮在床上不敢再皮,阮南燭早早入睡,於是只剩下林秋石一個人苦於無法入眠。
他閉上眼睛,腦袋卻是清醒的, 周遭一草一木的動靜皆入他耳, 他能聽到清風, 能聽到草木,甚至能聽到皎潔的月光。這是一種很難用言語形容的狀態,通過聽覺,他的腦袋裡卻呈現出了一幅幅完整的畫面。
不過這樣靜謐的狀態,很快就被別的東西打破了。
林秋石聽到了窸窣的響聲。
夜晚聽到的聲音,總是讓人覺得不安, 他清楚的聽到有人從床上爬起,輕輕的推門而出。林秋石的眼睛睜開了一個縫,看見出門的人,正是徐瑾。
「南燭,南燭。」林秋石推著阮南燭,想將他從夢境中喚醒。然而阮南燭卻一動不動,彷彿不是睡著了而是昏了過去,他推了好幾下,阮南燭都沒有反應,林秋石只好嘗試去叫程千里,可沒想到程千里也是一副叫不醒的樣子。
如果再耽擱,徐瑾可能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林秋石猶豫片刻,便起身決定獨自出去看看。
他迅速的穿好鞋,跟著前面的腳步聲一路往前。
徐瑾通過了長長的走道,離開了他們居住的竹樓,看樣子竟是朝著密林深處去了。林秋石沒敢跟到密林里去,只是遠遠的看著。
徐瑾在即將要進入叢林時,突然頓住了腳步,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皎潔的明月,忽的開始脫衣服。
這一幕搞的林秋石瞬間呆住,他沒想到徐瑾居然會來這麼一出。
先是外套,然後是T恤,最後是內衣。徐瑾將自己脫的乾乾淨淨,潔白皮膚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潔白的象牙,隱隱散發著迷人的光華。當然,林秋石沒敢看完。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他只看了一半,就移開了目光——直到有別的聲音響起。
那是一種撕扯布料的聲音,林秋石微微發愣,隨即小心翼翼的將餘光移了回來。可只是餘光瞟到的那一眼,卻讓他身體猛地一顫。
徐瑾還在脫,脫掉衣服,便開始扒自己的皮。
她用力的抓住自己的頭髮,然後開始一條一條的將皮膚整塊撕裂下來,從頭到脖子,到身體,原本光潔的肌膚變成了血肉模糊的肌理,林秋石可以看見紅色的肌肉,還有白森森的骨頭。
她將自己剝成了一個血人,並且似乎注意到了林秋石的目光,扭過頭,咧開嘴笑了起來。巨大的嘴巴形成了一個完全不可能的形狀,林秋石甚至能看到裡面的白色的牙齒和血紅的舌頭。
如果是之前,看到這樣的情景林秋石估計會直接嚇癱了,但是好歹經過了幾次歷練,他現在對於這種情景的承受能力已經足夠強,可即便是如此,他的手腳也因為巨大的恐懼微微有些發麻。
「姐姐,姐姐。」咯咯咯的笑聲從眼前的怪物嘴裡傳出,她歪著頭朝著林秋石藏匿的地方走了過來,「你在哪裡呀,你在哪裡呀。」
林秋石沒敢停留,轉身就跑。
他一路跑回了竹樓,用力的拍打著阮南燭的身體,可阮南燭卻好像睡死了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而此時,那黏膩的腳步聲,已經傳到了走廊上面。
「咚咚咚咚。」怪物在重重的敲著門,她趴到了地上,眼睛從門縫裡往裡面瞧,「開開門呀,開開門呀。」
林秋石已經開始後悔自己那該死的好奇心。
好在門口的敲門聲響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林秋石正欲鬆口氣,卻聽到窗戶傳來了一種讓人崩潰的聲音,他一扭頭,看到那東西從窗戶上爬了進來。
「卧槽!」終於忍不住罵了髒話,林秋石倒退幾步,試圖離窗戶遠一點。
血肉模糊的怪物輕鬆的從窗戶爬了進來,她趴在地上,開始伸手四處摸索。
林秋石看見她的姿勢,忽的想起了什麼,趕緊上了床。
「你在哪兒呀,你在哪兒呀……」屬於徐瑾的聲音,卻讓人渾身發冷,怪物趴在地上四處摸索,她爬到了林秋石的床邊,卻好像無法站立起來,只能用那雙血紅的雙手在床底下不斷的摸。
林秋石心中一松,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出錯。之前他和程千里睡在床上,床下卻到處都是血手印,這應該不是怪物心軟了,而是她根本沒辦法站起來。
床板被用力的敲打著,怪物的聲音和林秋石只有一床之隔,她用指甲嘎吱嘎吱的摳著的脆弱的木板,好像下一刻,就要把木板摳出一個洞來。
林秋石閉著眼睛,假裝沒聽見。
這些聲音不知道到底持續了多久,總之等到一切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晨光。
而出去的徐瑾再次回到了房間里,當然,這時候她已經穿好了那一身潔白的肌膚。
阮南燭被陽光照醒,伸出手揉揉眼睛後,對著林秋石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林秋石語氣艱澀的回應。
「好。」阮南燭從朦朧睡意中蘇醒過來,注意到林秋石的臉色非常不對勁,「你怎麼了?」他迅速的明白了什麼,「昨晚出事了?」
林秋石看了眼還在睡覺的徐瑾,低聲道:「待會出去說。」
阮南燭點點頭。
兩人悄悄起床後,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林秋石把自己昨晚的所見所聞告訴了阮南燭。
阮南燭聽後蹙眉:「你怎麼不叫醒我?」
林秋石:「我叫了,你醒不了。」
「哦。」阮南燭道,「看來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徐瑾就是那個尋找姐姐的妹妹,現在已經拿到了青銅鑰匙,再根據提示,把妹妹帶到姐姐的面前,出去的門應該就會出現。
「所以她到底是屬於哪一種?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嗎?」林秋石有點懵,他覺得如果徐瑾知道自己不是人,那未免演技也太好了一點,可如果她不知道,昨晚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呢?
「或許只有在特定的條件下,她才會變成妹妹。」阮南燭沉思,「比如夜晚,你回憶一下昨天晚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林秋石想了想,最後的確是發現了一個與眾不同之處:「……昨天好像是滿月。」他之所以注意到這個細節,是因為昨晚的月光太亮了。幾乎宛若白晝,走在外面甚至根本不需要帶照明的設備,他便能將所有的景色一覽無餘。
「嗯。」阮南燭點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又討論了一些細節,才回到了餐廳。
此時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從床上起來吃起早飯。林秋石在餐廳坐了一會兒後,看見程千里和徐瑾也過來了。
程千里忽略不計,徐瑾卻是一副睡眠充足的樣子,任誰都無法想像出,她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在屋子裡爬了一晚的怪物。
「我又發現了血手印。」程千里喝著粥,很害怕的說,「你們也看到了嗎?」
「看到了。」林秋石應聲
程千里:「可是我什麼聲音都沒聽到啊,到底是什麼東西,那東西會不會爬到我們床上來?」他一起床,就看見滿屋子的地板上全是血紅色的手印,看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上面仔仔細細的爬了一遍,簡直讓人毛骨悚然,不敢去細想昨天夜裡在他們睡過之後屋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阮南燭說,「不然你明天晚上守夜看看?」
「不了不了。」程千里秒慫。
林秋石雖然知道怎麼回事,但也不能說,他看了眼徐瑾,發現程千里說這些事的時候,徐瑾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相反,她似乎非常的害怕,身體又開始瑟瑟發抖。
「今天又要去神廟了。」阮南燭,「希望不要出現什麼意外。」
「嗯。」林秋石點點頭。
導遊再次出現,帶領著眾人到達了目的地。
已經是第三次來到這裡,大家臉上沒了最開始的恐懼和好奇,反而帶上了一絲的煩躁,所有人都想要早些離開這裡
這次前來,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樂聲停了,其他人不知道為什麼,林秋石他們四個卻清楚的很,因為能夠奏樂的骨笛,就在他們的背包里。
「我們要不要把徐瑾帶到屋頂上試試?」林秋石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略微有些遲疑。
「我覺得可以。」阮南燭說。
於是他們便開始討論再次上屋頂的事,徐瑾安靜的聽著,在聽到打算四個人都上去的時候,卻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拒。
「我不想去,我害怕。」徐瑾搖著頭,眼淚都快下來了,「我真的不想去,你們別讓我去……」
「為什麼不想去呢?」面對徐瑾強烈的抗拒,阮南燭卻沒有表現出強硬的態度,相反語氣甚至說得上溫柔。
「我怕。」徐瑾回答,「我覺得我上去……會死掉的。」
林秋石正欲說什麼,卻見阮南燭竟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不上去吧。」
徐瑾鬆了口氣。
林秋石沒想到阮南燭如此輕易的妥協,他有些不解,找了個機會詢問。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她應該會很想上去,既然不想上去,那就肯定是有什麼別的原因。」阮南燭說。
「別的原因?」林秋石想不通。
阮南燭道:「暫時我也沒想到。」
他們坐在神廟裡,開始思考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程千里則帶著徐瑾在神廟裡面亂逛。
逛了一會兒後,程千里突然神神秘秘的跑過來,說他發現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阮南燭瞅了他一眼。
程千里道:「之前我們不是看見很多小房間里都鎖著雕像嗎?有一個小房間的門開著……」
阮南燭:「你們進去看了?」
程千里不好意思的笑著:「沒敢。」
阮南燭:「那把門鎖上吧。」
程千里:「我們不進去看看?」他壓低了聲音,不想讓徐瑾聽到自己和阮南燭的對話,「我注意到那些小房間的雕像後背,好像還有壁畫。」
壁畫似乎是這個宗教記錄事件的重要手段,如果真的能找到別的壁畫,或許能發現為什麼徐瑾不願意上樓的原因。
林秋石和阮南燭對視一眼,站起來拍拍屁股:「去看看吧。」
阮南燭點頭。
於是幾人便朝著程千里說的地方走了過去。
那小房間很小,只能容納五六個人的樣子,一起進去實在是有些太擠了,於是程千里和徐瑾都在外面,阮南燭和林秋石進去了。房間中間是一個用紅布蓋著的雕像,從輪廓上看應該是佛像之類的東西。阮南燭進入屋子後繞開了雕像,走到了後面的牆壁旁邊。
果然是有壁畫,只是這壁畫畫的如同鬼畫符一樣,讓人根本看不懂。林秋石看的一頭霧水就罷了,連帶著阮南燭也蹙起了眉頭。
林秋石沒敢打擾他,便觀察了一下這個屋子。
這屋子很小,也沒什麼可看的東西,唯一比較吸引人眼球的,就是這尊用紅包蓋起來的雕像,這雕像的高度大約是一人大小,直直的立在屋子的最中央。
林秋石正欲移開目光,卻愣了愣,他起初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但是揉過之後,卻發現他並沒有看錯——眼前的雕像,雖然幅度非常的細微,但的的確確是在動。
「南燭。」林秋石不動聲色的扯了扯阮南燭的手,「我們出去吧。」
阮南燭的注意力還在壁畫上面,他道:「我想再看看。」
林秋石靈機一動:「我用手機照下來,你回去慢慢看行不行?」他說話的時候,注意到那紅布開始簌簌的發抖,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冒出來。
阮南燭也察覺到了林秋石的異樣,他掃了一圈屋子,立馬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便點點頭道了聲走。
林秋石鬆了口氣。
兩人剛離開房間,那雕塑就開始劇烈的抖動,林秋石順手把門拉上,紅布正巧掉了下來。
只見紅布之下,居然是他們之前在大殿里見過的被剝皮的怪物,那怪物手裡提著一把尖銳的長刀,原本僵硬的身體開始變得靈活起來。
「卧槽,還好出來的快。」林秋石被嚇了一身冷汗。
「等等……」程千里的似乎發現了什麼,語氣變得充滿了恐懼,「怎麼走廊里小房間的鎖,全部被人開了啊。」
林秋石一愣,隨即抬目望去,發現整個走廊的鎖居然都掉了,而且看樣子是有人故意打開的。他趕緊上前撿起一個鎖,簡單的扭了兩下,臉色黑下來:「被人暴力破壞了。」
而那種布幔落地的聲音越來越多,林秋石環顧四周,發現就他們所在的位置,便有三四張布幔掉在了地上,露出後面血肉模糊的怪物,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怪物手裡提著的那些長刀。
這要是砍起人來,那基本是跟穿糖葫蘆似得,一刀捅死兩三個了。
四人轉身狂奔,想要離開這裡,路上遇到隊伍里的其他人也招呼了兩句,很快大家便聚集在了大殿之中,有人崩潰的敘述了整件事,指著長廊的位置發抖。
「我們還要在裡面等死嗎?」有人想要出去。
「可是你忘記了之前跑出去的人的下場?」有人反駁。
「但現在又沒有下雨……」還有人說話。
嘈雜的議論聲充斥著整個大殿。
不過很快,他們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再想這個,因為那些怪物拖著長刀慢慢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阮南燭見勢不對,道:「走,出廟!」
林秋石跟在他的身後,四人匆忙的跑出了神廟裡。
他們身邊也有一些人陸陸續續的跟著他們刨了出來,但還有一部分人大約是想起了被大雨凌遲的金髮青年,還在廟裡躊躇。
不過是猶豫了片刻,廟裡便有人被那些怪物抓住了。
而這一刻,外面的人終於明白了,怪物手上的尖刀到底有什麼用處——那竟然是用來剝皮的上好工具。
尖刀從頭部刺入,一挑一破,皮就開了,伴隨著凄慘的叫聲,人體柔嫩的皮膚從兩邊分開,露出裡面的紅色的肌理。
「啊啊啊啊!!」被抓住的一男一女發出凄厲的尖叫,兩人瘋了似得掙扎,卻被按的死死的,直到被剝到了胸口的位置,他們才徹底斷了氣。
因為這可怖的一幕,眾人之間只余死寂。
「皮……把皮給我……給我……妹妹……」屬於女孩的聲音從屋頂上傳來,在眾人看不見的黑暗裡,出現了一雙血紅的手,那雙手捧起了剛被剝下的皮,細細的聞了起來,隨後像是發現了什麼似得重重的扔在了地上,「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這聲音越來越尖銳,刺的人耳朵生疼。
廟裡剩下的兩人被剝掉皮之後,身體也被砍的支離破碎,林秋石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那些木台上的碎肉是從哪裡來的。
怪物們殺了兩個人,又將目光轉向了門外的他們。
所有人被這黑乎乎的眸子盯著都呼吸一窒,林秋石甚至還聞到了一股子尿臊味——有人被嚇尿了。
「吱嘎吱嘎……」利刃拖在地上的聲音,如此刺耳,終於,有人受不了這恐怖的氣氛,慘叫著沖著叢林之中奔跑而去。
剩下的人雖然沒動,但眼神中的恐懼都溢於言表。
程千里哆哆嗦嗦的問他們要來把我們也殺了嗎?
阮南燭道:「你們冷靜一點,它們不可能殺掉所有人。」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些怪物最終停留在了神廟的邊緣,他們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攔住了,開始在門口逡巡徘徊。
所有人見到此景都重重的鬆了口氣。
「看來他們不能離開神廟。」林秋石道,「除非是在……下雨的時候。」
「嗯。」阮南燭眉頭卻沒有鬆開,他看了眼徐瑾,「我們似乎漏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重要的東西?」林秋石重複了一遍,「重要的東西……」一個念頭竄入了他的腦海,他愕然道,「我們是不是忘記了把那一面鼓帶走了?」
如果說神廟裡的是姐姐,那麼她被剝下來的皮就是製成了一面鼓,而她的鼓在妹妹手裡,所以她尋找妹妹的同時,是否也是在尋找自己的皮?
「嘖,居然忘了鼓。」阮南燭道,「我果然狀態不好。」他竟是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忘記了,或者說他們離開那裡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想到了要將那面鼓帶走。
「不,不怪你。」林秋石道,「畢竟誰也不知道觸發死亡的條件是什麼,萬一移動了鼓反而死了呢。」
阮南燭搖搖頭沒說話。
目睹了身邊人被活剝的這一幕,所有人都不想再進廟裡,況且誰也不知道那怪物還在沒在原地。
大家神情低落的坐在神廟面前,沉默的等待著導遊到來。
之前跑進叢林里的人又回來了,回來的時候神志恍惚,甚至還有一個不停的喃喃自語,簡直像是已經瘋了。
這次事故,對大家的打擊都非常的大。
林秋石的精神狀態還行,偶爾和程千里聊兩句,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徐瑾則一直沒有說話,神情獃滯的看著面前,連程千里叫她她都好像聽不見。
這如果是之前,林秋石大概會以為她是在害怕,但經過昨晚的事,他卻有了別的思量。
徐瑾真的在害怕么?她是在害怕鬼,亦或者是什麼別的東西?
當然,這些事情目前都得不到答案。
導遊依舊來的很準時,看見人群里少兩個人,也沒有發表任何看法,笑眯眯的領著所有人回去了。
這一頓晚飯幾乎沒什麼人吃,大部分人都早早的去休息。
黎東源倒是沒表現出受到多大的影響,他安靜的吃了食物,又把阮南燭約出去聊了一會兒。
兩人到底聊了什麼,還是沒人知道,不過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臉上的陰鬱都少了許多。
「好好休息吧。」阮南燭在睡覺前說了這麼一句,「今晚最好別醒了。」
林秋石點點頭。
「晚安。」程千里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
「晚安。」林秋石關了燈,讓屋子裡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