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岩站在花壇旁,心情就像天邊月一樣,被烏雲纏繞掩埋。
在他面前,是這樣一幅畫面——
燈光朦朧,離他幾米遠的花叢中,站著一對璧人。男的高挑、襯衫西裝十分好看,女的那更是美艷絕方物。
男的說:“彷彷,我是真的愛你。我愛你四年了,本來準備跟你表白,可你卻在這時跟大家說,你有了個警察男朋友……”
顧彷彷:“知道我有男朋友,你幹嘛還找我?”
一旁的安岩,微微露出笑容。
可男的不甘心,俊秀的臉上,寫滿求而不得的不甘心和固執:“可是彷彷!我們大家從未見那個男的出現過!就算是警察,怎麼可能一兩年不見人影?我看過網上的新聞,有些騙子就是偽裝成警察,其實是窮光蛋,騙財騙色的!你就這麼相信那個男人!”
一席話倒說得顧彷彷怔住了。安岩確實說走就走,一年不見人影。而且確實好像就是個啥也沒有的窮光蛋。但是他怎麼會是騙子嘛!Cosplay案他就有在負責查監控!
“你不要亂講……”顧彷彷剛要反駁,忽然聽到身後一道熟悉而清冷的聲音,硬邦邦的:“你才是騙子!”
顧彷彷又驚又喜,轉頭看到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可因為太久沒見,看到他的眉目,竟又感到陌生。畢竟在他走之前,他們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連個親吻都沒有。可是她下意識就守著他、等著他,對眾人宣稱自己有男朋友。一想到他知道了這件事,顧彷彷的臉剎那紅霞飛起。
不過夜色中,安岩暫時還沒法注意到這一點,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對面想要撬牆角的臭小子身上。那小子也沒料到這人突然就出現了,嚇了一跳,臉色不太好看。
“明知道對方有男朋友,還來撬牆角,心術不正,忠誠度不高。對我一無所知,就潑髒水亂下結論,說明你要麼缺乏判斷力,人云亦云,要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誆騙彷彷。無論是哪一種,你這個人,都不值得彷彷交往。”
好歹是跟了薄靳言混了幾年的人,安岩隨隨便便開口,竟也是頭頭是道,說得顧彷彷看那人的眼神都變了,甚至還往後退了小半步,縮到安岩身旁。那年輕人也是又氣又怒,沒想到來的還是個能言善辯的主,他冷笑了一下,開始反擊:“我不值得彷彷交往,那麼我請問你小警察,我是211工程重點大學畢業,你呢?你的學歷比得上我嗎?你能帶給彷彷幸福嗎?”
顧彷彷臉色已經變了,剛想制止,誰知身旁的男人已淡淡開口:“清華大學計算機,本碩連讀。”
情敵:“……”
顧彷彷:“……”
情敵:“騙子!吹牛吧你!”
安岩神色漠然掏出手機,隨便點了幾下,然後把屏幕放到他面前,男人頓時啞口無言——他居然調出了清華大學的學籍登記照片!男人腦海中閃過個念頭——他的動作好快!
顧彷彷看安岩的目光十分複雜——她一直以為他就是個普通警校畢業的,沒想到是超級學霸!可仔細想想,她的確是從未問過他,因為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嘛。
那男人還不善罷甘休,漲紅了臉,又冷笑:“清華畢業的又怎樣?還有北大的找不到工作去賣豬肉呢!我畢業了就在自己家公司上班,在北京有房、有車,你有什麼?你還不是讓彷彷租在這種小房子里!”
顧彷彷已經忍不下去了:“你住嘴!安岩你別理……”安岩將她的手一握,冷笑這種東西,他跟得薄靳言久了,能笑得比這種凡夫俗子更加冰冷絕情!他同樣冷冷一笑,然後思考了一下對策,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拿出一張卡,塞到顧彷彷手裡:“這張卡里是我這幾年的比賽獎金,還有100萬。不夠,我明年抽空再去參加幾次比賽。”
情敵再次:“……”
顧彷彷:“……不用的,我……”
情敵已忍耐不下去,他感覺到自己已無法跟安岩對話了,他覺得羞辱又憤怒,大聲道:“那有怎麼樣!我有一家公司,你只是個查、監、控、的、小、刑、警!”
顧彷彷火了:“那又怎麼樣!就算他只是個查監控的小刑警,我也喜歡他不喜歡你!你走啊,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安岩眨了眨眼睛,然後眼睛裡就只剩下,盛怒之下,臉蛋緋紅,更加漂亮可愛的女友了。顧彷彷比他更霸道,拉起他的手,看也不看那人說:“我們走!”
安岩:“好。”
留下那男人,心終於碎成了渣渣,在風中痛不欲生。
終於清靜下來,安岩和顧彷彷並肩坐在小區樓下的長椅上。夜風習習,兩人竟同時有些羞澀,都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顧彷彷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答:“剛才。”
顧彷彷低下頭,抿了抿嘴,不說話。
“忙完了嗎?”她又問,懷著期望。
安岩胸口微微一疼,答:“快了。”
顧彷彷自然不知道其中險惡,聽他說快了,鬆了口氣,然後笑了,說:“以前從沒見過你今晚這個樣子。”鋒芒畢露,寸步不讓。
安岩理所當然地答:“以前我也不知道,有人挖我牆角。”
顧彷彷的臉一燙,側過頭,卻看到他一雙幽黑的眼睛凝望著她:“這樣的人……很多?”
“唔……今年拒絕了8個。”她說了實話。
安岩眼色一暗。
顧彷彷很想笑,忍住。
誰知下一秒,他已攬住她的肩,低頭吻下來。
這是……他們的初吻。
男子清新的氣息,宛如月色,宛如樹葉,宛如清風。可又帶著年輕男人特有的強勢和火熱。他明顯是生澀的,可又是嚮往已久的,那時常敲打鍵盤的細長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吻了又吻,明顯想要汲取更多更多。他的另一隻手也下意識按住顧彷彷的肩膀,然後緊緊抱她進懷。顧彷彷臉色已酡紅,眼中也全是濕漉漉的水汽。直至他終於鬆開她,低聲問:“有感覺嗎?”
顧彷彷小聲說:“這種事,幹嘛要問?”
安岩非常認真專註地看著她:“我老大說,要時刻關注女孩的感覺,直接詢問是最準確無誤的方式。”
顧彷彷翻了個白眼:“你老大好奇怪啊!”低聲說,“這種事,感覺就好啦。”
安岩想了一下,笑了:“也是。我感覺很好,你呢?”顧彷彷捶他一拳,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