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轉眼又過一日,賢陽劉氏的確曾在五日前進城,只是之後卻取道南陰,直奔遼東大地,捐獻大批糧草,以供勞軍。
楚喬不知燕洵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但是與其等在這風聲鶴唳的唐京城,莫不如前往遼東大地尋找燕洵。
這天清晨,楚喬買來了馬匹乾糧,和梁少卿在街邊吃面,兩人均一身男裝,一副遠行的打扮,倒無人上來盤查。
吃飽喝足,梁少卿抬起頭來說道:「小喬,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我馬上就走,你隨意。」
楚喬一邊說一邊放下碗筷,翻出錢袋來付賬。
「別開玩笑了,」梁少卿一笑說道:「你一個人去我家,我父親不會讓你進門的。」
楚喬無奈的嘆氣,只覺得這幾天自己的忍耐力越發好了,她緩緩的轉過頭來,以極為平靜的語氣問道:「誰告訴你我要去你家?」
「還用別人告訴我嗎?我心裡明白。」
梁少卿眨巴著眼睛,眼睛裡竟多了几絲感動:「之前那位救我們的公子對你有情,我是看得出的。」
身體頓時一冷,猛的打了一個寒戰,楚喬愣愣的,頓時就說不出話來。
「你別胡說八道。」
過了好久,她才小聲的輕斥一句。梁少卿嘆息道:「你也別否認了,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介意的。他雖然看起來家世不錯,也頗有些身份,但是你不還是選擇和我一同離去了嗎?小喬,你的心意我明白,這段日子,你吃苦了。」
男人猶自沉浸在自我的感嘆之中:「雖然我父母未必會認同你的家世,但是只要我堅持,他們想必會妥協的。我們家在當地雖然是世家大族,但是我父母都不是頑固的人,我母親為人很好的,你一定會喜歡她。咦?小喬,你這是什麼表情?你怎麼好像要哭了?你是感動的嗎?啊?你要去哪,我還沒吃完啊,你等等我啊……」
然後,梁少卿剛氣喘吁吁的從後面追上前來,就見前面有一群手拿棒子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男人,緩緩走過來。
「小……小喬……」
「什麼事?」楚喬緩緩皺起眉來,沉聲說道。
「我數一二三。」
「又幹什麼?」
「一……」
「喂,喂,我說書獃子,不會又有麻煩吧?」
「二……」
「對面那些人是誰?」
「三!跑啊!」
梁少卿一把抓住楚喬,兩人轉身就開始狂跑,後面的人見了也一邊大罵一邊隨後狂追。
楚喬氣的臉蛋發紅,大聲叫道:「那些是什麼人?」
梁少卿看起來文弱,跑起來卻飛快,連楚喬跟著都有點吃力:「我的仇家!」
「FUCK!」楚喬大罵,這混蛋的仇家竟然比自己還多,再這樣下去,恐怕將來有一天就算她登高狂喊「我是燕北楚喬」也沒人肯相信了。
梁書呆顯然對唐京城的大街小巷極為了解,七拐八繞跑出十多條小巷,總算擺脫了後面的追兵。楚喬鬱悶的想殺人,她堂堂一個現代特工當代造反頭子,竟然被一群手拿鋤頭鏟子棍子的百姓追的滿街跑,這事若是傳出去,自己一世英名盡毀!
「書獃子,我告訴你,咱們現在立馬分手,你再敢跟著我我就打斷你的腿!」
梁少卿一愣,一邊喘氣一邊說道:「別這樣嘛,你一個人走,我會擔心的。」
楚喬真是怒了:「跟著你我才倒霉!」
「不行!」
梁少卿急了,竟然霎時間將他心心念念的聖人教誨拋到了九霄雲外,上前一把從後面抱住楚喬,大叫道:「不行走!」
楚喬一掙,竟然沒掙脫,怒道:「死獃子,你鬆手!」
「不松!」
「不松我打你了?」
梁少卿此次極有氣節:「打死也不松!」
然而,就在楚喬想要給這傢伙一個狠狠的過肩摔的時候,一道黑影猛的扣在頭上,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楚喬心下猛然一驚,想要出手卻發現那獃子還緊緊的抱著自己,就在這短暫的一剎那間,反擊的最佳時機已經過去。只感覺身上力道陡增,砰砰砰似乎有大批人凌空撲了上來,將兩人死死的壓在下面!
「頭!我抓到那小子了!還有個同夥!」
……
剎那間,楚喬絕望了,這個穿越了整個大夏南部封鎖線,逃過上百次追蹤和圍擊,甚至還從卞唐上萬中央軍的包圍下逃出生天的戰地逃龍,終於再一次在梁少卿的協助下,落入羅網。
—*—*—*—*—*—*—*—
「砰砰!」
兩聲悶響,楚喬和梁少卿就被倒了出來,這處似乎是一個黑漆漆的菜窖,底下空間極大,上面卻只有窄窄的一個出口,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梯子被抽了上去,想要爬上去,就只能順著倒傾瀉三十度的牆壁做蜘蛛人。楚喬自問自己既沒有蜘蛛人的觸手,也沒有危急關頭救命的蛛絲,這樣高難度係數的作業,還是不要做了。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上面突然露出一線光亮,裡面的人連忙捂住眼睛,只聽轟隆一聲,就有大堆的東西被人拋了下來,裡面的人頓時撲上前去爭搶,原來是一堆已經發霉了的饅頭。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楚喬心中的沮喪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了,她鬱悶的揉了揉太陽穴,靠在牆壁上,卻發現牆壁濕滑,剛一靠上去就感到一股透體的寒氣襲來,她皺起眉來,抱著雙膝直起身子。
「砰砰」,梁少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臉,只能聽到男人的聲音在耳邊說道:「小喬,靠在我身上睡。」
楚喬很生氣,但是卻懶得和他發脾氣,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緩緩閉上眼睛,將頭埋在膝蓋上,靜靜的等待。
「小喬,你生我氣了?」
還用問嗎?不過還好,總算有那麼一點自知之明。楚喬頭都懶得抬,準備好好休息一會,等待時機,再逃出這個萬惡的地方。
「你別生氣了,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就當沒聽到。
「哎,不過這樣也好,若是不被抓起來,你又要走了。」
梁少卿嘟嘟囔囔的,楚喬聽了卻稍稍有些感動,她在心裡暗罵:這個死獃子。可是那絲怒火,卻漸漸的消散了。
「小喬,天氣冷,我們說會話吧。」
楚喬沒說話,但卻聽著,輕輕的嗯了一聲。周圍都是吃饅頭大聲咀嚼的聲音,這些人似乎在這裡呆了很久了,一個個狼吞虎咽的,好像被餓了很長時間。
「我前幾天聽說,卞唐要打仗了,要和燕北打仗,大夏也會加入的,是真的嗎?」
楚喬微微一愣,想了想問道:「你聽誰說的?」
「街上的人都這麼說。」
「哦?」楚喬微微挑眉:「那那些人怎麼看,覺得誰會贏,希望誰贏?」
「那還用說,自然是大夏會贏,這麼多年,大夏在戰場上何嘗失敗過?」
少女微微一撇嘴:「那不一定吧,前陣子真煌之戰,大夏不就是輸的一敗塗地嗎?」
「哎,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梁少卿嘆道:「大夏兵多將廣,樹大根深,建國百年,傭兵上百萬,沃野千里,良田無數,坐擁萬里江山,百姓幾千萬,兵員源源不斷,更是紅川正統,雖然因為內部不察,被燕北有機可趁,但是燕北的優勢只是暫時的,一旦大夏緩過這口氣來,穩住地方藩王和朝中世家的勢力,揮師北上,燕北如何抗衡?說實在的,若不是大夏之前剛剛掃平了穆合氏的勢力,你以為燕北能對抗大夏的禁衛軍?笑話一樣。」
楚喬一愣,沒想到這番話竟是出自這書獃子的口中,感興趣的說道:「為什麼這麼說?」
見楚喬搭腔,梁少卿頓時得意了起來,侃侃而談道:「穆合氏在大夏勢力極深,當初幾乎可以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元老會的其他六方世家,剛剛拔出這方勢力之後,大夏的朝中各個部門都出現了大批的官職空缺,有些部門甚至暫時陷入癱瘓。軍事部、元老院、糾察院、尚律院、軍法處、京城治安局,都是一片真空空缺,即便是其他世家們積極搶奪這些官職,但是皇家卻不願意放手,而且他們各自爭搶的結果,就是各處的官員遲遲沒有定論,勢力在多方的爭搶中來回動搖,於是,當內亂爆發之後,帝國無法做出準確有力的防守和反擊,更無法做出快速的調配和反應。此乃其一。」
楚喬越發驚訝,說道:「那第二呢?」
梁少卿說道:「第二,就是世家們見到皇室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剷除了穆合氏,生出了兔死狐悲之心,有意縱容燕北做大。」
楚喬頓時一愣:「什麼意思?」
「小喬,你知不知道帝國元老會存在已經有多少年了?」
楚喬微微皺眉:「據說是和帝國同時崛起的。」
「是的,當初建國的時候,除了趙氏,大夏共有十九門氏族,都是佩羅真煌的舊部,建國之後,因為佩羅氏一族的勢力遠遠高於其他各族,所以就尊佩羅氏為王。佩羅真煌崇尚東陸文化,後來改國姓為趙,也就是現在的趙氏了。但是建國之後,朝中無論是軍事力量,還是政治力量,其他的十九門都佔有重要的比重,連皇室也不敢與其正面衝突,直到佩羅真煌的嫡孫,佩羅合合的出現,才算是稍稍緩解。佩羅合合是個雄才偉略的皇帝,他將自己的子孫們分封出去,為各地的藩王,經過幾十年的努力,終於漸漸建立起皇室的力量。後來的帝王們有樣學樣,分封藩王,就成了大夏的傳統習慣。」
梁少卿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嘆息道:「不過無論是什麼樣的政策,在慢慢施行的過程中,都會露出其內在的毛病和弊端。就比如如此分封制,不但漸漸做大了藩王的力量,更讓世家們抱成一股以圖生存,他們可以內鬥,但卻絕不趕盡殺絕,因為他們知道,一旦門閥力量衰退,就是自己的滅亡之時,所以,這一次皇室表現出這麼大的力量以雷霆之勢摧毀了穆合氏一族,怎能不讓其他門閥們忌憚?不然,單單只是諸葛閥、魏閥的家族軍,就足以挽救真煌將傾的大廈,可是為何當晚卻沒有一點舉動?」
男人的聲音漸漸低沉,小聲的說道:「他們是坐山觀虎鬥呢,希望大夏和燕北拼個兩敗俱傷,這樣皇室就需要繼續依靠門閥,而門閥們藉機吞掉燕北,這樣也會得到自己的田土,所以,不是燕北太厲害,而是皇室的強大觸動了第三方的利益,門閥們有意縱容,燕北才有機會得此田土。此乃其二。」
楚喬不服氣的說道:「你說的也未必全對,我聽說當晚戰亂剛起的時候,門閥的首領都在內城皇宮之內,根本無法出城召喚家族軍。」
「你以為各大世家只有一個首領?」
梁少卿笑道:「這麼跟你說吧,我們家,只是一個普通的世家。但是除了我父親之外,家族裡的叔叔、伯伯、庶出的叔伯兄弟,都是有話語權的。一旦家主不在,家中必然有其他能擔大事的主事之人。每個世家,就是一個小型的帝國,擁有君主和元老會,擁有財部戶部擁有武裝力量。目前帝國剩下的六大世家之中,以諸葛一門長青不衰,雖然一直沒有穆合氏那樣的風光,但是卻從來沒有衰敗過,三百年掌管帝國大權,你知道他們的身家有多大嗎?」
楚喬搖了搖頭,卻恍然這裡搖頭對方是看不到的,連忙說道:「有多大?」
「諸葛一門的財力,比三國中最為富庶的懷宋,可能還要多出幾十倍。」
「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梁少卿說道:「國家收賦稅,可是卻要供奉朝中官員的俸祿,要養活全國的大小官吏,要治理河道,要供養軍隊,每逢災年還要傾國庫的向他國購買糧草安撫災民。反之,世家不但每年能從國家那裡領取俸祿,連家族軍都是國家出錢幫著供養,貴族不交稅,不納糧,白白佔據著最肥沃的土地,免稅經營商號,壟斷各種帝國經濟命脈,這樣三百年下來,只進不出,你算算會有多少錢。」
楚喬暗暗乍舌,就聽梁少卿繼續說道:「我父親說過,帝國最大的弊端,不在分權,不在藩王傭兵,而在世家攬財。財富都聚集在少數人的手裡,就是大患,但是帝國現在卻沒有動搖他們根本的辦法,一個不好,反而遭到反噬。世家不像藩王,所以大夏寧願打十個燕北,也不敢動一個門閥,因為藩王勢力都是獨立的,並且還是屬於皇室內部的事情,而世家一旦惹急了,他們大可以群起而反對,大不了推翻了重立,反正趙氏一族的藩王那麼多,扶一個傀儡上台並沒有大不了的。」
「聽你這麼說,帝國的權利,是分別掌握在世家的手中的。」
「也可以這樣說。」梁少卿點頭道:「不過世家大多比較低調罷了,他們就好比河岸邊的礁石,而藩王皇室就好比河道里的流水,雖然流水翻騰,氣勢驚人,輝煌的時候風光無限呼風喚雨,但是你可見過永遠奔騰的河道?流水終將東去,政治人物是不可能長盛不衰的。而礁石雖然沉默,卻堅定無比,他們默默無聲的發展著,一代一代積累著大量的財富。所以,藩王們叛亂總是驚天動地,搞得世人皆知,而世家們叛亂,卻是潛移默化,於無聲中改朝換代。」
楚喬不得不對梁少卿刮目相看,感嘆道:「你的意思就是,這場戰爭要麼不打,只要開戰,燕北必敗。」
「不對,」梁少卿點頭道:「是一定會打,而且燕北必敗。之前和大夏的爭奪,可能各有勝負甜土,但是一旦門閥出兵,那就是燕北滅亡的徵兆。」
楚喬緩緩的點頭,然後說道:「你說的很對,很有道理,我沒想到你能說出這番話。」
梁少卿聞言嘿嘿一笑,撓頭道:「平時看書看的,遊學時,也經常和學子們辯論。」
「不過你忽略了一點。」
梁少卿一愣,連忙說道:「我忽略了什麼?」
「你計算了帝國皇室的力量,藩王的力量,他國的力量,門閥的力量,卻獨獨忽略了最大的一方。」
「誰?」
「百姓。」
「百姓?」
「是的,」楚喬點頭說道:「天底下人數最多的,佔據田地最多的,擁有潛在力量最多的,百姓。」
梁少卿揮手笑道:「你不要開玩笑了,百姓?你不如說奴隸更好,他們沒有自由,沒有武器,拿什麼作戰?鋤頭嗎?再說了,你難道覺得百姓們會膽大包天的去支持燕北?古往今來都沒有的事情。」
楚喬目光變得犀利了起來,她緩緩的說道:「為什麼不可能?梁少卿,你也被人抓去當過奴隸,你應該最了解奴隸的心思,他們並非愚鈍的豬狗,並非沒有頭腦的木頭,他們是人,和你們這些貴族一樣,是有思想的人。他們也想要活下去,擁有自己的土地,擁有自己的房屋,擁有自己的家庭,為什麼他們就要給別人做豬做狗當牛做馬?他們也許現在還不敢,但那只是因為他們沒有這個希望,一旦有朝一日,一個政權旗幟鮮明的打出人民的旗號,你說這些人會如何?是拿起武器來保護自己的利益,還是繼續俯下身子去舔貴族的腳趾?」
梁少卿呆住了,這個話題是他們那些學子們從來沒有討論過的,眼前漆黑一片,可是他卻好似看到几絲光明。
「民為本,百姓的利益,方是天下大勢的正統。民心所向,才是正統之道,書獃子,早晚有一天,你會看到憤怒的民眾擁有多麼大的力量,在這股力量之前,什麼門閥,什麼氏族,什麼帝國皇室,都會像是九月的枯樹一樣不堪一擊。」
整個地窖安靜了下來,梁少卿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反覆的念叨著「民為本」這三個字,好似走火入魔了一般。
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哭聲,漸漸的,哭聲越來越大,那些剛剛瘋搶饅頭的人們都停了下來,他們向著這邊望來,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卻好似有一把火在他們的心中燃燒了起來。
「這位姑娘,我們,真的會有自己的土地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几絲激動的顫抖。身處黑暗之中,楚喬也不再掩飾自己是女子的身份,那些人聽到她的聲音,自然認出她是一名女子。
聽著那些哭聲,楚喬只覺得胸腔里有一股說不出的悲憤,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會的,一定會的,就在燕北,只要你們到了那裡,你們就是自己的主人。」
「燕北…燕北……」
有人在默默的念著,他們像是在海上看到了燈塔的旅人,默默的望著西北方的方向。
那裡,大雪紛紛,戰火不斷,但是,在那片雪白的土地上,一個新興的政權正在冉冉升起,舉著民眾的旗幟,照耀著這些黑暗中的人們。
「小喬,我知道你是誰了。」
一個堅定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楚喬一驚,只聽梁少卿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是大同行會的信徒,對嗎?」
楚喬一笑,說道:「不對,我不信大同。」
「啊?」梁少卿一愣,皺起眉來:「可是你的說法和大同很像。」
「是的,是很像,只是我的更加現實一點。」
楚喬微笑道:「我只是希望,窮人可以有自己的土地,可以有衣穿,有房住,有怨有處訴,有苦有處說,世間有稍稍公正一點的律法,代表著大部分人的利益,殺人要償命,欠債要還錢,如此而已。」
梁少卿沉默半晌,突然說道:「對不起小喬,我不能和你同行了。」
楚喬一愣,問道:「你說什麼?」
「我要去燕北了,我不能和你同行了。」
「你要去燕北?」
「是的,」書獃子沉聲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要過去看看。」
楚喬頓時一笑,拍著他的肩:「希望能在燕北看到你。」
「你也要去?」梁少卿頓時大喜,連忙說道:「太好了,我們一起去。」
「不行,」少女緩緩搖了搖頭:「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這時,菜窖頂上的蓋子被人一把打開,強烈的光線猛的照射而入,有女子的聲音冷漠的響起:「把裡面的人都帶出來。」
楚喬聞言頓時一愣,因為這聲音,竟是這樣的熟悉!
————分割線————
生病了,感冒發燒,晚了一點,不好生意啊。